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二流子
思宜公主差點忍不住就叫了出來,那宮女故意手滑,她眼睜睜的看著有一些滾燙的冒著熱氣的湯水朝宜寧臉上而去。
卻是林朝雨一把將宜寧拉進懷裏,才沒有讓這湯水潑到宜寧的臉上。
碧月急忙上前詢問林朝雨是否受傷,伸手過來給林朝雨把披風解下。
那故意手滑的宮女撲通跪在地上不住求饒。
思宜公主的丫鬟也同時跪下請罪。
一時間,亭子裏亂極了。
林朝雨鬆開宜寧,看他沒有被殃及才鬆了一口氣。
思宜公主不愧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她並未急吼吼的就過去檢查宜寧,這種混亂的時候,她依然穩坐。
但臉色,相較於之前的冷漠,平添了許多的怒色,她提了提音量:“來人,把這故意傷害公子的宮女,拖出去杖斃。”
那宮女立即驚慌的尖聲叫道:“公主殿下,您不能這樣,奴婢是貴妃娘娘的人。”竟是忘了解釋她並非是要故意傷害宜寧,而是要讓害林朝雨。
“聒噪。”思宜公主凝眉:“還不快拖下去。”
見公主生氣了,公主的其他人立即捂嘴的捂嘴,拖人的拖人。
思宜公主複又對身邊的另一個年長的嬤嬤道:“許嬤嬤,去告訴皇貴妃,她身邊的宮女妄圖傷害公子,所以本公主就替她處理了,免得這樣的東西走出來丟了貴妃娘娘的人。”
許嬤嬤領命裙角不動的退了出去。
料理了這一切,思宜公主才起身走到林朝雨跟前詢問:“可有受傷。”那湯水雖然滾燙,但冬日衣裳多,隔了幾層應當不會燙傷。
隻是那湯水若是直接倒在了肌膚上,就會受傷了。
林朝雨此時已經去掉了身上的鬥篷,她轉身把背對著思宜公主給她看。
“未曾。”然後拎過碧月手中的披風抖了抖:“我早有準備呢。”
那披風上麵,竟然是一滴水都沒有,而且完全沒有被打濕的痕跡。
她的披風是動物的皮子做的,乍然接觸到水,並不會滲透。
林朝雨進宮,可是為著保命做了好些功夫,她是來奔赴戰場的也不為過。東廠廠督這個位置,大家會忌憚同時也會想要除去。
但除去封雲深的難度係數和除去林朝雨的難度係數,儼然就不在一個段位。
弄死林朝雨,便是殺雞儆猴了。
更何況,封雲深似乎跟後宮還有牽扯。
後宮女人最什麽,最什麽呢?
當然是最無聊了,無聊起來就想幹些什麽,就想搞事情,搞宮鬥。
你陰一下我,我毒一下你什麽的。
林朝雨上輩子雖然沒有時間看,看電視劇什麽的,但偶爾還是能聽一耳朵。雖然知道現實跟中有些不一樣,但是現實往往比中的來的更為殘酷和可怕。
所以林朝雨不得不防。
她的衣裳若是被打濕了,自然是要去換的。
這一換衣服,要麽她就沒辦法回來了,要麽就沒辦法幹淨的回來了。
林朝雨很惜命,她才剛開始享福呢。而守了三十年的身子,她才不願意這樣毀了。
宜寧一直都沒有哭,隻是眼睛紅紅的看著林朝雨。他雖然受到了驚嚇,卻沒有同其它孩子那般又哭又鬧的。
讓林朝雨不禁刮目相看。
當然,這樣的沉穩,是必須經過風雪的摧殘才能養出來的。
思宜公主道:“今日之恩,來日必報。”她是個恩怨分明的人。
林朝雨笑著道:“公主嚴重了,起來今日公子倒是因為我受了驚嚇。”她都知道皇貴妃是衝著她來的,思宜公主這種宮鬥老手,自然是看得更加分明。“況且,公主方才還幫我報仇了,處置了那宮女。”
林朝雨臉上經常掛著笑,那種笑不是假笑,是發自真心的笑。明明不是什麽溫柔的人,笑起來卻是明媚且溫柔的。
封雲深的臉上也經常掛著笑,但那種笑卻是讓人看不透的,即便是笑著你也分辨不出他的喜怒。明明看似溫柔的人,笑起來卻是模糊朦朧的。
“如此,那本公主與督主夫人倒是不相欠。”許多人想要和她沾上關係,可是費盡心機,饒是皇貴妃都不能免俗。
林朝雨卻與那些人不一樣。
宜寧卻突然紅著眼睛神色肅然的開口:“娘親不欠督主夫人的,兒子可是欠著呢。兒子方才吃了督主夫人的東西,督主夫人還保護了兒子。”
這一本正經要知恩圖報的模樣,逗得林朝雨笑不停。
哎喲,怎麽辦,她被這蘿卜頭徹底圈粉了。
林朝雨衣裳沒有打濕,自然也就不用去換。
她跟思宜公主在一起,思宜公主處置了皇貴妃的人,便也沒有人在來找林朝雨的麻煩了。
林朝雨覺得神奇的是,思宜公主弄死了皇貴妃身邊的宮女,皇貴妃非但沒有生氣,還派人過來致歉,給思宜公主和宜寧送了好些東西。
當然,真的有沒有生氣林朝雨就不知道了,但明麵上至少是沒有生氣。
她再一次感歎這思宜公主是個牛人。
也感歎自己抱的金大腿還是很靠譜的,至少沒有讓她在後宮自生自滅。
平平靜靜的,就到了晚上宮宴的時候。
前麵皇上那邊也散夥了,封雲深踩著點到思宜公主這邊來找林朝雨。
因為晚上宮宴的入席順序那些都是定了的,而且基本上都是以家庭為單位進去的,所以封雲深自然是要過來把林朝雨領著一起的。
當然,他也可以直接讓林朝雨過去找他的。
同封雲深一道過來的,還有思宜公主的駙馬,羅駙馬。
林朝雨從宜寧的口中知道了羅駙馬大概是個什麽性子的人,她震驚於看著嚴肅刻板的思宜公主竟然會同那麽跳脫的一個男子成親。
而且二人的身份還有壤之別。
羅駙馬是農民出生,家裏世代都是種田的。
可謂是一個一個地了。
羅駙馬雖然是個讀書人,但卻跟唐無妄那樣的讀書人氣質上又有很大的區別,他似乎爽朗和邪氣許多。
用林朝雨前世的話來形容,就是有點像個二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