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心酸的晚宴
走到沈律跟前,盛薇薇抬起手時,坐在椅子上的人可以清楚看見,她手裏玻璃容器裏的醇美紅酒已蕩出細小的波紋。
沈律注視著那隻手,片刻後與黎香婉聊起了別的話題。
“聽說儷群會不久後要舉辦一次慈善晚會,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形式?”
黎香婉淺笑:“要說這個,其實是我媽和莫阿姨聯合倡導的,城東新城國際那塊地很大,兼商業辦公、住宅還有花園式洋樓,風景也不錯,就是人流目前少了點兒,儷群會向政府申請要在那邊辦一次市內自行車長途賽,給很多人發了邀請函,希望募集資金,用在婦女和兒童的保護和救助上。”
沈律含笑點頭:“倒沒聽我媽說過。”
“因為還在預備階段,但確實透出了風聲,沈律,你也要參加哦。”黎香婉舉杯看著他道。
這種上流社會的賽事他自然不會拒絕,那時,盛薇薇已艱難的倒完了酒,沈律端起,衝著黎香婉點頭後,抿了一口。
一刹那,他擰了眉,因為他從那酒中品出了酸味兒。
但隨即,他明白是自己的錯覺,眼角餘光情不自禁的瞟了牆根那道倩影。
將那口酒在嘴裏含了會兒,苦澀的醇香咽下,沈律嘴角勾起一抹笑。
盛薇薇靠著牆壁,才沒使旁人看出她渾身發抖的異樣。
長桌兩側的人說的話題她聽不懂,她一個艱難掙紮在生活底層的人,沒心情在乎上流人士的慈善活動。
她隻在乎,她的天鵝是不是要飛了。
主廚推薦菜很快端上,黎香婉很懂得吃,在嚐了一口後幾乎就猜出了這倒主廚秘製菜的配方,這倒叫站在旁邊的廚師汗顏不已。
她的優雅,高貴,才是匹配的上沈律的人。
盛薇薇有股卑微到塵埃裏的感覺,想起前兩次與沈律歡好,那幾乎就是染指。
桌麵上的玫瑰花和黑暗中明亮的燭光催發出美好的情調,加上邊吃邊談的兩人相談甚環,若男的那方不是沈律,盛薇薇一定會覺得這兩人就是一對兒。
小提琴優美的音調在耳側回旋,久久不息。
沈律吃了一個半小時,除了正餐,後續的甜點,他陪著女人邊說邊聊時,盛薇薇始終看著他,一動也沒動。
好不容易熬到這頓晚宴的終點,今日的貴客終於相互挽著坐車離開,王經理才吩咐他們收拾。
先前和盛薇薇談話的女員工抱怨:“這包場比平時還累,平時還能坐下偷個懶兒,包場的時候站那兒動都不敢動。布置的這麽漂亮,又是玫瑰又是小提琴的,就是少了枚戒指,我還以為是求婚了。”
盛薇薇小腿酸麻,坐在椅子上捏腳,沉默著什麽也沒說。
餐廳內收拾好差不多十點過去,比平常提前下班了一個多小時,盛薇薇提著包從餐廳出來,她篤定,這個夜晚,沈律不會來接她了。
“薇薇,要不要我送你?”王經理從身後走來,笑道。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盛薇薇察覺王經理臉上有幸災樂禍的意思。
難道他知道自己和沈律認識?
這麽一想,盛薇薇記起每次沈律開車來接她時,雖說人從來沒有下車,但很多次,王經理似乎都盯著車牌號看了很久。
沈律的車有極高端或限量版或普通車型,但每次的車牌號卻都是牛逼轟轟的可以,足以使人印象深刻。
難道是王經理記下了車牌號,所以剛才在外麵看見了沈律的車,認出沈律是每晚來接她的人?
她愣了下,突然後臀被王經理輕拍了一掌。
盛薇薇跳腳躲開,“你幹什麽?”
“嘿嘿。”王經理賊笑兩聲,“今晚你男朋友應該不會來接你了吧,我就是好心,看能不能再順著送你一程。”
“不用了,他不來我可以走回去。”盛薇薇怒道,趕緊小跑離開。
好在王經理沒追上,盛薇薇鬆口氣,走了好幾條街,才放慢腳步摸了一頭冷汗。
夜風輕輕吹,盛薇薇輕輕流淚。
磨了半個多小時,從餐廳走到住的那條弄堂本不需要太多時間,盛薇薇臉上的淚風幹了,終於還是在終點堅定了決心。
她配不上沈律,這是事實。
自己是塵埃裏的介子,而沈律需要的女人是像皎月當空般那樣能傲視萬物。
她每踏一步,咯噔聲就像踩在心口,似回答自己。
三樓,盛薇薇閉眼長歎了聲,鑰匙串在手中叮當作響,樓道的燈時好時壞,黑魆魆的照不見半個影兒,連鑰匙孔都找不到。
“我來。”憑空的,門邊暗角,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炸起。
“啊!”盛薇薇尖叫一聲,手中的鑰匙甩起拋在地上,她踩著高跟鞋飛快後退,但不平的水泥地讓她崴了腳,啊,盛薇薇半靠在欄杆,舉起包擋在身前,“你是誰?!”
暗黑的角落浮出一絲輕笑,繼而,從樓道的高窗口灑落的月光映照出那個人的臉。
“是我。”
沈律從暗影中走出,上前幾步蹲下,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他的氣息有淡淡的卻足以迷惑盛薇薇醉人的酒香。他深吸口氣,伸出手往盛薇薇腰後一攬,力道雖輕,卻讓人無法逃離。
“摔了嗎?”他在她肩頭靠了會兒,略微抬起頭,嘴角帶笑。
盛薇薇氣不打一處來,猛地撐著他的胸口一推,沈律踉蹌的倒退幾步。
“有你這麽嚇唬人的嗎!”盛薇薇握緊手,掌心黏答答的都是汗,她蹲下來,急忙去撿掉在門口的鑰匙。
盛薇薇心慌的咽了口唾沫,兩手顫抖的將鑰匙捅向鑰匙孔,也不知是不是老天跟她作對,試了好幾次都捅不進去。偏在此時,她感覺身後的人越來越靠近,甚至那股鼻息已經到了耳畔臉頰。
哢嚓,盛薇薇擰動了門,心落了,急忙打開,但立刻,身後的人跟著她的腳後跟進來。
她猛地轉身,朝著沈律的肩頭重重錘了一拳,“你出去!”
沈律抓住她的手腕按在牆上,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兩眼已經迷蒙,邪笑道:“你愛我,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