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景南見嚴玉嬋排斥之意明顯,心中那一股莫名其妙冒出來的鬱氣,這才緩緩的消散了幾分,斜睨著嚴玉嬋道:“我會安排的,你可以回去了。”
嚴玉嬋:“???”她怎麽就可以回去了,蔡景南還沒有給她回話呢?
“你還沒有告訴我應該讓林堂什麽時候過來看阿雨啊?”
蔡景南覺得自己心頭的火氣又冒出來了。
“嚴小姐把林公子稱呼得這般親熱,你們二人不在一起,似乎可惜了啊!”什麽時候,都城的大家閨秀些,可以直呼外男的名諱了。
林朝雨跟他這麽熟,如今都仍舊是稱呼的他為蔡公公呢!
嚴玉嬋見蔡景南生氣,這才發現自己對林堂的稱呼有些問題,但讓她稱呼林堂為公子,嚴玉嬋覺得林堂過去的形象實在當不起公子二字。
那麽除了稱呼林堂為公子,她就隻有直接喊林堂的名字了。
嚴玉嬋覺得,蔡景南這種不守規矩的,應當是不會在意這些細節的才是,怎麽突然變得這般懂規矩了。
嚴玉嬋道:“林堂是阿雨的弟弟,我喊他名字也沒有什麽的,況且我又不會當著外人這般,隻是你不讓我跟林堂說時間,那他怎麽知道他該什麽時候到西廠來看望阿雨合適呀!”
蔡景南覺得但凡嚴玉嬋隻要說話,他就總覺得很不順耳。
“我自會找人聯係他,你回去吧!”一個閨閣女子,跟一個未婚男子成天見麵,成何體統,況且這個人還是她的前未婚夫。
嚴玉嬋失望的道:“可是我也想見見阿雨啊,原本我是想著林堂去見阿雨的時候,我就順道去見見阿雨的呢。”
蔡景南覺得,他真的沒辦法再跟嚴玉嬋溝通和交流了,嚴玉嬋自己想要見林朝雨的時候不來求他,如今林堂想要見林朝雨,她就巴巴的來求他了。
還說什麽,要跟林堂一起去見林朝雨,這是認親還是探望啊!
他覺得自己眼下很不想看到嚴玉嬋,看到嚴玉嬋就糟心,是以嫌棄的擺了擺手道:“你先回去,到時候會有人通知你們的。”
林堂的巨大變化,之前封雲深和林朝雨都覺得有些奇怪,是以封雲深派人盯了林堂一段時間,盯了一段時間發現林堂沒有作妖,也沒有做出什麽奇怪的舉動之後,就把盯著林堂的人撤了出來。
林堂這個時候讓嚴玉嬋來找他,想讓他通融一二,讓他見林朝雨,不知道是真的擔心林朝雨還是出於旁的原因,所以這個人要不要放進來,蔡景南需要跟封雲深確定。
當然,若是林朝雨如今是在牢房裏麵的,必然就是找林朝雨確認了,林朝雨不在這種事情就隻有讓封雲深這個家屬做決定了。
封雲深同意了讓林堂來看望“林朝雨”。據林朝雨剛剛跟封雲深成親的時候封雲深查到的消息,封雲深知道林堂對林朝雨並不十分了解,除了找林朝雨要錢,旁的時候都不會往林朝雨跟前湊的,所以也不用擔心露餡。
封雲深覺得可以放林堂進來,蔡景南就去安排了。
因為皇上命令禁止了不能讓人去探望封雲深等人,所以這種事情就是要暗中進行。
但西廠是蔡景南的地盤,蔡景南隻要把那個皇上塞過來的副指揮使給控製好,旁的事情就好安排了。
等蔡景南這邊安排好之後,就打發了人去通知林堂和嚴玉嬋。
去通知嚴玉嬋的人是衛風,去通知林堂的人蔡景南就隨便打發了一個凶殘的人去通知。
那人對林堂態度十分不好,不過林堂並不在意,隻要能夠見到林朝雨,隻是受一受氣,這並不妨事。
嚴玉嬋和林堂先後到了西廠,這是嚴玉嬋第一次進牢房,見地牢裏頭黑漆漆陰森森的,下意識就往蔡景南身邊躲了躲,等在見到勞煩內那些各色各樣的犯人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西廠的犯人都是被蔡景南給收拾怕了的,所以見到蔡景南也不敢罵罵咧咧什麽的,相較於其他的牢房,西廠的牢房可以說是算和諧的了。
旁的牢房,但凡是外麵的人進去,入耳的要麽就是謾罵聲要麽就是求饒的聲音。
但牢房裏麵,即便是在怎麽和諧,也不會和諧到什麽地方去。
那種潮濕陰冷的混合著一些臭味和血腥味兒的空氣,另嚴玉嬋難受不已。
一想到林朝雨就被關在這樣的地方,還過了這麽多天,心中更加沉悶了。
心中再次把皇上翻出來罵,皇上是怎麽想的啊,腦子壞了嗎?突然就把阿雨他們抓了,也不說他們是犯了什麽罪。
若是旁的大臣,皇上這般隻怕他們的那些同盟什麽的早就去找皇上鬧了。亦或者說,這樣的事情,皇上也不會做,因為那樣很容易背上昏君的標簽,皇上是個勵誌要做明君的皇帝,如何會容許自己有這種明顯的汙點。
但封雲深情況特殊,封雲深和封鐸這樣的太監本就是皇家的奴才,而林朝雨雖然是侯府小姐,但她隻是奴才的夫人,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可不是白說的。
至於吳垢,一個死掉的妃子的侄兒,雖然他在朝廷中挺受人歡迎的,但那個時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太子的事情上麵,也顧及不到他。
嚴玉嬋覺得當真是世態炎涼,皇上是個昏君,下頭的大臣也沒有個靠譜的。
也不知道嚴閣老若是知道嚴玉嬋得出了這樣的一個結論,會如何作想。不過他大概也是認同的,曾幾何時,他也是有一番抱負的,如今麽,隻想著如何保護好自己和家人。那些旁的抱負,嚴閣老不知道自己在什麽時候弄丟了。
大概就是在過去對皇上一次次失望的時候。
嚴玉嬋縮在蔡景南身邊,一路跟著他到了關押林朝雨他們的地方。
蔡景南雖然不喜,但也沒有把嚴玉嬋給踢開。
林堂的目光狀似不經意的在二人身上溜了一圈。
蔡景南讓衛風打開了關著封雲深他們的牢房,嚴雨嬋見林朝雨穿著帶血的衣裳,登時眼眶就紅了。
她三步並兩步的走到林朝雨的跟前,似乎是想要抱林朝雨,但又唯恐自己去擁抱林朝雨的時候把她給弄疼了,握著拳心疼的看著林朝雨道:“阿雨,你受苦了。”她爹爹就是個大騙子,阿雨都這麽不好了,他還說讓她不要擔心。
若不是她今日過來,都還不知道林朝雨過得這麽慘。
這在西廠有蔡景南的看顧都這般了,若是沒有在西廠,皇上是不是就準備暗搓搓的在背後把人弄死!
蔡景南看著一言不合就開哭的嚴玉嬋,再次覺得自己有些頭疼,他怎麽就忘記跟嚴玉嬋打聲招呼了呢!
不過他看到站在一旁的林堂,覺得讓嚴玉嬋哭上一哭也是不錯的。
莫心看著聲淚俱下的嚴玉嬋,差點就露出懵逼臉了,她掩蓋掉自己原本的情緒,努力的勸著嚴玉嬋:“你放心,我沒事。”
嚴玉嬋抽泣著道:“都這樣了,還說沒事。”
這個時候林堂也開口擔憂的道:“姐姐就不要逞強了,你的看著受了很嚴重的傷,我從府中給你帶了些金瘡藥過來。”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袖帶裏逃了一個白色的瓷瓶出來,遞給了莫心。
莫心接過,道了聲謝。
蔡景南等著幾人無聊的寒暄了一陣,不耐煩的道:“差不多可以出去了。”
等把嚴玉嬋他們送出去之後,蔡景南又折返回了牢房。
此時原本林堂叫個莫心的金瘡藥,已經在封雲深手上了,蔡景南進來之後,封雲深把藥遞給蔡景南道:“這藥讓人檢查好一二。”
蔡景南認命的把東西拿走了。
他憋屈的道:“皇上的人怎麽還沒有回來。”速度真的是太慢了,他感覺這幾天他都快淪為封雲深的專屬跑腿了。
封雲深看著蔡景南憋屈,不知道為什麽心情有些莫名的不錯:“應當就是這兩天了。”
如封雲深的推斷,皇上派去江州的人就是在兩天後回宮跟皇上複命的。
皇上派過去的人,壓根兒就沒有在江州聽到任何跟封鐸和吳念之間的事情。隻是二人倒是在江州頗為有名。
吳念比皇上看中,成為了妃子,在江州一直是另許多閨閣女子羨慕的事情,那可是皇上的妃子,天底下最尊貴的男子的女人噯。
而封鐸在江州的知名度雖然不如吳念,但是在讀書人的圈子裏頭還是有一些人記得他的。都說他勤學好進,一心隻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
皇上當即就召見了巫進士,一番審問之下才知道巫進士似乎受了安嬪的收買,那個故事也是安嬪講給他聽的,讓他故意講給皇上。
皇上知道之後,氣得當即就把安嬪打入了冷宮。
皇上因為疑心重,所以一直都把自己對後妃不能幹涉前朝事情的態度表現得很明顯。但安嬪竟然敢收買新中舉的舉子,收買也就罷了,竟然還煽動那舉子來忽悠他。
安嬪在之前當皇後的時候就已經被皇上逮到過一次這樣的行為,如今又逮到一次,之前皇上還要顧及著林家,如今的安嬪是林家的仇人,莫說林家會護著安嬪,不在踩上幾腳,就算是仁義了。
是以安嬪在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被打入了冷宮。
冷宮裏麵的安嬪,怒不可遏,原本降為安嬪就已經讓她倍感屈辱了,可短短的幾天時間,她就被打入了冷宮。
派去江州的人究竟出了什麽問題,沒有把該散步的消息散步出去也就罷了,事情沒有成功竟然沒有一個人給她傳信,以至於出來問題她都不知道,根本就沒有想補救的法子。
不過,封雲深他們即便是洗白了,也活不長就是了。這般想著,安嬪心裏才好受了一些。
遠在皇陵的十二皇子,知道安嬪被打入冷宮後,怒道:“母妃太不爭氣了。”還是得他自己趕回去在皇上跟前刷刷存在。
若不然,他隻怕是要被永遠的被人遺忘在皇陵了。而且,母妃手中的勢力,他必須接過來。
林堂給莫心的藥,蔡景南拿去給人檢查過了,裏麵放了催化皮膚腐爛的藥材。
封雲深聽著蔡景南的話,冷笑著道:“狐狸尾巴總算是漏出來了。”就是不知道林堂為什麽要跟林朝雨下毒。
林朝雨跟他並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
皇上把安嬪打入冷宮之後,就讓人給蔡景南傳令,讓他放了封雲深。
蔡景南收到消息之後,心不甘情不願的把封雲深他們放了出去。
皇上冤枉了封雲深和吳垢他們,心中覺得頗為愧疚,命人給封府和靜亭侯府賞賜了不少東西。
於是封雲深他們沒有任何理由的被皇上給抓了,又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被皇上給放了。
八皇子在知道吳垢被放出來之後,心中十分高興,當即派人去同吳垢說,讓他修整過後就去齊王府找他,他要為他慶祝。
封雲深這邊從牢內出來之後,沐浴盥洗了一番,換過衣服清清爽爽的去莊子裏頭接林朝雨。
這些事情自然是暗中進行的。
封雲深因為在西廠糟了罪,所以跟皇上告了病假,說要幾日之後才能上早朝了。
皇上理虧,自然也就對他寬容了一些。
東廠,黃天卻是在安嬪被打入冷宮之後一陣惶恐,惶恐過後聽到封雲深被放出來的消息,危機感頓生。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遊說蔡景南,想要說服蔡景南把封雲深弄死,東西二廠之間的矛盾,黃天是知道的,蔡景南討厭封雲深,更是表現得十分明顯,但無論他說什麽,蔡景南都不為所動,黃天搞不死封雲深,隻能想辦法如何東廠的權力抓在手裏,奈何東廠的人都是封雲深的心腹,他根本就撬不動。
他也進宮在皇上跟前間接性的暗示了許多話,皇上卻是仿佛沒有聽懂的樣子。
黃天別提多麽的鬱悶了。
如今封雲深被放了出來,皇上依舊然他當著東廠的廠督,他最近的這些動作必然有人會通通告訴給封雲深,如此封雲深定然會容不下他了。
黃天焦灼不已,這人焦灼起來的時候,就容易做蠢事,黃天便是如此。
他潛入封雲深在東廠辦理公務的房間內,妄圖找一些封雲深的把柄,封雲深的把柄沒有找到,倒是看到了不少朝廷重臣的把柄,於是黃天就將那些證據全部都盜了出去。
暗處,譚耀看著黃天離開,勾唇笑了笑,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
之前督主還在想著這些東西要怎麽暴露出來,如今倒是不必想辦法了。
黃天到了東廠之後給他們添了不少麻煩,死之前做點有用的事情,也算是對得起督主讓他蹦躂這麽長時間了。
譚耀跟著黃天離開了,嶽江則扭身去找封雲深。
黃天如今拿著這些東西,是想要用這些東西做威脅,讓那些朝廷重臣幫他給封雲深施壓,讓封雲深不敢動他。
隻是,他的願望還是美好的,下場是淒慘的。
封雲深到了莊子裏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於是便跟林朝雨商議,次日在回都城。
林朝雨見封雲深毫發無損的被皇上赦免了,就知道這個事情暫時告一段落了。封鐸跟吳念的事情不會讓皇上在有任何心理上的波瀾,隻是封雲深想要那個位置,若是不將他的身份正名,他就要背負上謀朝篡位的罵名。
雖然皇上的確很惡心,但總不能因為皇上惡心,就永遠的不認祖歸宗吧!
夜裏,林朝雨將不染哄睡之後,跟封雲深談論起了這個問題。
如今的皇上雖然昏聵,但也不至於讓寧朝出現大的混亂,若是這個時候封雲深篡位,將會背負上亂臣賊子的罵名。可若是封雲深認祖歸宗,他也是有資格去爭取那個位置的。
封雲深眸色幽深的道:“我是不會認他的。”作為九皇子的他,在娘親自焚的那一年就死了,他現在隻是封雲深,並不是皇上的兒子。
林朝雨見封雲深十分堅定,也就不好在說什麽了。
封雲深的經曆,她沒有經曆過,也無法完完全全的感同身受,所以她沒有資格勸封雲深選擇認祖歸宗或者是做出旁的決定。
總歸,封雲深不論做什麽樣的決定,她都會默默的支持著就是了,這也是她唯一能給封雲深做的事情。
“六皇子是不是還不知道你的身份?”林朝雨問。
旁人不知道六皇子已經不在是殘廢了,林朝雨卻是知道的。六皇子當年負有盛名,此番他主動跟皇上討要了職務,是不是他也對那個位置感興趣呢?
若是六皇子也對那個位置感興趣,他便也是封雲深的敵人。
而六皇子腿,還是封雲深讓人給治好的。
這其中的糾葛,就有些複雜了。
封雲深點了點頭。
林朝雨道:“這事情,總不能一直瞞著他吧!”
封雲深道:“時機到了的時候,我會同他說的。”六皇子是沒有野心的,他想要爭權奪利不過都是為了給吳念報仇。
安嬪那邊他都還沒有做什麽,安嬪就自己把自己給玩到冷宮裏頭去了,六皇子頗為無語。
被人搶了仇人的感覺,一點都不好受。
而且安嬪被貶入了冷宮,但她做的惡事卻並未被揭露出來,讓她呆在冷宮都太便宜她了。
封雲深心裏頭有計較,林朝雨就沒有再過問了,封雲深做事情,她是十分放心的。單從封雲深入獄,她什麽事情都不需要做,封雲深自己就安然無恙的出來了這件事就可以知道。
林朝雨發現,她大概是有史以來穿越大軍中最沒有用的女主了。人家女主的夫君入獄,女主角力挽狂瀾救夫君於水火,到她這裏,她就隻用安安心心等待夫君把家還就是了。
而旁的女主,男友粉一堆,她這裏,一個都沒有。
也虧得她和封雲深看對眼了,要不然她大概會跟上輩子一樣孤獨終老的。
封雲深見林朝雨神遊天外,捏了捏她的鼻尖道:“在想什麽,跟你說話你都不理我。”
林朝雨道:“在想我怎麽就沒有旁的男子喜歡呢?”
封雲深的臉頓時就黑了,惡狠狠的盯著林朝雨道:“你還想誰喜歡你……”他一個人不夠麽!
林朝雨方才那句話就是下意識的,沒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但她知道,這落在封雲深的耳裏,就是旁的意思十足了,她立即補救:“我是想不染喜歡我。”
封雲深似笑非笑的看著林朝雨,好在林朝雨是當真沒有旁的意思,在她心裏,一群爛桃花不如一個對的人,所以她成功過的經受住了封雲深的目光考驗。
林朝雨見封雲深的目光軟和下來,立即道:“督主方才說什麽?”
封雲深道:“我說思宜公主也受到了我的牽連,回到都城之後,我們去公主府看看她。”
林朝雨點頭道:“是該過去看看的。”
封雲深的那些夥伴,全都是在暗中來往的,唯有思宜公主是明著跟封雲深交好的,而且思宜公主還知道封雲深的身份,就意味著她清楚的知道跟封雲深交好有多麽大的風險。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毫不猶豫的站在了封雲深這邊,單是這份情誼,林朝雨覺得她跟封雲深都應當去看看思宜公主的。
左右旁人都知道兩府交好,即便是明著來往也不用有旁的顧慮。
在說黃天這邊,他在拿到那些人的證據之後,先是去找了郭將軍,也就是林心雨現在的夫君。
這位郭將軍過完的經曆中,有一年他在駐守邊關的時候,因為他一時的色心打發,強占了鄰國的一個姑娘,並將人家殺害,引起了一場不小的戰爭。
雖然最後寧國勝利了,但寧國的將士卻是犧牲了不少。
這樣罪名,足夠郭將軍死個一千次一萬次了。
戰場上犧牲的那麽多的將士和無辜被牽連的百姓,可不止一千一萬。
黃天覺得,用這個去威脅郭將軍,郭將軍一定會就範。
郭將軍是寧朝有實際兵權的將軍,若是郭將軍幫他,封雲深也是需要忌憚的。
然而郭將軍最討厭被人威脅了,所以他直接把黃天打死了,滅口。
黃天雖然功夫不錯,但郭將軍的功夫也不差,加上郭將軍天生好戰,是以實戰經驗豐富,對付黃天,不說遊刃有餘,殺了他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郭將軍把黃天殺了之後,直接把人丟進了後院的枯井裏。
林心雨親眼目睹了郭將軍殺人的過程,差點沒把孩子給嚇掉了。
她雖然不是什麽善良個的人,但到底隻是個內在女子,內宅講究殺人不見血,是以即便是弄死了什麽人,心中也沒有太大的感覺,遠沒有親眼見到這樣血腥的場麵來的衝擊力大。
郭將軍殺了人心情很好,見林心雨一臉懼怕的樣子,爽朗的笑著拍了拍林心雨的臉道:“往後你多看看這樣的事情,可不要給本將軍生個軟蛋兒子出來。”
林心雨機械的點頭。
身子不住的顫抖。
郭將軍輕輕的撫摸著林心雨的肚子,溫柔的道:“寶寶,你可不能隨了你娘這膽小的性子,可一定得像爹爹才是。”
林心雨強穩心神,不讓自己暈過去。
她剛跟郭將軍成親的幾個月,郭將軍都把自己的性子掩藏得很好,到現在已經完全不會在她跟前遮掩了。
她第一次見到郭將軍暴戾的打人的時候,心都嚇得差點停止了跳動,雖然郭將軍打的那個人是不小心衝撞了她的丫鬟,但他的那個樣子打過可怕了。
林心雨不是什麽好人,丫鬟衝撞了她,自然是要處罰的,但她卻從未見過那樣處罰女子的。
譚耀在見到郭將軍把黃天扔進了井裏之後,就離開了。
次日,封雲深帶著林朝雨喬裝回到都城,畢竟如今的他還病著,而林朝雨應該在封府裏頭才是。
遠遠的看到了十二皇子回都城的車駕,林朝雨和封雲深選擇了避開。
十二皇子如今年紀雖然小,但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因為避讓十二皇子這一下,所以林朝雨她們回到封府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的時候了。
封雲深一回到府中,東月就匆匆的跟他道:“督主,黃天被郭將軍殺了。”
冬月跟封雲深匯報消息並沒有避諱著林朝雨,是以林朝雨也聽到了。林朝雨驚訝的道:“黃天怎麽跟郭將軍產生了衝突。”
這個郭將軍,不是林心雨那個變態的夫君嗎?
東月把事情的經過跟林朝雨說了,林朝雨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這年頭,威脅人若是自己沒有幾分本事,很容易被人反殺啊!
“黃天帶走的那些消息有沒有被郭將軍拿走?”封雲深問。
那些證據,正是封雲深要拿來用的。
東月道:“郭將軍把黃天身上的證據搜刮了之後,才把黃天扔進枯井裏麵的。”
封雲深勾唇笑道:“那就好。”
沒有證據,這一把火,可燒不起來。
林朝雨見到封雲深的笑容,知道又有人要倒黴了。
封雲深要忙,她就帶著不染回閑雲院去準備明日去看望思宜公主的禮物了。
封忻州見不染睡得香噴噴的,想著跟林朝雨回閑雲院太無聊了,就跟著封雲深了。
因為封忻州的表現,林朝雨深深的覺得,她大概真的變成一個家庭婦女了。
不過,家庭婦女就家庭婦女吧,老公孩子熱炕頭也還是不錯的。
十二皇子回到宮中,先是去見了皇上,跟皇上請罪,說是冷宮裏的安嬪不該欺騙皇上之類的,一席肺腑之言,說得皇上動容了幾分。
原本皇上就是要給哪個皇子弱,他就喜歡哪個皇子的性格,如今十二皇子弱,又在他跟前聲淚俱下的為自己的母親請罪,皇上就覺得十二皇子有些慘了。
自己的母後不靠譜,也沒有外祖家的支持,母親之前還是個奴婢的出身,現在還被打入冷宮了,十二皇子又年幼,簡直不要太慘了,皇上覺得,十二皇子如今隻有靠他才能不被其他的皇子排擠死。
所以在十二皇子一番請罪之後,皇上大度的原諒了十二皇子,並沒有因為安嬪而遷怒十二皇子,還給十二皇子賞賜了不少東西,說是十二皇子監督修皇陵,辛苦了。
十二皇子看著皇上的一番動作,無比感激的跟皇上道謝,儼然已經把皇上當做支柱的樣子。
令皇上心中十分歡喜。
十二皇子趁機弱弱的跟皇上請求,說想要去見見安嬪。
皇上見十二皇子可憐,就允許了。
十二皇子領著一堆的賞賜,就去冷宮看望安嬪了。
安嬪如今的日子,可以說是十分憋屈了。
之前有一個嬪位,還有一些小份位的後妃不敢去招惹她,如今她被打入了冷宮,任由什麽後妃都可以來找她麻煩了。
也虧得安嬪自己有手段,那些人隻能說一些話酸她,卻是不敢對她動手的,要不然她如今隻怕是生不如死了。
母子二人相見,自然是有許多的話要說,十二皇子在陪著安嬪說了一會兒話之後,就將安嬪手中的那些控製各方勢力的東西拿走了。
安嬪如今在冷宮,什麽事情都沒辦法做,每天應付那些找茬的,和一日三餐就已經夠得忙了,所以就毫不猶豫的把東西交給了十二皇子。
十二皇子拿到自己想要的,心情很不錯的離開。
隻是他的離開並沒有表現在臉上,臉上的表情是憂愁的。
東廠副督主離奇失蹤,身為黃天頂頭上司的封雲深,不得不拖著病體找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屬在哪裏去了。
因為黃天是皇上派過來的人,是以封雲深還進宮跟皇上稟告了一番。
皇上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就覺得是封雲深把黃天除了的,黃天在封雲深入獄之後的那些動作他也是知道的,但他並沒有表現出支持和反對。
若是黃天真的又那個本事在封雲深手裏把東廠搶走,皇上還當真會把東廠直接給黃天,畢竟東廠這樣的地方,督主越厲害,他也就越是有保障。
皇上一直重用封雲深,便是因為封雲深的能力。
而過去重用蔡元忠,亦是因為蔡元忠足夠強,讓他很有安全感。
但很明顯,黃天還是沒有封雲深有本事。
皇上對封雲深道:“黃愛卿失蹤了,封愛卿也不必擔憂。盡力尋找即可,找不到,朕也不會怪罪你的。”
沒用的人,被封雲深弄死了也就弄死了。
封雲深知道皇上誤解了,恭恭敬敬的道:“皇上,臣一定傾盡東廠之力,找到黃大人。”心中卻是一片漠然。
他早就知道,在皇上眼裏沒有價值的人就是是死是活都無所謂的。
沒有什麽君臣之義,主仆之宜的說法。
封雲深跟皇上說的是傾盡全力去尋找黃天,便是傾盡全力去尋找黃天,為了尋找黃天,封雲深讓東廠的廠衛挨家挨戶的尋找,都城的各處也都沒有放過。
東西二廠辦案,向來都是不講道理的,有些在都城的,對於這種東西二廠喜歡讓人闖宅子找人的行為都已經麻木了。
林心雨在聽到東廠的人闖進府中搜查的時候,嚇得臉都白了。
黃天在哪裏,她可是知道的呀!
將軍不是說了,封雲深跟黃天不對付,封雲深是巴不得黃天死了嗎?
怎麽封雲深這般盡心的找黃天。
郭將軍不在府中,林心雨有心想要攔住東廠的人搜查府中,但她根本就攔不住。
於是東廠的廠衛在郭將軍的府中找到了黃天的屍體。
封雲深當即進宮,請求皇上給黃天做主。
皇上能不給黃天做主麽,好歹黃天也是他的人,郭將軍就這般把人殺害了,到底是在藐視東廠還是藐視他這個皇帝。
皇上原本還以為郭將軍是個忠心耿耿的,所以才沒有回收他的兵權,卻不料郭將軍在私底下這般猖狂。
皇帝在聽完封雲深的稟報之後,當即就讓人去軍營裏麵把郭將軍給抓到宮中來。
軍營與皇宮相距甚遠,把人傳進來需要不少時間,皇上就讓封雲深陪他下棋。
然如今的皇上精力本身就不濟,一盤棋,還沒有下到一般就睡了過去,封雲深總不能盯著皇上睡覺,是以他就到禦花園閑逛了起來,估計著時間在回去。
十一皇子如今雖然成為了太子,但皇上並沒有把一個太子應該做的事情安排給他做,所以他現在可謂是閑人一個。
今日天氣不錯,十一皇子就在禦花園來放鬆。
自從他成了太子之後,神經一直都是緊繃的,唯恐一個不小心就用永遠的跟這個世界告別了。
於是二人在禦花園偶遇了。
十一皇子跟封雲深見禮,含笑道:“還未恭喜督主洗刷冤屈。”
封雲深客氣的道:“都是皇上聖明。”
十一皇子笑了笑沒有說話,他知道安嬪從皇後的位置上被拉下來,以及安嬪被打入冷宮都離不開封雲深的推動。
封雲深之前派人找過他母妃,他母妃給他說了。
皇上在華坤宮用了個午膳,封雲深等人就被皇上派人抓了,封雲深的人找過他母妃不久,安嬪就從皇後的位置上被人拉了下來。安嬪前腳被打入冷宮,後腳封雲深就被放了出來。
這其中若是沒有關聯,說出來他都不相信。
就是不知道封雲深和安嬪是因為什麽事情鬥得這麽厲害了,不過他也沒有興趣知道。
這年頭,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不過封雲深先是派人找的他母妃,再去找的淑妃,是不是說明封雲深對他們母子二人是有一個不錯的感官的呢?
十一皇子覺得自己可以趁機跟封雲深示好,他這般想著,也是這般做的,他同封雲深道:“聽聞督主夫人喜歡鸚鵡,我前些日子得了一隻十分聰明的鸚鵡,不知道它有沒有那個榮幸跟著督主夫人。”
十一皇子知道封雲深重視林朝雨,所以選擇投其所好。
當然,他也可以直接選擇投封雲深的喜好,但封雲深的喜好太燒錢了,他窮。
送上門來的東西,封雲深是不會拒絕的,況且還是送給林朝雨的。
林朝雨又多麽看重她那兩隻鸚鵡,封雲深可是深刻的知道的,是以他笑著道:“如此奴才就多謝太子殿下了。”
十一皇子笑著道:“封督主伺候父皇有功,往後在我跟前,不必自稱奴才。”十一皇子從最開始跟封雲深說話就沒有自稱過本宮,而是一直自稱我,拉攏之意明顯。
封雲深笑著道:“多謝太子殿下。”
二人不痛不癢的閑聊了幾句,封雲深估摸著郭將軍也應該快被帶到禦書房了,是以就跟十一皇子告辭了。
十一皇子看著封雲深走遠,同身邊的小公公道:“封督主這一身的本事和才華,倒是可惜了。”沒有人能繼承一二。
小公公笑著道:“若是殿下能夠將封督主拉攏過來,殿下也就輕鬆許多了。”
十一皇子苦笑:“封督主隻怕沒有那麽好拉攏。”若是好拉攏,早就沒有他的事情了。
不過,他這個太子的位置,倒是因為封督主跟安嬪鬥法,讓他撿了個大便宜。
隻是這個便宜有些燙手罷了。
但這次父皇的行為,應該讓封雲深有幾分寒心,若不然封雲深也不會跟他母妃和淑妃合作了。
若是想要讓封雲深站在他這邊,需要父皇把封雲深的心傷透才行。
封雲深到了禦書房之後,讓萬公公把皇上喊醒。
皇上這邊剛清醒過來,郭將軍就被押著入宮了。
皇上這邊的人去抓郭將軍的時候,郭將軍原本是要反抗和掙紮的,但他掙紮了兩下就突然停下了,然後跟著他們進宮。
見到皇上之後,郭將軍恭恭敬敬的行禮。
那一身正氣的樣子,完全讓人看不出來他心理的扭曲。
郭將軍行過禮,皇上喝了一杯冰冷的茶水也清醒了過來,他看著郭將軍冷聲道:“郭愛卿,你可知罪。”
郭將軍道:“臣知罪,臣不應該一時衝動殺害貿然闖入臣的府邸並且威脅臣的黃副督主。”
皇上:“……”這哪裏是知罪,這分明是在為自己開脫,真當他是老了,沒有判斷能力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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