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 越快越好
沒有讓顧清疑惑多長時間。
一日後，冥殿一暗衛，來了潮汐閣，將一封信交到了顧清手中。
「何人的信？」抬手攔了蘇喬要上前接過信的動作，顧清看著單膝跪在地上的人，蹙眉問道。
原本一臉平靜的暗衛，被顧清問的一怔，一時間臉上竟浮現出疑惑。
是啊，是何人的信？
為什麼他除了記得要趁主子不在的時候將信交給側妃外，其餘全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看著暗衛的反應，顧清又道。
而後，在暗衛還未來得及回答前，起身走了過去。
「信封上可有字跡？亮出來我看看。」視線看向暗衛手中的信件，顧清吩咐道，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猜測。
看暗衛這反應，這信怕是聖月宮的手筆才對。
也只有如今的羽聖女和墨錦，才能讓冥殿暗衛沒有一絲記憶的被魅惑，被差遣來替他們辦事。
至於信中的內容……
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顧清看著已經被暗衛雙手捧正的信封。
信封上，一隻三尾白狐，落筆畫工像極了當日在宮宴時，出現在她披風上的模樣。
「婆婆留下，蘇喬先退下。」顧清道，又沖著暗衛說，「將信放去桌子上，另外今日之事，若你家主子沒有問起，便不要說了。若是問起了……便說是馨兒稍給我的信好了。可記住了？」
話到最後，語調已經隱隱帶了些冷意，「放心，此事過後我自會親自同阿卿說，不會讓你受到牽累的。」
暗衛一驚，猶豫了須臾，而後恭敬的垂下了頭，「是，屬下謹遵側妃之命。」
「吱呀」聲響起，在暗衛身後，蘇喬滿臉擔憂的退了出去。
轉眼，房中只剩了顧清和龔婆婆兩人。
「丫頭，你這是知道信是誰送來的？」眼見沒有了旁人，龔婆婆湊到桌子前，探頭看向上面的信。
自然，下一刻便看到了信封上那個三尾狐的圖案。
「嘶！」龔婆婆吸了口冷氣，「這不是小狐仙么？難不成寫信的人知道小狐仙的特別之處？」
從衣袖中拿了帕子出來，顧清襯著帕子，小心的將信打開，「嗯，這人以前見過寶兒用媚術，也是他毀了烏鴉的尾巴，想來大抵應該推測的出烏鴉的特特別之處。」
話落，信封已經被撕開，顧清將信口朝下，沖著桌面磕了磕，隨即，就見內里的信紙跌落了出來。
「只是，他這次費力給我送信，為了怕不是烏鴉，而是同我的身世有關才對。」
唇角勾著意味不明的笑，顧清看了一眼龔婆婆，而後在龔婆婆的注視下，小心的將信紙展開。
果然，猜測的不錯。
入目，信紙上的字跡十分熟悉。
曾幾何時，書寫著「吾族之尊」的紙條，幾次出現在她的面前。
而那字跡，與面前信紙上的字跡，顯然出自一人之手。
「你的身世？」龔婆婆疑惑的叨咕了一聲，不客氣的湊上前來，探頭朝信紙上看去。
而後，似乎只是短短几息時間后，只見龔婆婆雙目陡然圓瞪，嘴巴不自覺的張開，一臉被嚇到，驚駭的模樣。
「這、這這，這……怎麼可能，那個程姨娘，她……丫頭，你怎麼可能會是會是、會是……」俊小子殺母仇人的女兒？
最後一句話，龔婆婆沒能說出口，可這並不妨礙顧清明白她的意思。
是啊，她怎麼會是阿卿殺母仇人的女兒？
她的生身父親，怎麼會是那個侮辱了曾雅茹的男人？
簡直荒唐，荒唐至極！
可是，老婦人看到她時幾次錯認成曾雅茹的模樣；想要言說實情，卻先講好不可追究，不管有什麼後果都與自己無關的模樣，又讓這荒唐可笑的事情合理了起來。
幾次錯認，足見她和那程姨娘容貌多麼相像。
至於老婦人話還沒說，便先講條件的原因，怕是因為她忌憚雲府被先帝下旨滿門抄斬的原因吧。
畢竟，若一切都是事實，她顧清，可是罪臣之女，一旦身份暴露，是要被捉拿歸案，下獄斬首或者流放的！
「丫頭？丫頭？」
眼見自己話落，半天沒有聲響，面前的信紙卻是幅度越來越大的顫抖起來，龔婆婆急急抬頭，入目是顧清慘白至極，好似下一秒便會化為烏有，自此消失於世間的模樣。
「丫頭，丫頭你別嚇婆婆！」龔婆婆一驚，慌忙伸手想要扶住顧清，卻哪知她的手才觸到顧清的衣服，下一秒便見信紙輕飄飄朝地上落去，而原本拿信的人，卻是再也撐不住一般，朝一旁倒了下去。
「丫頭！」壓著嗓子，龔婆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終是在顧清的身體撞到桌子前，將她半抱在了懷裡。
「嗚嗚！」
原本蜷縮在軟塌上的烏鴉，急呼兩聲，一個縱躍到了顧清身邊。
「噓噓，小狐仙，聲音小些，莫讓人察覺了。」
蹲下身子，盡量讓顧清平躺在自己懷中，龔婆婆一邊低聲朝烏鴉說著，一邊伸手探向顧清的腕間。
而後，在烏鴉睜著狐目，急切的圍在顧清身邊時，就見龔婆婆先是一怔，而後如同失神了般，重重朝後跌坐去了地上。
完了，這下真的完了。
若是她診斷的不錯，丫頭怕是，怕是……
滿是皺紋的眼睛轉瞬通紅，龔婆婆顫抖著手，撫上顧清的臉頰，看著她雙目緊閉，好似再也醒不過來的模樣，只覺自己無能的可以。
半晌，龔婆婆保持著癱坐在地，懷中抱著顧清的姿勢，臉上滿是淚水。
而後，就在烏鴉越來越急切，忍不住想要衝出房間去尋人的時候，一聲低低的輕哼在房中響起。
而後，就見顧清緊閉的雙目輕輕顫了兩顫，緩緩睜了開來。
「嗚嗚！」烏鴉一喜，撲上前去，不停輕蹭顧清。
「丫頭，怎麼樣，有沒有哪裡疼？」抬手胡亂的抹了兩下眼臉，龔婆婆帶著鼻音的急急問道。勉力伸手，安撫了下不停動作的烏鴉，顧清張了張嘴，一瞬不瞬的看著龔婆婆，而後掙扎著道，「婆、婆婆，告、告訴巫芸，讓讓她儘快準備好換蠱的東西，越、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