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見皇上
安頓了墨馨兒上床躺著，又囑咐了人守在帳外，沒有通傳不得入內后，顧清總算是鬆了口氣。
這一鬆口氣，便是一個時辰過去。
連皇帳內設的午宴，顧清都已身體不適給推拒了。
而皇後知道顧清照顧墨馨兒一事，所以也並未怪責，只是命身邊的嬤嬤前來關心了幾句。
午睡之後，顧清便由暗十一護著，前去了墨馨兒的帳中陪伴。
至於被易容成了暗七模樣的墨馨兒則留在了顧清的帳中。
就這樣，踏青的第一個白天過去。
晚膳時分，墨希兒帶著顧姿恆一同前來，不由分說的，硬是要讓顧清與穆雲夕前去皇帳參加宴席。
並且，來時還帶著皇後身邊貼身服侍的宮女，美其名曰在晚宴舉行的期間，照顧受傷的墨馨兒。
這便是堵了顧清以「照顧墨馨兒為由」推拒宮宴的可能。
見此，顧清無法，便帶著蘇喬與范明一道前去了皇帳。
當然，顧清會這樣便答應了，除了因為「素雲」一起前往外，也是因為她知道，扮成小廝隨從的冥殿眾人以及顧楓晟的禁軍，或暗或明的守在墨馨兒與她的帳房外。
而她自己，只要一直待在人前，多加小心注意，聖月宮的人便不會得手。
四月初的天氣，溫度還不是很高。
尤其到了晚上，京郊的獵場更是寒涼。
但即便如此，因為是皇后親自主持的踏青，皇上亦有親臨，所以雖然天色已暗，帳外來來往往的人群卻是一點都不少。
北炎建國以前，只是一個北方的小部落。
雖說不像放牧為生的西蒙那般民風彪悍開放，但也是十分崇尚騎射摔跤等技藝的民族。
是以，待顧清隨眾出了帳房，看到的便是篝火燃燃，歡歌熱舞的一幕。
當然，歡歌熱舞的自然不是炎京的那些高門貴女們，卻是隨聖駕一同前來的歌舞宮女兒。
也不知是因為顧清太過謹慎，以至於暗地裡的人實在找不到下手的機會，還是先前墨馨兒險些被驚馬踩踏到的事情，讓獵場的守衛更加嚴密，總之本以為會出事的一晚，就這麼安靜而平和的過去了。
就連與穆雲夕和「素雲」同帳的暗七那裡，都沒有任何的異常。
但越是如此，卻也讓顧清越加不安。
不是她自戀，而是種種跡象表明，這趟所謂的踏春，根本就是為了設計她而舉辦。
既然如此大費周折，讓太后連「花天酒地，草包無能」的墨楚鈺都打發出去了，又怎麼可能會如此輕易的收了手？
「蘇喬，端些熱水來洗漱！」
天色才微微泛白，顧清便再也睡不著的睜開了眼睛，低聲朝蘇喬吩咐。
因為知道此行的兇險，是以蘇喬一整夜根本不敢睡實了。
所以顧清的聲音才響，蘇喬便翻身坐了起來。
「是，奴婢這就……」
蘇喬話未說完，帳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
顧清神情一凜，朝蘇喬示意了下。
蘇喬點點頭，小心的朝帳外走去查看情況。
半晌……
「小姐，是皇上下令要舉行行獵比試，所以外面在做準備。」
蘇喬去而復返，將打探到的消息說與顧清聽。
「什麼！春季乃是獸禽繁衍的季節，此時怎可行獵？」
「是。所以皇上下令命人選了些圈養無孕的動物，做了記號放去獵場里，說是不比勇武，只是為了給踏青助興。」
蘇喬話落，顧清只忍不住想翻白眼。
算了，既然能想到投放獵物，而不是無人性的殘殺，看來那種馬皇帝還不是昏庸的徹底沒救。
這麼想著，顧清轉頭看了眼身邊還沉沉睡著的墨馨兒，而後掀被下了床。
「洗漱吧，收拾好了去看看暗七。」
蘇喬麻利的侍候顧清洗漱穿戴好，兩人出了帳房。
「咦，天怎麼陰了？」抬頭看看昏暗的天色，顧清吶吶的說著。
「嗯，春雨季怕是要來了呢。」蘇喬點頭應著，將手裡拿著的披風給顧清披上。
顧清放眼望去，只見遠處空地上，隱隱可見或在籠中，或被臨時搭建的柵欄圈住，並有侍衛太監看守的動物。
也有聽到動靜出了帳的公子少爺們，好奇的湊過去查看。
當然，女眷們卻是沒有那個膽子的，絕大多數都只敢遠遠看著。
顧清對狩獵一事完全沒有興趣，她只瞄了一眼，而後囑咐范明小心守著大帳，便去看假扮成墨馨兒的暗七。
雖說兩帳離的不遠，但一路行來，從身邊經過的人可一點都不少。
也是因為如此，看向顧清或明或暗的眼神，有同情，有驚駭，有嫌惡，比比皆是。
會如此，也不奇怪。
顧清毀容過後，除了參加兩次宮宴在人前出現過之外，便再也沒有在這種大的場合下露過面。
以至於，太多的人只是聽說逍遙王的側妃毀了容貌，實則並沒有真的見過。
「小姐，您莫要難過。暗一不是說，已經有了續骨生肌葯的消息么？王爺定會將葯尋回來的。」
蘇喬壓低聲音，安慰著顧清。
「放心，你家小姐我的性子，你還不了解么？若真的那麼在意容貌的話，指不定幾個月前我就傷心自殺了呢！」
笑著回了蘇喬的話，顧清掃視一番四周，正了正身子，笑的端莊大方。
只是，眼見主僕兩人就要走到墨馨兒的大帳前，卻是被一個看上去有些年紀的老太監攔在了前面。
「敢問，顧側妃此刻可有空閑？」老太監道。
顧清眉頭擰起，上下打量了來人一番，只覺似是有兩分眼熟。
「我正要去照顧馨公主，不知公公是……」
「回側妃，老奴承蒙聖恩，得以在皇上身邊端茶遞水。」
朝天抱了抱拳，老太監接著道，「此刻時辰尚早，馨公主怕是還未起身。不如請側妃前去皇帳一趟？」
這話看似是詢問，實則顧清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
不過，他的回答，也讓顧清想起，宮宴時，確實遠遠見此人跟在皇上身邊。
既然真的是皇上身邊的人，那顧清便更加不能拒絕。是以，原本要去看暗七的顧清，便在老太監的帶領下，心中驚疑不定的，去見那種馬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