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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風流債(4)

  宋執轉頭又去覃府找人。


  覃煬正在和颯颯瘋玩,聽說宋執來了,就把人邀到書房。


  宋執把城郊情況詳述一遍,然後說過兩天會寫份書面材料,交到樞密院。


  覃煬對他做事放心,反正書面材料只為了應付上面。


  宋執該說的說完,臨走,又想起一件事,離覃煬坐遠點:「上次說青玉閣的事,話沒說完。」


  覃煬心想還有下半場?

  「說。」


  宋執陰笑:「我說可以,你別打人。」


  覃煬應聲好,看他玩什麼把戲。


  宋執遲疑一下,跑去把房門關上,聲音變小:「哎,花媽媽說,牡丹生了個兒子,養在外面。」


  覃煬單眉一挑,第一反應,生兒子,關他屁事。


  宋執下一句話,把他嚇得不輕:「我去看了,那小子長得跟你有點像。」


  覃煬愣怔半晌,腦子一片空白,下意識看看自己褲襠,又看向宋執,開口一句:「不可能。」


  宋執忍笑忍得很辛苦,嘴角抖得快抽筋:「可不可能,我不知道,反正我告訴你一聲,兒子三歲半。」


  說完,他起身開門就走。


  覃煬坐在書房裡,腦子總算運轉起來,想了一圈,三歲半,也就是他和溫婉蓉成婚前,一年半的時候,那段時間他確實在粉巷玩得挺瘋。


  但也沒天天跟牡丹怎樣啊……


  再細想,是有段時間三不五時找牡丹來著,但好像沒睡吧……


  因為每次都喝多了,有點斷片。


  退一步,就算睡了,第二天早上他必點姑娘后腰,在記憶里,好像沒點過牡丹,兒子怎麼來的?


  難道喝多,第二天早上起來忘了?


  他懵圈。


  有句話叫什麼來著,人有失手,馬有失蹄。


  這次是真的?

  覃煬想想,覺得不對,衝出去追宋執,但府里來來回回的下人太多,他不好明說,只問:「你什麼時候去看的?」


  宋執還在笑:「前天。」


  頓了頓,反問:「你去看嗎?」


  覃煬嚇得直搖頭:「老子去看個屁!」


  宋執嘖一聲:「做賊心虛。」


  「滾你媽蛋!」


  「態度惡劣。」


  「不是,這事有點突然。」


  「請客十天。」


  「什麼玩意?」


  「封口費啊!兄弟只要你出十天的費用,夠意思吧?」


  「滾!」


  「十五天。」


  「你他媽想死!」


  「二十。」


  「你!」


  「二十五天,你不答應,我現在就跟嫂子彙報。」


  覃煬服氣:「別別別,十天就十天。」


  宋執不幹:「二十五天,你他媽態度惡劣,少一天都不行。」


  覃煬額頭暴青筋:「宋執,你小子不要太過!」


  宋執搖頭晃腦,下猛料:「我過了怎麼地,我也想有個三歲半的兒子,可惜沒有啊。」


  覃煬是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


  就是被威脅,只能忍氣吞聲:「行,二十五天,你出個數,老子拿現銀。」


  宋執難得敲他一筆:「你要我現在說,我哪裡算得出來,這樣,你先拿二百兩,我花完再找你要。」


  反正按天數算,一口價太虧。


  覃煬啞巴吃黃連,不行也得行,叫宋執等著,轉頭去拿錢。


  好在進屋的時候,溫婉蓉喝了葯,在睡覺。


  他輕手輕腳,跟做賊一樣,拿了現銀,麻溜出去。


  宋執得了便宜還賣乖:「嫂子沒問你拿錢做什麼?」


  覃煬比任何時候都想捶死他:「拿錢就滾蛋,廢什麼話!」


  宋執手裡的銀錠拋起來,接住,又拋起來接住,哼著小調離開。


  覃煬在後面氣得乾瞪眼。


  他尋思,肯定哪裡搞錯了,要不找個機會去見見牡丹,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問題,問清楚之後?


  不是還好說。


  如果是。


  怎麼辦?

  兒子肯定要接回來,至於牡丹,抬進門做妾室?

  不不不,覃煬想想,褲襠忍不住一緊,上次光親嘴,溫婉蓉跟他大鬧,這次要知道真相,就是晚上不睡覺,也會切了他……


  頭一次,覃煬覺得好焦灼。


  從心到肺,從肝到腎,哪哪都不舒服。


  他一連惆悵幾天,話也變少了,也不跟颯颯玩了。


  溫婉蓉發現他不對勁,以為是樞密院公務太忙累的,愈發對他好。


  每天晚上給他變著花樣燉宵夜,早上和他一起起床,伺候他洗漱,穿衣,白天精神好,定省完回來照顧颯颯。


  覃煬有時回來早,遠遠就在院子里看溫婉蓉帶著颯颯坐在游廊里納涼,說話,笑鬧,他心裡特別不是滋味。


  換以前,他肯定不在乎,現在他不敢不在乎。


  溫婉蓉未必會對他如何,但肯定會帶著颯颯一走了之。


  他太了解她的脾氣。


  然後又想到牡丹,他一直覺得三歲半的兒子,不是他的。


  都知道孩子父親是誰,牡丹為什麼不聲不響把孩子生下來,自己養,不應該找他,要他負責嗎?

  但這個事……分析是分析,宋執那句長得有點像他,才是覃煬死穴。


  覃煬想去一探究竟,始終不敢付諸行動。


  他好不容易和溫婉蓉和好,不想節外生枝。


  於是,在每天煎熬中,一天又一天度過。


  直到有天,兩人躺在床上,溫婉蓉突然莫名其妙來一句:「覃煬,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問得覃煬心裡一驚。


  「沒事。」他語氣盡量放平。


  「是嗎?」溫婉蓉看著窗外灑進來的銀輝,聽著蟲鳴,道,「我覺得這段時間你總是心不在焉。」


  覃煬反應快:「可能累了,樞密院最近忙得要死。」


  溫婉蓉哦了聲,翻身道:「你注意休息,早點睡,明天卯時還要早朝。」


  覃煬想睡,卻睡不著,跟著翻身,從後面避開傷口,摟住溫婉蓉,很認真的感嘆:「哎,你身上好香。」


  溫婉蓉問他貼這麼近不熱嗎?


  覃煬搖頭,說不熱。


  「你之前不是說天氣太熱,不想碰我,又變卦了?」覃煬想熱也得抱著,說不定過段時間,想抱沒得抱:「我就抱一下,還能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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