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親情 淩家堡 1
“淩老夫人，這個院子荒涼偏僻，您有事打發個下人過來就行了，何必親自來呢，這叫我家二小姐多擔心啊。”清瘦的老管家打開了大門，不無擔憂的說道。
“你是？你是誰啊？”
“老夫人，我是這個院子二小姐的管家。您請進內院，冠兒，過來攙扶著老夫人。”
“哎，老管家，冠兒來啦。老夫人，二小姐剛剛搬進來還有些不習慣，正在裏頭睡呢，我扶著您先去客廳等一會，這裏也就冠兒一個使喚丫頭，您坐下休息的時候，冠兒再去叫醒我家二小姐。”
“你是？你是汐兒的丫環。汐兒什麽時間找的你啊？”
“老夫人，我本是這個院子裏的下人，這個院子荒涼了很多年，也沒個主子，這回二小姐來了，冠兒也就有了主人。老夫人，這個院子還沒整理好，您腳下留神被摔了。”冠兒乖巧的說道，淩老夫人卻覺得後背發涼頭發根都豎起來了。這個院子打從她嫁進淩家堡，聽說就空置了幾十年，這裏怎麽會有下人管家還有丫環，如果真有，那也不是人。汐兒，你怎麽樣了，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你姐姐的災難誰來擋啊？你叫娘怎麽活下去啊！老夫人身體顫抖著被冠兒扶著走向內院，這個院子還哪裏像久不住人的荒涼模樣，石板路的兩旁開滿了鮮花，蝴蝶蜜蜂在花間飛舞。一隻可愛的小毛熊跑了過來跳到了冠兒的懷裏。
“你這個調皮的小東西，不是讓你看著二小姐嗎。”
“二小姐睡醒了，正嚷著肚子餓呢。”
“我不是給她準備了點心嗎？”
“二小姐說沒有她的娘親做的好吃。所以她都沒有吃呢。”小毛熊奶聲奶氣的說著，那聲音那表情融化了身邊的人類。
“你是靈寵，好可愛的小熊啊！”
“哎呀，老夫人，您就是二小姐的親娘啊，您給二小姐帶點心來了嗎？”小毛熊好奇的問道。
“那個，我來的太匆忙了，下次吧。小毛熊，你這麽可愛，可願意做淩家大小姐的寵獸？”
“我才不願意呢，二小姐多可憐啊，我要陪著二小姐。”
“那你和二小姐契約了嗎？”
“沒有啊，我願意跟著誰就跟著誰，不需要那個形式。”
“好有個性的靈寵，老身更喜歡你了，要是二小姐沒了，你願意跟著大小姐嗎，那可是皇家的妃子呢，錦衣玉食的比這個荒涼的院子好多了。”
“那也不願意，再說了大小姐沒了二小姐也不會沒了。”小毛熊很是認真的說道。
“你怎麽知道的啊？”老夫人不淡定了，聲音幾分顫抖的問道。
“因為我是靈寵啊，我能知道主人的安危。”
“是嗎。”老夫人心裏的天平更傾斜了。
屋裏展開了天眼一條縫隙的淩汐心裏悲涼了，在這個淩家堡裏，什麽都是虛幻的，隻有淩家堡的前程和那個皇妃的傳言。在爹和娘的心裏，姐姐永遠都是排在自己前麵。如果生與死的選擇，那死的一定是自己。她收拾好心情迎出了門外道：“娘，這個院子都說不幹淨，您身體虛弱，有什麽吩咐打發個下人過來就行了。”
“唉，也不是娘非得要來，你爹和你姐不都被你給頂撞回去了嗎。娘也隻有親自跑一趟了。”
“娘，您先坐下休息一會，冠兒，去拿最好的點心過來。娘親，您也知道汐兒的相貌醜陋，又是一塊明殘。姐姐這次是跟隨皇子們出去曆練，汐兒跟著不是丟姐姐的臉麵，丟淩家堡的臉麵嗎。爹爹嫌棄汐兒住在府裏丟人，汐兒這才搬進了這個荒涼的院子，好在這裏也不是陰森荒涼的沒有人，要不然汐兒還不被嚇死啊。”
“你住進來的時候就有他們了？”
“是啊，娘親，您不會以為他們都是汐兒帶進來的吧。”
“娘親是看著你自己搬進來的，怎麽會這麽認為呢。幾十年了，都沒發現這個院子裏有人居住啊。”淩老夫人思索著說道。
“老夫人，也許是上天垂憐呢，聽說這個院子是淩家堡一仙二妖三皇後的修煉之地嗎。”冠兒端著點心和茶水走進來說著。
“你這個小丫頭聽風就是雨，如果是羽兒住進來還有可能。哎呀，我連正事兒都忘記了，汐兒，明天你無論如何都要跟著皇家的狩獵隊伍，陪著你姐姐去曆練。”
“娘親，您這樣說不是叫小女兒為難嗎。從小到大，也隻有娘親對汐兒不離不棄不怨，娘親的話小女兒哪有不從之理。汐兒隻是不明白，以前你們都嫌棄汐兒貌醜，又經常的胡說八道，這次是怎麽回事一定要汐兒跟著姐姐，這回你們不怕汐兒長相醜陋詛咒別人嗎。”
“唉！和生命比起來，那些都是虛幻的。”淩老夫人無奈的說道。
“娘親，汐兒還是不明白，每次的皇妃曆練，那個莊園不是高薪聘請陪同的護院家丁，各個都是功夫了得還有異能人士，難道這些還不足以保護好姐姐嗎。”
“這次的不一樣啊。”
“那汐兒跟著還不是於事無補，汐兒既沒有功夫也不會異能，去了也隻能是別人的累贅。娘親，汐兒就當娘親是來看小女兒的，剛才的話小女兒沒聽到您也沒說，娘親，嚐嚐冠兒的手藝，雖然沒有娘親做的好吃，但還不至於叫您的小女兒餓死。”
“汐兒，那些話怎麽能就當沒說呢，娘跟你說實話吧，有個會相麵的異能人士預言你的姐姐這次曆練又性命之憂，隻有你跟著去才可以化解。”
“娘親，那些異能人往往都是騙錢的，他們還說小女兒是個小魔女呢，可小女兒哪次說的不是很快的應驗了。”
“汐兒，那也是你詛咒的結果啊！”
“娘親，連您也是這麽看小女兒的，小女兒還真的有點石成金的嘴巴，那小女兒預言姐姐這次進山曆練有驚無險的會活著回來，您信也不信。”
“汐兒，現在不是頑皮的時候，你姐姐這次的曆練可關係著淩家堡的前程，容不得半點疏忽。”
“娘親，這就是說我和姐姐必定要有一個人屍骨留在九華山了。姐姐是您的女兒，汐兒也是啊！娘親。”
“汐兒，娘親也是不舍啊，但沒有別的辦法啊，你姐姐可是皇妃的命格，也許將來當上皇後也說不定的。你卻是沒有這個機會的，這是關乎淩家堡的未來。還有淩家堡的那個傳說。”
“娘親，汐兒明白了，淩羽的命值錢，淩汐的命就是賤命一條。娘親，您放心吧，您和爹的需求，淩羽的皇妃路，需要淩汐的命做台階，淩汐應允就是。不論淩汐這次能不能活著回來，都已經償還了爹娘的生養之恩，姐妹的情分。娘親，您回去吧，這個院子不幹淨，還是讓淩汐在這裏自生自滅吧。”淩汐冷冷的說道。
“淩汐，別怪我們，你不在了我們會時時記著你，也日日的給你焚香上供，不會叫你在那個世界裏受委屈的。如果不是淩羽的玲瓏心被拿走了，也不會出這些的事情。”
“淩老夫人，多餘的事情淩汐不想知道。活著的時候享受不到一絲親情，死了一切都是做給活人看的，都是為了安撫活人的那顆愧疚的心。否則，陰間哪裏會有那麽多的冤魂怨鬼。淩老夫人，您今天走出了這個院子，你我母女的情分也一筆勾消了。淩汐如果僥幸活著回到這個院子裏，我們也沒有任何關係了。淩汐化作這個院子裏的一縷孤魂也好，淩汐萬幸飛黃騰達也罷，都是淩汐自己的事自己的命。冠兒，送淩老夫人出府！”淩汐的心徹底的被傷透了，她轉過身去，兩隻眼睛裏噙滿了淚水，那隻雙眉間的天眼裏卻是流出了血淚，那隻眼睛更亮麗，圍在四周的眼睫毛更濃密了，她環顧自己的內心過往的經曆，忽然看清楚了剛才刺客打鬥的地方，那幾個被追殺的人裏麵的那道虛幻的影子，那是一條龍的樣子，一條還處於幼兒期的小龍。淩汐驟然堅定了自己的方向，就是輔助那條龍坐上皇位，讓人族成為這片大陸這個楚雲國的主宰。可是，那條龍是跟著誰呢？模模糊糊的還是看不清楚。
“什麽，你跟她說了實話，那她明天還會去嗎？”淩堡主很是氣憤的問道。
“會的，她說這是償還我們的生養之恩和姐妹情分。將來她是死是活都與我們沒有關係了，她就是飛黃騰達了也是她自己的事情。”
“哼！她還能有命回來再說吧。”淩堡主一甩袖子走去了那個救了自己性命的妾侍那裏。
是夜，淩汐的院子裏大鳥又飛回來了，和淩汐低低聲音的說著什麽。
“仙子，大鳥知道您可以看到這些，也有辦法化解，但這是大鳥的一片忠心，還請仙子不要多想。”
“嗯，你是真情還是假意，這個本仙子能分辨出來，回去吧，你的需求等本仙子從九華山回來的時候再說。”
“是！仙子，大鳥願意等。願意用自己的忠心換取仙子的信任。”
夜，很靜，很靜，不靜的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