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對臨安郡主的心思,旁人不知。他們這些個覬覦皇位、擅長揣摩皇上心思的皇子可是知道的。
三皇子當即讓人把他查到的消息,送到了德妃手中。
東月跟封雲深道:“督主,三皇子查到了。”
封雲深點了點頭。
臨安郡主跟八皇子見麵的消息,正是封雲深讓東月安排被三皇子查到的。
德妃看到這件事情的背後竟然是臨安郡主在背後推動的時候,笑了笑。皇後啊皇後,她是不是沒有想到自己養了個白眼兒狼出來。
這樣的好消息,若是不告訴給皇後,怎麽對得起她這位好妹妹呢?
還有皇上,肖想了這麽久,她不如就成全皇上的一番心思好了。既然臨安郡主想要卷入這些亂七八遭的事情裏麵來,她就成全她好了。
敢把手伸這麽長,簡直是不知所謂。
出了冷宮的德妃,如今是誰動了她的奶酪她就絕對不會手軟的。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既如此,她就拚了,不在隱忍退縮了,也不會把希望寄托在皇上身上。
她如今連對付思樂公主都不會手軟,更別說對旁人會手軟了。
在德妃的一番運作之下,皇後知道了臨安郡主和八皇子聯手的事情,亦是大怒。
臨安郡主從蓬萊回來之後,就跟她示好,在加之早年她也對臨安郡主庇護了一二,便覺得臨安郡主是她的人,卻不料。
嗬……,當真是不叫的狗會咬人。
不過好在她並沒有開始讓臨安郡主做什麽,也沒有跟臨安郡主說過任何事情。若不然,簡直是虧大了。
臨安郡主跟八皇子有關聯,那麽此次八皇子代皇上去春獵,必然是臨安郡主動了手腳。若非是臨安郡主這一插手,德妃必然會給皇上吹枕邊風,讓皇上選三皇子。
此番春獵的事情,沒有十二皇子的份兒,皇後對於皇上選擇誰去,並沒有十分在意。不過臨安郡主打破了德妃的計劃,她也是很開心的。
如今的八皇子,翅膀還沒有長硬,她要折斷很容易,但三皇子就不一樣了,三皇子如今已然成了氣候,她若是要對付三皇子,卻是要廢一些力氣的。
原本上次的信件,她以為能讓三皇子和德妃失勢,卻不料德妃倒是有本事,竟然能讓皇上把她從冷宮裏頭放出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三皇子和德妃此番隻怕是要急了。
皇後笑了笑,她準備漁翁得利,合適的時候,甚至是可以推上一把的。
那些個皇子相爭,最好來個兩敗俱傷才好。
彌生如今因為德妃被放了出來,又得了皇後的重視,而已看到了皇後收到的消息,她擔憂的道:“娘娘,如今皇上時時在德妃宮中,我怕德妃將皇上給控製起來了,或者是給皇上下毒啊!”
皇後的心思她清楚,她是想皇上能夠多活兩年的,十二皇子如今才十二歲呀,即便是坐上了那個位置,皇後也覺得大概是坐不穩的。
朝廷中,並不是所有人都是酒囊飯袋的,若不然皇上那麽無能,這寧國早就亂了,早就被打得稀巴爛了。
皇後,要借皇上的手,殺掉對十二皇子來說,所有的威脅,也要皇上親口封十二皇子為太子,隻有這樣,十二皇子才能名正言順,才能穩坐皇位。
搶來的東西,總歸是難以控製一些,而別人心甘情願送過來的,才是乖巧聽話的。
皇後並不想十二皇子收到任何掣肘。
皇後不在意的笑了笑道:“德妃沒有那個本事下毒的,你可知道,皇上連跟人行房,都不會讓暗衛離開的。”說道這裏,皇後的臉色染上些屈辱的笑意,手也緊緊的攥在了一起。
想她高門閨女,大家閨秀,卻要承受這樣的屈辱。
她大婚那一夜,她心中的悲憤沒有人能明白。
彌生驚了,不禁有些惡心。
嗬嗬,她是生在了什麽樣的一個家裏。哦不對,這根本就不是家,是地獄,是魔鬼住的地方。
這裏的所有人,都穿著最好看的衣裳,畫著最精致的妝容,披著人皮,卻是魔鬼。
她突然覺得她之前那些針對思宜公主的行為,何其可笑。
可是,她現在也仍舊羨慕她,早早的離開了這個肮髒的地方,而她還陷在這片泥淖裏麵。她的母妃要殺她,而她的父皇是個徹徹底底的禽獸、敗類。
她甚至有點後悔自己要回來報仇了。
若果那個時候她不選擇回來報仇,她現在是不是已經在一個山清水秀、空氣清朗的地方,好好的活著了呢?
那裏的土地,是幹幹淨淨的,沒有染上人的鮮血,也不會埋著不知名的人的白骨。
德妃以為皇後會對付臨安郡主,但她失策了,皇後並不打算動手,或者並不打算現在動手。
靜學書院的入學測試過後,獎學金、助學金都已經確定了人,至於那些要申請助學貸款的,提交了相應的拆料找到書院相關的人申請即可。
那四個通過測試,是要來靜學書院探查情況的,林朝雨讓山長直接把幾人安排在了一個班。
蔡景南查那劉尹兩家的滅門案,終於在三月中旬,春獵前夕,查出了結果。
其實,大部分人都快把這個案子給忘記了,畢竟年前就發生了,而且柳尹兩家在都城來說,算不得什麽高門大戶。
尹家在尹家大小姐沒有死之前,還是都城的高門,但當尹家大小姐死了,尹大人辭官,在尹家二老爺的帶領下,尹家已經逐漸沒落了。
至於柳家,就更別說了,若非遭遇滅門,這些官員些,都不知道這號人。
但查出來總比查不出來好。
原本以為是都城的人對柳尹兩家動的手,卻不料查出來的結果是禹州知府動的手。
禹州知府,和柳尹兩家,這看著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人,怎的就有了牽連。
蔡景南很耐心的跟所有朝臣解惑,原來在二十一年前,禹州知府那個時候還是一個赴京趕考的書生,卻遭到了柳家公子的欺壓,被柳家的馬車壓壞了腿。他據理力爭,要求柳家公子道歉,卻反而被如今的尹二夫人,當年的柳家小姐給當眾侮辱,說他是故意訛錢的。
書生,最忍受不了的就是旁人侮辱他的品性了,連醫館都顧不得去,與柳家人辯駁,非要讓柳家人道歉。
柳家在都城雖然算不得什麽,但欺負一個外地來趕考的窮酸書生還是可以的,於是讓家長仆人直接上前動手強硬的把當年的禹州知府拉開了。還威脅若他在鬧,直接打斷他的手腳。
禹州知府那個時候也是血氣方剛的少年郎,如何受得了這些,很有骨氣的不肯放過柳家人。
柳家也是說到做到的,當真把禹州知府痛打了一頓。
那個時候禹州知府才有些後悔了,不該爭一時之氣。他本就沒有什麽銀錢,如今受了重傷,不久還要考試,該如何是好。
這個時候,他被當時的林家大公子,也就是皇後的兄長發現了,林家大公子十分好心的送他去了醫館,還幫他付了藥錢,並邀請他去黎山書院。
聽了這一段淵源,文武總算知道禹州知府,跟柳尹兩家的矛盾了。
但他們都覺得奇怪,那個時候雖然柳家公子和尹二夫人的確欺人太甚,但也不至於滅兩府滿門啊!
蔡景南聽得朝臣的質疑,登時心情就不好了,陰冷的笑著道:“諸位大人,這是在質疑本官的辦案能力麽?本官隻知道,所有的證據都是指向禹州知府的,至於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本官有不是他肚子裏頭的蛔蟲,本官如何知道。”
皇上卻是信了蔡景南的,因為他自己就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旁人動了他一根指頭,他都是可以滅人滿門的。
皇上拍板道:“禹州知府知法犯法,罷官流放。”
蔡景南領命:“是。”
朝臣們驚訝皇上信了蔡景南的話,也驚訝皇上都不提審禹州知府。
對於皇上的輕輕放下,更是覺得神奇。
這種滅人滿門的罪,禹州知府怎麽也逃不過一個死字啊!
沒有人知道皇上是怎麽想的。
蔡景南不管皇上是怎麽想的,他的目的達到了就是了。
封雲深此前跟他商定的就是把柳尹兩府的案子,栽贓到於林家相關的官員身上。蔡景南把知道的,與林家相關的官員都拉出來過了一遍,最後知道這禹州知府身上找到了那麽一點點跟柳尹兩家有淵源的事情。
雖然是栽贓,但也不能隨便揪個人出來,還是要講究一些關係的。
是以最後就選了禹州知府。
禹州知府是四品官兒,離都城近,是有實力可以做到血洗兩府的。
收到消息的四皇子十分驚訝,這事情明明是他做的,怎麽如今就成了旁人做的了?
他雖然故意把一些消息引向了林家,但他觀蔡景南的一些行為,心中清楚,蔡景南應該是知道柳尹二府的事情是他所為了。
他一直等著蔡景南給他定罪,他已經有了應對之策。
但蔡景南一直不結案,把案子拖著。如今突然結案,卻又說是禹州知府所為,而禹州知府跟林家有關係。
林家對禹州知府,算得上是有救命之恩和知遇之恩了。
禹州知府的事情過後,隻知道事情表象的人,紛紛誇讚林家高義,樂善好施。
禹州知府死了,林家卻得了個好名聲。
然而無論是林家也好,還是皇後也好都並不想要這個名聲。
一個能夠殘忍滅兩府滿門的人,是他們林家救的,怎麽都不是好名聲。尤其是在皇後和林家都清楚的知道究竟是誰的前提下,這分明就是栽贓,而且這栽贓還是衝著林家和皇後來的。
林大老爺當即寫了信送到宮裏。
皇後不是說她跟蔡景南已經結盟了嗎,怎麽蔡景南還往他們身上潑髒水。
皇後在還沒有收到林大老爺的信的時候就已經讓人去請蔡景南了,不說林大老爺有多氣,皇後也是氣得不行,雖然她早就知道蔡景南是個不好控製的。
知道二人在合作中也會出現一些小的摩擦,但她沒有想到蔡景南會直接給她來一個背叛。
這些閹狗沒有一個好東西,都是奸滑之人。
蔡景南收到皇後的信之後,並沒有立即過去,而是不急不忙的把手上的事情處理了,才慢吞吞的去了華坤宮。
蔡景南見到皇後,一臉坦然的跟皇後行禮。
皇後看著躬身的蔡景南,壓住心中的怒火,端莊溫婉的笑著道:“蔡指揮使,明人不說暗話,今日本宮召你過來,是想問問蔡大人如何把這案子查到禹州知府頭上的。”
她明明就跟蔡景南說了,這些事情是四皇子所為的。
皇後不讓他起身,作為一個宦官,蔡景南也不好起身,維持著躬身行禮的姿勢笑著道:“所有的證據,都指向的是禹州知府啊!皇後娘娘總不能讓奴才把這事情給扣到旁人身上吧!”
皇後的手緊緊捏著桌子的一角,聲音平穩的道:“本宮自然不會讓蔡指揮使栽贓陷害旁人,隻是這事情究竟是何人所為,蔡大人不是知道的麽,怎麽會越查越歪了呢?”
蔡景南道:“奴才起初也是按照皇後娘娘的提示查的,可是查著查著就如此了。”聽起來他還覺得自己頗為無辜。
“蔡指揮使是不是對本宮有什麽意見?”
“奴才不敢。”
嗬嗬……,好一個不敢。
不敢,也就是有意見了。
“不知本宮何處開罪了蔡指揮使?”
蔡景南嘲諷道:“娘娘給奴才下毒,難道奴才還要感謝娘娘不成?”也不知道這女人是怎麽想的,當他是智障嗎?
皇後淡淡的道:“不是已經給了你解藥了嗎?”
蔡景南這次躬身都懶得躬了,直接站直了身體,似笑非笑的看著皇後道:“一個月給一點的那種?娘娘還真是把本官當傻子了,一邊施舍給本官一點子解藥,一邊又給本官下新的毒藥控製本官,娘娘倒是好心機,好手腕。”
皇後神色一凝,蔡景南發現了?
但旋即她麵上就恢複了自然,含笑道:“蔡指揮使在說什麽,本宮怎麽聽不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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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馬騮仔會上樹送了1張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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