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兒子,你爹地好像很生氣……
「那小偷搶走了我們店裡的珠寶,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跑掉,所以……所以才拿高跟鞋去砸美術館警報系統截攔她……」
慕思玥耷拉著腦袋,聲音悶悶地為自己辯解,偷偷地抬眸瞄了駕駛位男人一眼,齊睿冷峻側臉,依舊目不斜視開車,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樣。
車內的氣氛沉重壓抑,慕思玥喃喃著,「我又沒有錯……」幹嘛這麼生氣。
沒有錯……
三個字,一直沉默開車的男人,猛地向左打著方向盤。
車子突然轉彎,慕思玥沒有預料嚇得立即抓住一旁的扶手,「發生什麼事……」
「閉嘴!」
齊睿踩下剎車,車子停在齊家大門外。
他冷峻臉龐轉頭直直地看向她,聲音冷厲的朝她喝斥一聲,「你也知道害怕嗎!」
「慕思玥,你到底有沒有帶腦子出門,就算巴伯利珠寶被劫那也跟你沒有關係,你居然這麼英勇跑去追匪徒,你以為你這麼做能得到什麼……」
「什麼意思!」慕思玥頓時皺起小臉,「你以為我這死命去追那小偷是為了逞強出風頭……」
「我不能讓她們誤會我!」慕思玥板著臉,倔強地朝他大喊,「那死小偷差點害我被當了監守自盜,我當然要逮住她!」
監守自盜?
齊睿冷峻的臉龐透著深思,不過看向她這死不愧改的表情時,依舊壓抑不住怒火。
「就算沒有你,下面的人也會辦事!慕思玥,你到底有沒有聽懂我在說什麼!」齊睿像是氣極了。
而此時,齊家大門兩側的保鏢見齊睿車子停著,卻完全沒有下車的意思,正要上前替他開車,卻聽到齊睿那陰戾的聲音,保鏢頓在原地,不敢亂動。
少夫人好像惹睿少生氣了?
「齊睿,你別整天當我智障,我知道很多事我沒說出來而已,我沒你想象中那麼沒用!我追個小偷也沒有違法亂規,只不過砸破了警報玻璃而已,威爾也替我處理了……」慕思玥沉著臉,撇過頭去不願意與他對視。
那警察打電話給他,她就知道齊睿一定會教訓自己,然後又會跟他吵一頓,以其說怕他,倒不如說是不想跟他吵架。
她以為他會用他強勢的態度繼續教訓自己,不過沒有,齊睿狠瞪了她一會兒,最後猛地打開車門,直接就走了出去。
慕思玥有些沒反應過來,怔愣地看著他腳步沉重大步離開身影。
而四周的保鏢心底一顫,看著齊睿渾身陰戾氣場,都不敢靠近免得受害。
「少夫人,我將車子開入車庫。」保鏢坐入駕駛位,送慕思玥徐徐地進入齊家東院……
「這到底又是怎麼回事?」
當慕思玥下車時,已經沒有了齊睿身影,莫向晚卻正好過來東院遇見她渾身骯髒,連下巴和手臂處都嗑著淤青血痕。
莫向晚目光朝她身上下打量,沉聲反問,「我剛才喊齊睿用晚餐,他說不吃了,是不是你又惹他生氣了,整天都不省事!」
慕思玥緊抿唇,不說話。
可莫向晚見她這模樣,心下更加氣憤,「你這是什麼態度,我跟你說話呢,啞巴了?」
莫向晚愈發看她不順眼,「我聽說你跟婉兒成了同事,都在巴伯利珠寶上班,就你這模樣……我們養得起你這個閑人,都說了對你要求不高,只要乖乖在家裡照看孩子,非要跟齊睿鬧著出去外面丟人現眼,現在又想鬧什麼,還不趕緊上書房去跟齊睿道歉!」
「我沒有錯!」
慕思玥像是忍無可忍似的,對著莫向晚反駁一句,沒有再理會她,徑自上二樓卧室去。
莫向晚瞪著她背影,氣得牙痒痒,「我就知道之前乖靜聽話都只是裝出來的!我們齊家不容許你胡鬧……」
慕思玥走到卧室前,手擰著門把,頓在原地,餘光不經意地朝隔壁書房看去,猶豫了一秒,咔嗒地扭開門,直接入了卧室。
「為什麼要跟他道歉……」她沉著臉,心情糟糕,沖了浴室里只想靜靜地泡在溫水中平緩一下心情。
當她泡完澡出去餐廳時,也依舊沒有齊睿身影,她想他肯定還在書房裡。
「兒子,你說他為什麼還這麼生氣……」
晚上九點的時候,慕思玥跑去嬰兒房逗小奶娃玩,小傢伙不知道慕思玥說什麼,不過窩在親娘懷裡晃著小短手很歡快。
慕思玥表情卻有些沉悶,「我只是不想沒有了他,就變成一無是處的人,我又不是作孽在外面上班還得看別人臉色,那幾個八婆故意挑釁,我也忍著不敢惹事怕鬧大了影響齊家……這次意外我倒霉碰上,我也不想呀,為什麼要我道歉,兒子,你說我有錯嗎?!」
慕思玥感覺自己在齊家就像落入一座孤島一樣,有時候連找個說話的人也沒有,這半年來齊睿不知道在忙什麼,一整天加起來說沒三幾句。
她低下頭,手指輕撫著孩子細嫩小臉蛋,「他不會明白……我在外面工作只是想找點安全感……」至少能證明自己也是有價值。
「兒子,你爹地很討人厭……」慕思玥坐在嬰兒房的小沙發里,抱著小奶娃不斷地埋怨投訴。
嬰兒房裡的燈光柔和,一大一小窩在角落,她的聲音細細地回蕩,不時慕思玥故意撓小傢伙,惹得他呀呀大笑……
慕思玥見著自己兒子這俊氣笑臉,心情也一點點明朗,而她不知道,此時嬰兒房外男人正佇立站著,目光緊緊地看著他們兩母子。
「睿少……」奶媽拿著熱奶瓶和小玩具上樓,看見齊睿站在嬰兒房外,恭敬輕喚一聲。
齊睿對著她做了一個噤聲動作,奶媽立即閉嘴,好奇地順著齊睿目光看去,只見淺藍色調的嬰兒房裡,慕思玥抱著孩子自言自語,偶爾低頭在孩子小臉蛋吻一口,一大一小嘻笑。
奶媽不知道他為什麼不進去,自然沒權過問,戰戰兢兢地陪著齊睿站在門外,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直到齊睿突然轉身,一言不發離開,奶媽才倏地鬆了一口氣。
在齊家幹活,萬事都要小心翼翼,尤其是面對齊睿的時候,搞不懂他的喜怒,得罪他後果很嚴重。
奶媽目光落在嬰兒房的女人身上,輕喚一聲,「少夫人……」這聲音較平時多了一分恭敬。
因為明天是周末,慕思玥下巴和手臂有些擦傷,並不嚴重,回房自己隨意塗了些藥水,渾身疲憊滾床上休息。
「早知道不去砸美術館的畫……」她像是有些煩惱,秀眉微蹙入睡,唇邊喃喃著一些話。
當齊睿走進卧室的時候,正好聽到她低喃的話,一時表情有些複雜。
看著慕思玥蜷縮著身子睡靠在床邊的左側,她稍微翻身準會摔床下,齊睿知道,她每次被他教訓完都自己縮在床邊,生怕他靠近。
走到她身側,動作輕柔將她身子放在床中央,手指輕觸著她下巴磕傷,「萬一對方有槍呢……」低嘆一聲,只能對著熟睡的她教訓。
慕思玥睡得很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第二天早晨七點。
伸手習慣性地朝身邊探了探,身側的被窩裡一片冰冷,漸漸清醒過來,「他昨晚又沒回卧室……」
一大早,心情有些沉沉地鑽進浴室洗漱。
「沒良心,自己老婆磕得傷了,也不知道關心關心我,居然跟我冷戰……」一邊嘟囔一邊刷牙。
剛洗漱完,正想要下客廳,卻接到了封歌的電話。
「我聽楚非凡說,你昨天進局子了?」
還是自己的死黨最有愛了,慕思玥感動地握著手機,正要表達她感激之情,然而封歌扯著嗓音破口大罵,「慕思玥,你腦子被驢啃了!」
「不就是砸了點玻璃么,幹嘛這麼激動。」
「如果對方身手彪悍一些,有刀器,你已經躺醫院了……」封歌沉著聲音罵她。
「安了,我會智取的。」慕思玥一臉不以為然,補充一句,「封歌,有人設計我。」
「什麼?誰!」
「我想了一宿,昨天那個穿名牌態度傲慢的女人一進店就直接找我為她服務,我端了一盤紅寶石吊墜,她一眼就選購其中最昂貴的鴿血……當時我拿她的信用卡結賬,那張卡是這個月最新發行的,後來查了她和她的同伴收入並不是有錢人,這枚三千多萬的寶石她們買不起。」
「你是說,有人指使她們害你?」封歌臉色凝重了起來,她只是聽楚非凡說慕思玥追小偷卻砸了美術館警報器,並不知道中間的事。
「這件事,你有沒有跟齊睿提起?」隨即封歌想到重要的事,立即開口追問。
「沒有。」慕思玥聲音立即陰沉下去,昨天不歡而散,沒機會說。
「那你記住,這些事暫時別跟齊睿說。」封歌快速叮嚀著。
「為什麼?」
「總之,你別跟他說!」封歌像是很氣惱。
慕思玥秀眉微蹙,聳聳肩,「其實我說不說也沒什麼關係,如果齊睿想知道,稍微查一下就知道了。」
「他正忙著別的事,哼!應該沒時間理這件事!」封歌突然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句。
慕思玥感覺到她怨氣極深,好奇地開口,「封歌,你這段時間在忙什麼?」
封歌看著剛從醫院拿回來的資料,氣惱啪甩在桌面,「我遲早會查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