第八百五十三章 不舍

  “那我舍不得要。”顧離清皺眉，“我更希望你長命百歲。”


  “沒有你，我長命百歲隻有痛苦。”桑檸垂眸，連聲音都弱的幾乎無聲。


  顧離清知道沒有誰離開誰會活不下去，即使痛苦，也是短暫的，就像他離開她那半年，她遇到了季尋，如果沒有他再次出現在她身邊，她應該會和季尋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


  她比看上去堅強多了。


  ……


  終於到了手術那天。


  桑檸坐立不安地守在醫院裏，她跟神祈求，一定要保佑顧離清手術成功，好好活著，讓她用這條命去換，她都願意。


  期間，桑政和季尋都給她打過電話，桑檸沒有接。


  她的一門心思都在顧離清手術上了，以至於錯過了一些事，差點讓她失去了她這輩子最愛的人。


  在漫長的等待中，桑檸的不安愈發強烈。


  醫生幾次出來都匆匆，看上去，情況不是很好，她也不敢上前打擾。


  桑檸發現自己渾身戰栗，根本壓抑不了的恐懼，深怕下一刻一個醫生過來告訴她，顧離清救治不了了。


  等到天黑下來，這麽長的手術時間，本身就是不好的信號。


  要麽就是出現危險在搶救，要麽就是有什麽步驟錯了，在試著其他方法。


  不論是哪一種，對顧離清來說都是極其危險的。


  百分之三，比買彩票還難中獎，桑檸的心都梗在一起，無助地一個人順著牆壁滑落，在這陌生的國度裏，仿佛隻有隔著一扇門在手術的顧離清才能驅走的害怕和孤寂。


  她的眼淚都在昨天流完了，顧離清仿佛早就知道這樣的結果，他獨自麵對了她的眼淚。


  哭不出來的桑檸痛苦萬分，為什麽還不出來，為什麽……


  一次次地奪走了她愛的人，容殷是這樣，顧離清也是這樣，為什麽碰到她的人總是沒有好下場。


  顧老爺子或許說得對，她可能會害周身親近的人，是她錯了嗎？


  桑檸腦子混混沌沌，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手術結束那刻，仿佛腦子裏敲響了一聲沉悶的警鍾，讓她猛然震醒。


  哪怕她再害怕麵對，她也要立即去知道結果。


  “醫生，離清的手術怎麽樣？”桑檸拽著出門的醫生，不敢看緊跟著推出來的男人。


  醫生歎了口氣，“手術進行得並不是很順利。”


  桑檸的心猛然下墜，她晃了幾步，差點跌倒，聽到自己嘶啞難聽的聲音機械問，“什麽意思？”


  “顧先生的病並沒有痊愈，他腦子裏有一條神經是我們無法重新連接的，但是經過搶救，命暫時保住了。”醫生說完。


  桑檸顫著身子起來，連忙跟著護士去了病房，護士不讓她進去，“桑小姐你還是在外麵等吧，過了24小時他醒過來才能進去。”


  桑檸一言不發地守在病房外，她深怕看不到他一眼，他就會離開她一樣，她很無助，很難過，但她最怕的是絕望。


  看著病房裏靠著呼吸機的顧離清，俊顏蒼白，仿佛隨時可能離開她。


  仿佛和昨天和她在一起的顧離清判若兩人，他脆弱得讓她抓不住，無法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