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我會永遠記住你(2)
她嘴上說不信,卻抱得更緊,然後沒頭沒腦冒出一句:「丹澤,我們生個孩子吧,哪怕我沒名分。」
丹澤當下沒太在意,只笑:「名分肯定給,孩子也生,但現在不是時候。」
柳一一聲音悶悶的:「你說什麼時候?」
「等眼下這些事都過去吧。」丹澤怕她多想,拍拍背,低頭親了親白嫩的後頸,「好不好,嗯?」
柳一一沉默片刻,點點頭。
總之,丹澤哄一哄確實能管兩天,但他發現柳一一消停是消停了,人也變了,不像以前嘴巴得得說個沒完,或者一見他回來特別興奮,圍著他轉,把綉好的圖樣拿給他看,求誇獎,要聽好話。
柳一一現在更多靜靜做自己的刺繡,丹澤主動跟她說話,她就答兩句,他不說話,她也不說話,既不炫耀也不得瑟,靜得如同沒有存在感。
然後她綉累了,就自己脫衣服上床睡覺,也不讓丹澤碰。
丹澤倒不勉強,她不讓碰,他就不碰,只當她生悶氣,抱一抱哄一哄,沒深想。
柳一一一開始還能在寅時過半的時辰陪他起床,伺候穿衣吃飯,後來越來越嗜睡,晚上早睡,早上也起不來。
丹澤問過幾次,她身體到底出什麼問題,再去醫館看看,柳一一就敷衍而過。
而後又過幾天,柳一一難得早起,伺候完穿衣洗漱,兩人坐在飯桌上時,她忽然主動提出去西伯。
丹澤有些意外,問她考慮清楚了嗎?
柳一一點點頭,吃包子時撕開皮,不吃肉餡,專吃包子皮。
丹澤還納悶,說以前最愛吃肉,怎麼現在不吃了?
柳一一把肉夾他碗里,低聲解釋:「我沒作妖,就是吃不了油膩,吃了犯噁心,我吃皮就好。」
丹澤看她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挺自責,心想以後盡量不隨便對她發脾氣,可火氣上來時,就是忍不住,為什麼對別人都能忍,到了柳一一這裡就忍不了,他也覺得奇怪。
「一一,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不用跟我解釋。」他說著,主動拿個包子,把皮撕開,肉留給自己,皮放到柳一一碗里。
柳一一看看包子皮,又抬眸看向丹澤時,一下紅了眼眶。
她哭得莫名其妙,丹澤看她委屈的樣子,顧不上多想,趕忙放下筷子哄:「怎麼吃個飯也吃哭了?」
柳一一低頭邊哭邊說:「我不想待在燕都,我先走,去西伯不行嗎?」
丹澤嘆氣:「沒說不帶你回西伯啊,你想去我當然樂意,但你知道西伯在哪嗎?」
柳一一擦擦眼淚,抬頭道:「我知道,我打聽過,挨著西伯最近的城鎮是雁口關,大不了我先在那邊落腳,等你忙完再來接我,我肯定不是一個人。」
丹澤對她想一出是一出,聽得頭大,也沒聽出「不是一個人……」的另一層意思,接著哄:「你知道雁口關那邊多亂嗎?像你這樣長得白白凈凈的姑娘,很容易被人販子盯上,再把你賣到哪裡,我去哪尋?」
柳一一聽出話里的重視,破涕而笑:「你少騙人,哪有那麼多人販子,當我小孩哄呢。」
丹澤正色回答:「沒哄你,雁口關大多西伯和中原來往的商隊,有黑市,也有正兒八經經商的,你連西伯話都不懂,去了那邊無異送肉上砧板。」
「是嗎?」柳一一半信半疑,自言自語道,「你不是天天在燕都嗎?怎麼什麼都知道?」
丹澤沒接下話,他從雁口關一路隨母親來到燕都,雁口關的生活幾乎占他小半個童年,怎麼可能不了解。
念頭在腦海里想一圈,不露痕迹岔開話題:「一一,你好好在府邸養身體,我答應明年開春帶你回西伯,到時你想回燕都都回不成。」
柳一一以為他是嚇唬,四目相對間,看出丹澤認真的表情。
她微微愣了愣,就聽自己聲音說:「你去哪我跟哪,生是你的人,死也入你家的墳頭。」
丹澤聽著笑起來,握住她的手:「別說傻話,趕緊趁熱吃,我一會要出門,你吃完了就在屋裡待著,外面冷,別到處亂跑,等我忙完到冬至就天天在府邸陪你。」
柳一一點點頭,說聲好。
丹澤離府後,柳一一又開始困意上頭,她靠在床上綉會「百丹圖……」,就迷迷糊糊眯著了。
一覺睡到午時三刻,本來可以繼續睡,被小丫頭的敲門聲吵醒,小丫頭說覃府的冬青姑娘來了。
柳一一立刻爬起來,請人到屋裡上座。
冬青自知禮數,搬了個杌子坐到床邊,問起柳一一的身體情況。
柳一一低著頭不言不語,思忖半晌,開口問:「是不是珊瑚說了什麼?」
冬青沒正面回答:「柳夫人,我家夫人擔心您的身體,要我帶一些安胎養神的滋補品來,說男人心粗,這種時候指望不上,柳夫人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
柳一一輕輕搖頭,說沒什麼需要。
冬青微乎其微嘆氣,心裡猜到幾分,問:「柳夫人沒告訴丹大人身孕這事嗎?」
柳一一依舊搖搖頭。
冬青接著問:「為什麼不說呢?」
柳一一話未開口,淚先流:「我旁敲側擊問過他,他說現在不是時候,一切要等明年開春。」
冬青趕緊掏出帕子給她拭淚,好聲道:「夫人,哭不得,哭不得,會哭壞眼睛。」
柳一一想收卻收不住,滿心委屈道:「我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他忙也沒時間管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冬青一邊勸她別哭,一邊開解:「柳夫人,你現在這樣確實不易走動,奴婢聽說城郊有些地方雪都到膝蓋深,官道通行也只限商隊和官府使用,沒有衙門通牒文書根本走不遠。」
柳一一說通牒文書不是問題:「這些丹澤可以弄到,我現在就是不想待在燕都。」
冬青問她是不是又和丹澤吵架了?柳一一搖頭,卻埋怨:「他現在心情好對我特別好,心情不好的時候,我做一點點不順意的事,他就發脾氣,嫌我這不好,那不好,我在他眼裡一無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