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一日三秋
確定了平定南嶽將領后的第三日，永明元年三月二十二，欽天監算出的吉日。
這日一早，墨楚卿一身玄黑鎧甲，告別了顧清，與李升率領著大軍一道，浩浩蕩蕩出了炎京城。
當然一起離開的還有暗部以及冥殿一些人馬。
留在王府保護顧清的暗部成員有暗四、暗五、暗六程風，以及暗七、暗九、暗十和暗十一。
當然，暗中還有眾多專程從冥殿調配來的好手。
至於身為禁軍統領的顧楓晟那處，墨楚卿在兩日前深夜專程去見了他，並且將聖月宮有可能趁著他不在炎京而對顧清不軌的事直接告訴了顧楓晟。
是以，墨楚卿雖然離開了，但是在王府中，以及王府外保護著顧清的人卻一點都不少。
但是，墨楚卿考慮的如此周祥，卻還是忘記了一個，或者說根本沒有覺得他有什麼危險的人。
也是因為這不能算是疏漏的疏漏，造成了一件不可挽回的痛事。
當然，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果然，不愧是欽天監專門算過的日子，這一天，天氣晴朗，空中只漂浮著幾朵雪白宛若烏鴉皮毛般的雲朵。
整個天空湛藍的如同水洗過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觸探一番才好。
顧清聽從墨楚卿的話，安全起見，並未出府前去相送，只是在府中做了告別。
「南嶽之事有太后與聖月宮的參與，至於他們究竟會如何行事，卻是不知的。所以我走後，無事莫要出府，嗯？若是宮中來了宣見的懿旨，便稱病推了即可，一切都等我回來再說，記住了嗎？」不舍的捧著顧清的臉頰，拇指指腹一下下摩挲著她臉上的刀痕，「至於岳……顧大人他們，也無需擔心，雨荷是我安排的人，另外暗中也有派人保護，所以若傳出與顧大人他們有關的消息，先莫要慌亂，吩
咐暗七去打聽清楚再行事，嗯？」「另外，若是碰到了什麼拿不定主意的事，可以與無塵商議，也可以告知范明派人去給九弟傳信，他會想辦法解決。需要銀錢的話，只管找程風。若程風不在，便拿著這枚令牌，范明會告訴你去哪裡，可記
住了？」
一大通一大通的話，墨楚卿說的詳細，但卻越說越放心不下。
「顧清，真的不想與你分開！」
俯身重重吻了吻那不發一語的唇，墨楚卿眼中滿是不舍，只覺昨夜的抵死纏綿根本不足以安撫他如此長時間見不到她的思念。
但，家國大事，又哪裡是可以因為一時感情而撒手不管的？
若他此刻忍受不了一時的分離，等著他與顧清的便將是萬丈深淵。
所以，再一次俯身重重吻了顧清一下后，墨楚卿鬆開了捧著她臉頰的手，轉身離開。
然……
「墨……」
「顧清……」
離開的步子才將將邁出一步，墨楚卿的聲音，與終於開口的顧清的話語，同時響起。
心澀了一下，墨楚卿轉頭，「顧清，輕……穆雲夕那裡近日似也有些不太正常的舉動，我還未來及查探清楚。若是她來王府找你，你願見便在府中見，若不願，就莫要讓她進門了，可明白？」
知道顧清對穆雲夕的感情，也知道顧清因此而傷的有多重。
所以，關於穆雲夕求了太后讓太醫前來王府的事，墨楚卿考慮了許久終是沒有告知顧清。
但是，此刻他要離開，歸期未定，根本不能預測顧清在這段時間會面對何種境況。
所以，即便知道顧清聽了會受傷，會難過，墨楚卿卻不得不將事情告知，並說了這樣的話。
「好，我明白！」
朱唇緊抿，顧清心中微微抽疼了一下，面上卻不顯分毫。
「你若說完了，那輪到我來說。墨楚卿我只有兩句話，報仇也罷，兵權也罷，還有續骨生肌葯就更不值一提，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活著回來，安全回來，你可記得了？」
「嗯！」
重重點了下頭，墨楚卿無比認真的答應著。
於是，在顧清自庵堂回到王府一月多，自顧清與墨楚卿真正在一起滿打滿算一月時間的那一天，墨楚卿離開了王府。
「側妃，您還好么？」
看著坐在軟塌上愣愣看向窗外的顧清，暗九遲疑了下，擔憂的問道。
「小九兒，以大軍的速度，他們此刻走到哪兒了？應該有三個時辰了吧。」
「主子要先去校場，還有太后與眾臣相送，所以真正動身的時間，怕是只有兩個時辰。」
頓了頓，暗九接著道，「兩個時辰幾萬大軍，此刻怕是走了五十多里吧。」
愣愣看著窗外的杏眸瞬間又黯淡了幾分，顧清嘆口氣，「原來只有五十多里么，那不是才二十多公里？這要何時才能趕到林城，又何時才能回來呢？」
原來，所謂一日三秋便是這種感覺么？
原來，她覺得已經很久很久了，實際上不過才短短几個時辰而已么？
唉……
又重重的一嘆，顧清心中空的厲害。
「側妃放心，待遠離了炎京，大軍會疾行前進的。那樣速度便會快上很多。」
不曾想過，更不提經歷過男女之情的暗九，顯然不太能夠理解顧清的心情。
但是，暗九不理解，並不代表暗七也不理解——哪怕她是暗戀、單戀，註定無果的戀情。
「顧……側妃，你不是在同暗九學易容術么？我……屬下的易容術比暗九精進兩分，若側妃願意，屬下願教與側妃。」
明顯是想轉移顧清的注意力，也同時想要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暗七建議道。
果然……
「當真？你真的願意教我易容之術？」顧清眉頭一挑，將視線從窗外轉向了暗九。
那日她同暗一急急回了王府，可是親眼見到了易容成她模樣的暗七，坦白說，就是她自己，都不會懷疑，暗七是個假貨。
所以，此刻聽到暗七言說願意教自己易容術，顧清自然是欣喜無比。
「自然！」暗七肯定的答。顧清一樂，確也是不想讓自己沉浸在那種毫無生氣與活力的狀態中，遂，當即便下了軟塌，招呼了暗七，同她學起了易容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