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誰的香囊?
心緒繁亂的起身,顧清無視蘇喬和二丫擔憂的視線,什麼也不說,洗漱完畢,坐在桌邊開始用早飯。
雖然,心知自己定是臉色難看,不然二丫也不會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只是,此刻她自己尚且理不出頭緒,又哪裡來的心情精力去安慰別人。
顧楓晟的事暫且不說,總歸目前的消息是人還活著。
而定國府知曉顧楓晟受傷后,也定會想盡辦法救他。
至於墨楚卿……
舀了勺粥喂進嘴裡,顧清暗暗嘆口氣。
昨晚上,接二連三的衝擊太多,她先是被顧楓晟身死的消息震懵了頭,後面又被墨楚卿的話傷的夠嗆,以至於除了和他死扛之外,根本沒有想過一向冷情的他為何會那麼激動。
然而此刻,經過一夜的思量,她若還反應不過來墨楚卿根本就是在無比彆扭的生氣吃醋的話,那她就完全和他一樣,是個情商負分的傻蛋子了。
只是,單就昨夜的反應和舉動來看,墨楚卿對她,應當遠不止她以為的將將動心那麼簡單。
否則,一個精神不正常,能將自己壓抑到分裂出第二人格的人,又怎麼會口不擇言的說了那麼多瘋狂的話,又瘋狂到吻了她,繼而迷醉在與自己的吻里?
唉……
再嘆口氣,這一刻,顧清竟不知,自己愛上如此一個彆扭難搞,又心理扭曲的男人,究竟是對,還是不對,是幸還是不幸。
草草喝了幾口粥,囑咐兩個小丫頭去忙自己的事。顧清放下手裡的碗勺,起身到軟塌前,抱起懶懶窩著的烏鴉,打算去院子里走走。
只是,才圍著院子走了小半圈,一身小廝打扮的暗十一貓著腰湊了過來。
顧清挑眉,止步看向暗十一。
暗十一左右瞅了瞅,從袖口中抖了個東西出來,遞到顧清跟前。
「側妃,這是范公公剛剛交給屬下的,說是昨晚上您掉在暗道里的東西被暗一撿到了,讓屬下給您送回來。」
本還納悶暗十一怎麼拿著個女人的東西,此時聽他這麼一說,顧清心頭一震。
「你說,這是暗一昨晚上在暗道里撿到的,以為是我掉的,所以就轉給范公公,然後讓你給我送來?」
「是啊!側妃,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么?」看著顧清眉頭蹙起的樣子,暗十一不解的撓了撓頭。
「哦,沒有不對,我剛才不過是在想要怎麼感謝暗一。這個香囊,是我母親親手綉給我的,很重要。」
顧清輕笑了下,放了烏鴉去地上,這才伸手將暗十一掌心裡那個,她根本就是第一次得見的東西拿了過來。只是心裡,卻遠不是面上表現出的那般輕鬆。
朝著邀功的暗十一讚賞的點了點頭,見他滿足的樂顛顛走遠了,顧清這才仔細端詳起手裡的東西。
香囊,小巧玲瓏,一如所有女兒家慣用的那般。
所用面料素淡雅緻,綉著翠竹和紫色不知名的團花,明明是怪異的搭配,卻給人一種莫名舒服的感覺。
凝著視線看完,又抬手將香囊打開,卻見裡面不過放著些尋常可見的紫蘇和淡竹葉,並沒有什麼珍貴難見的東西。
顧清擰眉,將香囊放去鼻端下嗅了嗅,一股恬淡沉靜的感覺襲上心頭,竟是讓她忍不住想要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子,才會用紫蘇和竹葉來裝香囊。
又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子,才會得進了王府的暗道,而她和墨楚卿又會是什麼關係?
會是暗七么?或者是墨楚卿手下別的什麼她沒見過的女暗衛?
又或者,是暗七口中,那個同樣對墨楚卿恐女症無效的女子?
想到這裡,再嗅了嗅香囊,顧清心臟猛的緊縮一下,只覺腦中似是極快的閃過了什麼,卻是還不及捕捉到,便被急匆匆小跑進潮汐閣大門的暗三打斷。
「側妃,永寧宮的曹公公來了,帶著宣見主子和您,以及取暖閣那位的懿旨等在前廳,您快收拾一下,去前廳接旨吧。」暗三難得肅著臉,也不是慣常賤賤的語氣。
不知為何,顧清心猛的一沉,下一秒跳的慌亂,忍不住就想起新婚時,太后賜了絕子湯卻被無心搶去喝了,而第二日天還未亮,太后卻要召見無心的事。
也是在那一天,她發現了臉色緋紅的墨楚卿是在裝傻的事。
臉色緋紅?
對了,那一天暗三叫醒了睡夢中的她,而墨楚卿可不就如同前些天受傷時那樣,臉色緋紅么?
絕子湯,臉色緋紅,太后召見,身受重傷……到底墨楚卿那不正常的臉色代表著什麼,而太后又知道些什麼,在試探些什麼?
「哎呦我的側妃哎!現在可不是走神的時候,您快收拾妥了好去前廳啊喂!」
卻是暗三忍不住又靠近了顧清一步,壓低了聲音急切的道。
顧清回神,擰眉看著暗三,似是不明白他為何會急憂成這樣,簡直太不符合他慣常的德性。暗三見此,眯著眼睛四下瞟了瞟,牙一咬,語調更低的道,「側妃,小的和您直說了,主子有要事要辦,昨晚上就出了遠門,短期內不會回來,府里那個不過是個替身。永寧宮的召見來的太巧合,怕是懷疑
了什麼,有意試探。」
聞言,顧清心道一聲果然有問題。
當下狠狠瞪了暗三一眼,而後深深吸口氣,「行了,你去稟了曹公公,本側妃收拾一下,馬上就來。蘇喬更衣!」后一句,卻是揚聲對遠處忙活著的蘇喬喊道。
同一時刻,永寧宮。
「錦兒,你當真覺得此計可行?」太后坐在軟塌上,身旁伴坐的,依舊是那眼角眉梢帶著些許邪魅之氣的錦袍男子。「祖母,您放心,孫兒讓人傳出的,可是有關當今皇上十幾年前寵妾慘死的消息。若那傻子當真是假裝痴傻,又和冥殿有牽扯,定會第一時間知曉了此事。如此一來,他又怎麼可能會坐視不理?只怕早就心
急如焚親去查探了。」
「照你這麼說,今日宣見,他若是沒能進宮來,那我們豈不是就可以一舉揭穿他假裝痴傻的面具,並且試探出他的深淺了?」太后眼中精光一閃,接過了錦袍男子的話。錦袍男子淺笑著點點頭,只那帶著邪魅氣的眼中,卻比太后更深沉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