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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棋開得勝(2)

  他說得唾沫橫飛,慷慨激昂,丹澤則冷眼旁觀,毫無表情。


  幸虧少卿辦事得力,沒一會回來,俯到丹澤旁邊小聲耳語幾句。


  丹澤遞個眼色,又看一眼喝得站都站不穩的齊佑,平靜道:「你負責送齊御史到府,我去結賬。」


  少卿領命,和大理寺另一個同僚一起把齊佑連拖帶拉的扶走。


  然後丹澤一聲不吭,起身跟出去。


  這頓酒成了齊佑個人秀,但醉翁之意,在座所有人都會意。


  覃煬不想跟大理寺還有都察院的人攪和一起,提前打個招呼,閃人。


  他前腳剛踏出樓牌的大門,宋執後腳跟出來。


  覃煬手裡敲著馬鞭,轉頭問一句:「你不和他們多坐會?」


  宋執嘁一聲:「跟一群爺們有什麼可坐的,哪有姑娘香,走了。」


  他背對覃煬抬抬手,往粉巷深處走。


  覃煬對宋執習以為常,騎馬直接回府。


  兩人背道而馳,分道揚鑣。


  天冷,本以為溫婉蓉早早睡下,沒想到回院子時屋裡亮著燈。


  溫婉蓉聽見門廊下的腳步聲,主動開門迎人。


  「夜裡挺冷的。」開門的一瞬,屋外寒涼的空氣撲面而來,與屋裡暖和的氣流衝撞一起,溫婉蓉下意識趕緊關上門。


  覃煬轉身抱住她,鼻息間呼出的酒氣混著頸窩窩裡的體香,在溫暖適宜的廂房內,撩撥起心裡蠢蠢欲動的火苗。


  他嗓音低沉,略微沙啞,問:「怎麼還不睡?」


  慾火點燃的一瞬,溫婉蓉戛然而止,她輕推他一下,笑了笑,柔聲道:「洗澡水、醒酒湯都給你備好了,解乏的。」


  「一起?」覃煬低頭還想繼續,被打斷。


  「洗澡水放了一會,你洗正好,我嫌涼。」


  覃煬說聲好,脫了外衣,進屏風后寬衣解帶,沒一會傳來踏入澡桶的水響。


  溫婉蓉把醒酒湯端過來,問:「水溫可以嗎?」


  覃煬嗯一聲,接過碗,一口氣灌下去,還給她,手背擦擦嘴,趴在桶邊,隔著屏風說:「進來搓背。」


  溫婉蓉應聲好,碗隨便擱在桌上,很聽話鑽到屏風后。


  覃煬閉著眼享受,哼哼兩聲,說舒服。


  溫婉蓉順嘴問:「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我以為又要等到亥時落鎖。」


  覃煬抬抬手,嘆聲氣。


  溫婉蓉關心道:「不盡興?」


  覃煬閉眼,懶洋洋道:「齊佑借酒裝瘋,當著一桌子人跟丹澤套近乎,說明年做出成績,證明他不是庸才。」


  溫婉蓉一怔,條件反射問一句:「丹澤答應了嗎?」


  「西伯狗又不傻,」覃煬指指后腰,要溫婉蓉用點勁,「這頓酒錢最後丹澤掏腰包。」


  溫婉蓉稍稍鬆口氣:「是嗎?我以為這頓是宋執或齊佑請客。」


  「是齊佑請。」覃煬睜開眼,翻過身,面朝溫婉蓉,說話,「誰都明白醉翁之意不在酒,話肯定是真話,但齊佑真醉還是裝醉,鬼知道,為一二百兩銀子被都察院盯上不值當。」


  「再說,」他挪挪屁股,換個舒服姿勢坐好,「大理寺和都察院坐在一個桌上喝酒,是很敏感的事,被有心思的人知道,傳出去,扣上一個官官勾結、結黨營私的帽子,皇上面前吃不完兜著走。」


  溫婉蓉搓完背又幫他捏肩:「丹澤倒謹慎。」


  覃煬難得替他說話:「大理寺和都察院在公務上接觸頻繁,西伯狗日子不好過。」


  溫婉蓉會意:「你說他的身世嗎?」覃煬抬抬眼皮,不置可否:「有些事只能心知肚明,皇上揣著明白裝糊塗,一旦戳破,就不得不拿出態度。退一步說,不管皇上是何用意容忍丹澤行走官場,已是極限,如果知道他和覃昱接觸,什麼後果,

  用小腳趾也想得到。」


  溫婉蓉擔心丹澤之餘,首先想到覃家:「皇叔會不會徹查,然後一鍋端?」


  「顯而易見啊。」


  覃煬煩躁嘆氣,起身出浴,溫婉蓉趕緊拿來干布巾給他圍上。


  溫婉蓉想想也惴惴不安,跟在覃煬身後,說起宮裡的事:「牡丹在後宮一直盯著齊淑妃,特意託人私下告訴我,齊佑前段時間經常往景陽宮走動。」


  覃煬不意外:「老子之前說什麼來著,你們後宮一群娘們搞來搞去,就會波及前朝。」


  溫婉蓉伺候他穿衣,不滿看一眼:「什麼我們後宮,我又沒住後宮。」


  「沒說你。」覃煬賤笑,抬手摸摸白凈的臉龐,低頭想親一口,被推開。


  「大冷天也不穿褲子?」溫婉蓉把褻褲拿過來,塞到覃煬手上。


  覃煬本想一會瀉火,見對方興趣缺缺,就算了,穿好褲子,鑽進被子,給溫婉蓉留一大片空位,拍拍枕頭,示意快來睡覺。


  一到天寒,暖和的床位總歸溫婉蓉,覃煬嘴上不說,她心裡清楚,躺下膩歪他身邊,甜甜一笑,問睡外面冷不冷?

  覃煬說還好。


  屋外寒風四起,屋內溫暖如春。


  溫婉蓉窩在覃煬胸口,睡意全無,回味方才兩人一番話,想到源頭,忍不住嘆息:「覃煬,你說覃昱離開燕都了嗎?」


  覃煬一手摟著她,一手墊在腦後,看著床頂,嘴角沉了沉:「牡丹沒完成任務,他肯定沒走。」


  溫婉蓉有些出神,接著問:「你說牡丹能從皇叔手上得到她想要的嗎?」


  「難。」


  「你覺得牡丹不可能?」溫婉蓉爬起來,怔怔看著覃煬,「可我見皇叔看她的眼神不一樣。」


  覃煬反問:「怎麼不一樣?」


  溫婉蓉重新躺下,說話底氣明顯不足:「起碼有那麼一絲寵溺的意思。」


  覃煬笑起來:「皇上寵溺美色有什麼不對?」


  「證明多少喜歡吧。」


  「喜歡會在宮宴上當著眾人打她?」


  「我可聽說自從牡丹進宮后,經常侍奉皇叔。」


  「皇上圖個新鮮。」


  「都圖了三四個月,還談什麼新鮮,好歹有點感情吧。」


  「皇上覺得這塊肉好吃,多吃幾天,沒什麼大不了。」「哎!」溫婉蓉不高興爬起來,朝他胸口拍一巴掌,「怎麼到你嘴裡天下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全是男盜女娼,連皇叔也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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