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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撮合(4)

  轉頭,又對冬青說:「冬青姑娘,您看見了吧,不是我們瞎傳,這小丫頭仗著二爺夫人屋裡出來的,伶牙俐齒,脾氣不是一般大。」


  玉芽恍然,有人眼紅她的好,頓時氣得跺腳:「你,你們!血口噴人!」


  婆子嘖嘖兩聲:「聽聽,聽聽,人不大,氣挺粗。」


  玉芽急於表明自己清白,把袖子,褲腳都捲起來,露出結疤的傷口:「冬青姐姐,這葯真是世子爺給我的!我那天幫夫人送布料,不小心摔的。」


  「摔過以後呢?」婆子繼續歪曲事實,「世子爺是千金之軀,又剛到燕都,府里的丫頭都認不全,怎麼獨獨關心你,莫不是……」


  「莫不是什麼?!」玉芽氣往腦門涌,撲上去要打,被另一個婆子攔住。玉芽跟著溫婉蓉一年多時間,哪裡受過委屈,打不到,嘴裡罵:「平日里夫人有好吃好喝想著你們!你們這些吃裡扒外的老不羞!自己齷齪,就覺得別人跟你一樣臟!我現在就把你的話告訴夫人,看夫人不

  打爛你的嘴!」


  「冬青姑娘,您今兒可都聽到了,這小丫頭眼裡只有夫人,只怕連冬青姑娘你都不當回事。」婆子退到兩步,皮笑肉不笑看著冬青。


  冬青不是沒聽出挑破離間的意思,神色一沉,先給婆子一嘴巴,反手又給玉芽一耳光。


  兩記脆響過後,整個屋子安靜下來。


  冬青先指著婆子說:「從明兒起,你去老宅做事,要麼我現在就去告訴夫人,一切任憑夫人做主。」


  婆子捂著臉,別別嘴,轉身離開屋子。


  冬青又看向一臉錯愕的玉芽,眉頭蹙緊,嚴厲道:「你知道剛剛在說什麼嗎?」


  玉芽同樣捂著臉,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低頭說知道。


  冬青語氣沉沉:「從明兒起,你去洗衣房,跟著粗使婆子做工一個月。」


  說完,轉身離開。


  玉芽滿心委屈,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受罰,明明被冤枉的是她,被詆毀的也是她,憑什麼各打五十大板?

  她不服。


  趁著沒人看管,玉芽拿著藥瓶子跑到溫婉蓉的院子,哭得小臉通紅。


  溫婉蓉靜靜聽她哭完,說完,告狀完,平和道:「你覺得冬青不該罰你?」


  玉芽擦著眼淚,點兩下頭:「奴婢沒偷沒搶,是世子爺硬塞給奴婢,她們就眼紅奴婢。」


  溫婉蓉沒說任何人對錯,也沒提及冬青,只跟玉芽說:「你先把傷養好,然後把葯還給許世子,再去洗衣房幹活。」


  玉芽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睜大眼睛看著溫婉蓉:「夫,夫人,您也覺得奴婢該受罰嗎?」


  溫婉蓉不做正面回答:「冬青是府里掌事大丫鬟,見的比你多,她怎麼處理,有她的考量。」


  「可奴婢沒錯……」玉芽哇的哭出聲,哭了一會見溫婉蓉無動於衷,知道被罰是鐵板釘釘的事,聲音漸漸小下去,抽噎幾下,把手裡藥瓶放在門廊的長椅上,說句麻煩夫人還給世子爺,轉身離開。


  反正早罰晚罰都要罰,還等什麼傷好,就按照冬青說的,從明天開始去洗衣房幹活。


  溫婉蓉看了眼藥瓶又看了眼玉芽落寞的背影,悶悶嘆口氣,轉身進屋。


  「剛才外面誰在哭?」覃煬躺在正屋的搖椅上,吹著過堂風,手邊有個毛扇都懶得拿,非要叫溫婉蓉打扇。


  見她半晌不吭聲,又問一遍。


  溫婉蓉唉一聲,把玉芽的事說個大概。


  覃煬小風吹得舒服,眯了眯眼,搖著椅子,不咸不淡道:「許翊瑾看上玉芽了吧。」


  溫婉蓉立刻反駁:「別瞎說,許表弟可不像你和宋執。」


  這話覃煬不愛聽:「什麼叫不像我和宋執?老子和宋執怎麼了?是燒殺搶劫還是奸淫擄掠?」


  有差嗎?

  溫婉蓉腹誹:「是是是,你們兩個最好,都是人家姑娘倒貼上來,跟你們沒關係。」


  覃煬大言不慚:「本來就跟老子沒關係。」


  溫婉蓉不想聽他歪理邪說,打會扇子:「我去趟許表弟那兒。」


  覃煬不讓:「老子是傷患,你不照顧老子,老往他那跑什麼跑?」


  生活都能自理,還要人照顧?


  溫婉蓉把扇子丟他身上:「你手又沒傷,自己扇,我去把葯還給人家。」


  覃煬癱死狀,順道把扇子扔地上,開始磋磨人:「老子要吃冰鎮西瓜。」


  溫婉蓉不讓:「大夫說,你有傷,不能貪涼。」


  覃煬不管:「冰鎮西瓜不讓吃,要熱死老子啊!」


  溫婉蓉沒轍:「涼茶,烏梅湯,都解暑,你喝哪個?」


  「烏梅湯。」


  溫婉蓉倒杯烏梅湯過來,覃煬碰下杯子,推過去:「溫的,想燙死老子啊!」


  溫的怎會燙死人……


  溫婉蓉無語,最後問他一遍:「你喝不喝?」


  二世祖閑著也是閑著,繼續磋磨人:「不喝,老子要喝冰鎮的。」


  溫婉蓉把杯子放到桌子上,心想愛喝不喝,轉身出門。


  覃煬一下子坐起來:「哎,你去哪!」


  溫婉蓉說,還葯。


  再後面隨便二世祖怎麼鬼吼鬼叫都不理,麻溜出了院門。


  許翊瑾看見藥瓶轉到溫婉蓉手上時,微微一愣,問怎麼回事。


  溫婉蓉把事情詳說一遍,又說小丫頭不懂事,要他別理會了。


  許翊瑾若有所思哦一聲,看看三伏天的烈日炎炎,忍不住問了句:「洗衣房那邊很曬吧?」


  他剛到駐點軍營,洗衣服這種小事都親力親為過,自然明白一二。


  溫婉蓉聽他這麼問,嘴角揚起一抹笑,轉而正色道:「是挺曬,不過她犯了錯,就要受罰,這是府里規矩。」


  許翊瑾不是覃府的人,不好插嘴多說什麼,點點頭,說知道。


  但細想,玉芽有什麼錯呢?

  不過有人藉機造勢,她成出頭鳥。


  挺冤的。


  那頭玉芽在洗衣房第一天的日子非常不好過。曬太陽不說,因為粗使婆子都知道她是被冬青罰來做事,合起伙欺負她,把三大盆衣服都丟給她洗,告訴她,深淺顏色衣服要分開,不然染色弄壞,賠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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