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 用不出半點力道
就在顧清以為,自己會躺在血泊中,就這麼消失於世間的時候。
房間外,好似近在窗前,再一次聽到了那刻入他靈魂的聲音。
「小心!」男人似是很急切的喚的一聲。
下一刻,「哐」一聲,剛剛被關上的房門再一次大敞而開。
兩道摟抱在一起的身影,急速掠了進來。
於此同時,閃著森冷寒光的匕首「噌」一聲,划著墨楚卿的胳膊釘入了地上,徒留刀柄在外面,不停的顫抖著。
「可有傷著?」男人問,低頭看著被護在懷中的女子。
穆雲夕臉色慘白,不似作戲,顯然是真的被嚇到了。
「我無事,你呢,你可還好?」說著急急在男人的身上查看起來。
墨楚卿神色不便,抬手握住穆雲夕的手,止了她的動作,「無事。」他道。
鳳眸隨之看向房間外面,冷沉駭人。
「阿卿,方才是怎麼回事?你的武功不弱,怎麼會……」穆雲夕疑惑問道。
方才顧清撲上去救墨楚卿時,她便心生疑惑,此刻殺招再現,而墨楚卿竟然到了最後一刻才堪堪察覺到,實在是……
沒有回答穆雲夕的問題,墨楚卿收回看向外面的視線,意味不明的看了眼還躺在地上的顧清,以及被突來的狀況驚到,正蹲在顧楓晟身邊的暗三。
糟了!
被墨楚卿的視線掠過,暗三心頭狠狠一跳,只怕墨楚卿察覺出不對。
畢竟,他的性子,可不是好心救治旁人的人。
這會子,放著重傷的顧清不管,卻違背自家主子命令,去醫治別人,實在是說不通的很。
暗三心頭急跳,飛速思索著合理的理由來解釋這一切,卻哪知,他根本就是白擔心!
只見,墨楚卿鳳眸幾不可查的微眯了下,這才看向穆雲夕。
「這處宅子,看來不簡單的很吶!」墨楚卿道,嘲諷的勾著唇。
穆雲夕心裡猛的一緊,面上卻是不顯。
她當然知道這宅子不簡單,這裡原本是墨錦約了顧清來見的地方。
只是,她命蠱師暗中控制了羽聖女,又用信和糖人兒騙了顧楓晟過來。
至於墨楚卿,借著祖父的名義約了他出來相見,而後安排了人恰好在此處假演了一番刺殺的戲,將他們一行逼進了院子里。
接下來的一切,自然與她計劃的一般。
只是她沒想到,顧清竟然已經先一步讓阿卿忘記了她,這實在是……
心思不過眨眼間。
穆雲夕微微垂下眼帘,正準備思量著該要如何接墨楚卿的話,才能不讓他心中起疑。
卻那知,一道白色的影子,速度極快,從房門沖了進來,立時轉移了墨楚卿的注意。
「嗚嗚,嗚嗚!」烏鴉狐目含淚,聲音悲切,湊去血泊中的顧清身邊,急的不停嗚咽出聲。
顧清艱難的眨了眨眼,只覺烏鴉輕蹭自己的皮毛潮濕一片,不知從何處而來,竟是疾跑的全身是汗。
「嗚嗚。」烏鴉又是幾聲嗚咽,比之方才更加悲戚了幾分,像是已經看懂了顧清此刻的境況。
顧清微微動了動唇角,指尖借著烏鴉輕蹭自己的動作,撫了撫它的皮毛。
原是想要安撫烏鴉,讓它不要難過,卻哪知,她才撫了沒兩下,便見烏鴉猛然轉頭,惡狠狠的看向房間內站的急近的兩人。
「啊嗚!」烏鴉呲著嘴,露出尖尖的狐牙,黑圓水潤的狐目此刻卻神色複雜。
有深情,有不甘,但更多的卻是怨恨,怨恨的瞪著緊貼墨楚卿的穆雲夕。
墨楚卿劍眉微蹙,看著這突然出現的殘缺不全的狐狸,心口奇怪的有生了一絲悶意。
只是,這奇怪的悶意,在烏鴉呲牙瞪過來時,便被厭惡壓了下去。
「哪來的狐狸?」
一早就察覺了墨楚卿的神色,穆雲夕心中再驚,搶先一步開口道,語氣隱隱帶著些害怕。
墨楚卿倒是沒接穆雲夕的話,不過卻伸手將他往自己身後輕拉了一把。
這一把,如同雪亮的匕首,刺痛了烏鴉的狐目,也刺的暗三捏了捏拳。
倒是躺在地上的顧清,只靜靜的看著,眼中深處滿是貪戀。
「啊嗚!」烏鴉被激怒了,被站在墨楚卿身後的穆雲夕無聲露出的肆意笑容徹底激怒了。
只見,它狐尾輕柔的掃了下顧清,下一刻猛的蹬地,就朝穆雲夕撲了過去。
烏鴉的目標是穆雲夕,這一點,穆雲夕清楚,顧清明白,暗三大約也能猜到,但是擋在穆雲夕身前,與她站在同一個方向的墨楚卿卻是不知,或者說根本不在意烏鴉的目標到底是誰。
在他看來,做了撲咬動作的烏鴉,根本就是個不知死活的畜生,不論目標是誰。
華麗的紫黑衣袖揮起,朝向撲咬來的烏鴉。
雖然力道不大,更沒有用內力,但是對於如今的烏鴉來說,卻足以去掉大半條命。
「不要!」
生死一刻的潛力果然是巨大的,不能用常理來解釋的。
顧清神色陡然一變,堪堪爬起就朝烏鴉撲了過去。
只是,她的速度,又哪裡比得過墨楚卿?
眼看著烏鴉被重重甩去了一旁,自己卻連它的皮毛都沒觸到,顧清只覺體內剩餘的血液,凍住一瞬后,加速從傷處湧出。
「噗」又是一聲響,血花再一次噴濺而出。
同樣是匕首,同樣深深沒入皮肉之下。
相比於方才不同的是,這一次不是有意撲救,卻是事實巧合。
除此之外,這一次血花噴濺上的絕色容顏,不是顧清自己,卻是墨楚卿,以及他身後的穆雲夕。
方才,就在顧清勉力撲過來想要救下烏鴉的一刻,又是一把雪亮的匕首急射而來。
而她,再一次擋在了墨楚卿的身前,被匕首蘊含的巨大力道帶著,撲倒去了墨楚卿懷中。
「側……」一字含糊的出口,剩下的一字被暗三死死咬在了牙關內。
烏鴉掙扎著跳出救下自己的暗三的懷抱,腳步虛晃,朝著顧清爬挪過來。
肚腹一處,再添了胸口的新傷,顧清只剩了喉嚨里含著的最後一口氣。
墨楚卿皺著眉,感覺著面上的溫熱,強忍著噁心,抬手就想推開緊貼自己的女人。然,不知為何,待他的手觸上女人的衣衫時,卻詭異的用不出半點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