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過往傾聽

  她沒得選擇，屋內回蕩著母親的哭聲，盛薇薇一步步朝窗台走去。


  晴陽暖日，和煦微風。


  額前的發絲被風撩起，露出她苦悶無可奈何的臉，盛薇薇的淚湧出，睫毛浸潤根根翹起，走到窗前時她輕輕含笑，沈律看見那段視頻會怎樣想她，即使她親手將他推離，仍然會在乎自己在他心底的印象。


  “薇薇。”背後哭喊，陳婉君撐著從地上爬起來，朝窗台奔來拽住。


  盛薇薇站在窗前，眼中盛著一汪死水，任憑陳婉君拉扯自己的袖子，她一動不動。


  “媽告訴你，我說！”陳婉君跪坐在盛薇薇腳邊，頭磕在地板上，一手捶地，一手掩麵無休無止的哭。


  盛薇薇眼珠顫動，側過臉低頭看著，母親神情沉重緩緩抬頭，盛薇薇就勢坐在地板上，開始傾聽

  “二十多年前，我在駱家做傭人，那時媽已經結婚了。盛天成在初結婚了兩年對我很好，他早年很本分，沒有賭博的習慣，我也一直以為自己嫁了個好男人。”陳婉君扯著嘴角苦笑。


  歎了聲，擦擦眼角，“後來他認識了一幫狐朋狗友，自從被帶進賭場，媽的苦命日子才真正開始。盛天成因為好賭丟了工作，也不做其它的正經營生，從我手裏拿出去的錢永遠比他拿回來的多。後來咱們的家底兒空了，要債的人接二連三的上門，就是在那種時候，我開始出去找工作，第一份工作，就是在駱家。”


  “駱家很有錢，我印象裏，那個家富麗堂皇，美的像皇宮一般。當了三個月傭人後，我用工資還了盛天成兩筆賭債。盛天成看見我一下子拿出那麽一大筆錢，以為是我從娘家存的壓箱底，就讓我把錢全部交給他。那個時候我哪有富餘了？我告訴他那是我替人當傭人的錢後，他聽後就開始壞笑，幫他還了兩筆債後我以為他能收斂，沒想到他變本加厲，賭的比以前更凶殘。”


  盛薇薇靜默一旁。


  陳婉君兩手搓著衣角，“直到有一天，我發現自己懷孕了。”她抬頭看著盛薇薇，伸手慈愛地摸著女兒的臉笑，“就是你。”


  她歎了一聲，“我告訴盛天成懷孕的消息，希望他知道自己快做父親後能顧忌這個家的生存，不要再去賭。但他告訴我，他又在外借了很大一筆錢，三天內如果還不上，人家就要把他丟盡海裏喂魚。我很害怕，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爸爸，於是，我回到駱家，犯了人生第一個大錯，偷了夫人一根項鏈。”


  她深吸口氣，顯然罪惡感很深，撫著胸口氣喘道：“我把項鏈拿去給盛天成讓他還債，我告訴他隻有這一次，他口口聲聲答應我，但在兩個月後，他告訴我他又欠了一筆。”


  陳婉君突然捂臉大哭，“我不該縱容他的貪婪，我幫他偷了一次，就開始有第二次，第三次，後來我都不記得自己在駱家偷過多少東西，我為他填了一個又一個窟窿，他製造麻煩的次數卻越來越多。”


  盛薇薇握緊拳頭。


  “但紙是包不住火的，偷的次數多了，夫人開始起疑，直到有一天，我被她當場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