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鯤
回歸正題，王小強問道，「這到底是誰的夢境？」
莊周不再故弄玄虛，「我真的也不知道，是我在鯤的夢境里，還是鯤在我的夢境中。」
「也有可能仍在我的夢境中。」王小強皺眉沉吟。
弄清是否在自己的夢裡很重要。
因為找到莊周和鯤也是他心中的想法，這兒既有莊周又有鯤，正是他心中所想，怎麼看都像是鯤製造出的假象迷惑自己。
如果真是如此，這就意味著他自己尚未離開自己的夢境，那麼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王小強無論做什麼，得到的結果最後都將是徒勞。
所以，他必須確定自己已經離開自己的夢境，然而身在夢中，他又能如何確定自己已經離開了呢？
這到底是自己一個接一個夢，還是已經進入莊周或者鯤的夢中？
連王小強自己都迷惑了。
當然，不管是誰的夢境，他可以選擇立刻醒來，但如此一來，再進入夢境，鯤仍有辦法勾出他心中種種念想迷惑他，自己終其一生恐怕也別想通過夢境追尋找到鯤。
「這該怎麼辦？」王小強雙手一手搭在膝蓋上，傾斜身體托著腮幫，雙目望著天空自由飛翔的巨鯤，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你在為什麼事情發愁？」莊周問道，「除死之外無大事，這裡如此美妙，我們何不縱情高歌？」王小強眉角一挑，心中暗想，「對啊，除死之外無大事，美夢之所以讓人沉淪，那是因為太美妙了，如果我把美夢變成噩夢……如果這是我自己夢，我當然不會蘇醒，但如果這是莊周或者鯤的夢，他們會立
刻醒來吧。」
王小強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天才，他站起來，莊周問道，「你要走了嗎？」
王小強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宛若一個惡魔，答非所問，「你說如果我現在殺了你，你會不會害怕？」
莊周眨著眼睛，天真的問道，「你為什麼要殺我？」
「不為什麼，我高興殺你就殺你，反正是在夢裡，你又不會真的死。」
莊周站起來，十分不解道，「可是你為什麼要對我動殺機啊？我們才見面不到……十分鐘，愛一個人有理由，恨一個人也總要有理由吧？況且你要殺我，對我恐怕恨極了，理由呢？」
王小強聽他絮絮叨叨，早就不耐煩了，直接一巴掌拍過去，直接把莊周打死了。
不是莊周不想抵抗，也不是莊周太弱逼，相反他的實力不弱，可是在王小強面前，他就是個十足的菜雞了，所以王小強一掌拍下去，他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直接涼了。
「喂，你們逃不逃，不逃我又來殺你們了。」王小強仰天問道。
那些巨鯤發出憤怒咆哮，扇動著魚鰭向王小強發動進攻。王小強一拳轟出，直接撂翻三、五隻，再一跺腳，整個夢境都在他腳下顫慄。
頃刻之間，風景如畫，宛若仙境一般的美夢，變成了超級地震的現場，巨鯤狼狽逃竄，卻被王小強追上殺死，唯一剩下一隻，鑽入一個奇怪的圈子內，消失不見。
王小強尾隨而至，下一刻，場景一變，又來到一處奇高的山峰之上，山上白雪皚皚，一株青松如蓋，遮住整個山頭，莊周站在雪山之巔，驚恐大喊，「快住手！」
王小強也不搭話，直接走上去，一拳又把他錘死，場景變成了浩瀚無垠的沙漠，風捲起漫天黃沙，莊周又從風沙中走出，「它們沒有惡意，只是想保護自己而已。」
王小強這次停手了，「你是知道它們在什麼地方？」
莊周道，「我不能告訴你。」
王小強冷笑，「那又去死！」
不由分說，錘死莊周，下一個場景是茫茫雪域，鵝毛般的大雪片片灑落，莊周從風雪而來，「你會殺了它們。」王小強這才沒動手，「我不會殺了它們，但如果它們製造的夢境讓人喪命，我可就不敢保證了。所以你最好快點帶我去找它們，為了島上人和它們的性命，當然，還包括你自己的，別忘了你也在它們的夢境
中，如果你醒不來，你也會死。」
莊周臉色蒼白，問道，「你真的不會殺了它們？」
王小強道，「我不是殺人狂魔。」
莊周用懷疑的眼光看著他。
王小強無奈攤開手，「我實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所以只能這樣……」
莊周再次確認，「真的不會殺它們嗎？」
王小強有點惱了，「再問我連你一起殺了！」
莊周被王小強殺怕了，趕緊道，「跟我來。」手一揮，雪域立刻變成大海，一隻比剛才那些鯤還要大得多的巨無霸鯤出現在二人面前。
「製造夢境的鯤就是這隻？」王小強發問。
莊周點點頭，「不錯……它只是想保護自己和自己孩子。它馬上就要分娩了，卻被人類捕捉而來，為了保護自己孩子，它不得不製造夢境將所有人困在夢裡。
分娩需要很大的力量，它沒有力量再控制釋放出的夢境，所以才會造成現在的狀況。」
「你怎麼知道得如此清楚？」
「是它告訴我的，鯤有自己的語言，但必須在夢境中才能交流，我會一點。」
「人有人言，獸有獸語，倒也正常。」王小強點點頭，「意思就是說，現在連它自己也無法解除夢境？」
莊周正色道，「是這樣的，不僅如此，我已經也深陷在夢境中無法醒來，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我也毫不知情。」
王小強倒不擔心自己無法離開夢境，以他的實力，沒有任何地方可以留得住他，只不過事情不解決，自己出去了也無濟於事。
他皺眉沉吟，「你說，殺了這頭鯤，夢境會不會就解除了？」
莊周面色大變，「你說過不會殺它的。」
王小強白眼一翻，「噗嗤」一笑，「我逗你玩的，我尊重每一個生命。」
剛才王小強在夢中殺他的狠辣作風，已讓莊周產生了心理陰影，他生怕王小強真的動手，急忙道，「這是它的夢境本體，鯤和人不一樣，它的夢境本體死亡，它的身體也會跟著死亡，你可別亂來。」
王小強擰起眉頭，看到莊周滿臉的擔心，不由有些奇怪，「你似乎對它有某種特殊的情感？」
莊周道，「它曾經救過我的命，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你想聽聽嗎？」王小強急忙搖頭拒絕，「不了，不了，我沒什麼太大的興趣，我現在只想找到解除夢境的辦法。」略微一頓，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正色問莊周道，「如果不殺它，島上人包括你自己都將永遠困死在夢境中，而殺了它就可以救所有人，你會怎麼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