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神一般的正常人
紮完針，婦人又弄來藥澡，讓顧寒泡進藥浴桶中，泡澡的藥材有幾味需要泡過一陣後再依次添加進去，對時辰的把握很嚴格，婦人不敢離開，一直守在屋裏，和連半夏一起看護顧寒。
顧寒的氣色慢慢轉好，連半夏緊繃的心放鬆下來，頭腦也完全冷靜了，關於顧寒的身份和裝傻，她有很多問題要問。
正好趁這次機會，從他身邊的人旁敲側擊好好了解一下他。
“老板娘，我有些問題想問你。”連半夏看著正忙碌的婦人問道。
婦人正在往浴桶添加藥材，放完藥材後又加了些熱水進去調溫，弄好後才扭頭看著她豪爽道：“夫人不用這般客氣，喚我紅娘就好。夫人想問什麽隻管問，紅娘知道的都會一一告訴夫人。”
“紅娘在教中什麽地位，與顧寒常見麵嗎？”連半夏並沒貿然開口，兩個問題都有她的目的，一是確認迷宗教和顧寒有關係，二是問出紅娘與顧寒的熟識程度，方便後麵問別的問題知道更多關於顧寒的事。
紅娘性格直爽，當真沒有隱瞞直言道：“教中職務雖多，不過大家都是各司其職，沒有貴賤之分，夫人若是在教中生活一段時間，就會發現，大家就是一家人，也會喜歡那樣瑤雲穀。紅娘與夫君負責打理興永縣及塞外的生意，每年見到教主的時間不多。”
聽到這裏，連半夏心中有數，沉思片刻後又問道：“關於顧寒的心魔，紅娘知道多少？還有他變傻的原因，你知道是什麽嗎？”
“夫人很擔心嗎？”紅娘曖昧地目光在她和顧寒之間跳著，隨後保證道，“夫人不用擔心，教主這是老毛病，吃過藥就沒事了。”
什麽意思？
紅娘的話連半夏沒太明白，愣了下道：“你是說他的傻病有藥治嗎？”
“是……”紅娘正要開口，突然被一道寒刃釘住，這熟悉的感覺，除了教主不會有第二人。
紅娘驚了一跳，以為人醒了，回頭一看，教主分明好好地坐在藥桶裏泡著，眼睛閉得可嚴實了，真是見鬼了！
紅娘挑眉，要繼續剛剛的話題，沒張嘴又被那道寒刃釘上，她心中發涼，腦子很快轉過彎，猜出教主的意思。
教主這是不想自己回答夫人的問題啊！
可是不好辦呀，她都答應夫人了，說好的要知無不言。
紅娘挺為難，左思右想後，決定把話顛倒著說：“夫人，我們教主一直都傻，隻有走火入魔，犯心魔時才會思維正常，不過就算正常了，也是個嗜殺、狂躁的正常人，不急時吃藥，會經脈全逆爆體而亡。”
嗜殺、狂躁，這還是正常人嗎？
神一般的正常人！
紅娘對正常人的理解連半夏無法苟同，不過很符合顧寒，想到那日在山洞裏差點被正常的顧寒掐死，有七分相信顧寒是真傻。
實力足以碾壓皇室的瑤雲穀，怎麽可能挑個傻子做一教之主，這不跟鬧著玩兒嗎？
連半夏想不明白，便留著三分懷疑，紅娘的話不像在騙人，事實的真相如何，看來隻能靠她自己去挖掘了。
關於顧寒事到此為此，連半夏改問其他有關雲瑤穀的事，以及寒顧身邊的親人，收獲很多，她知道顧寒沒有父母，隻有師傅，一位師伯三們師叔，七位師兄弟，十六位師侄，苗丹青是最小的師侄。
和紅娘聊完後，顧寒這邊也結束了藥澡，紅娘讓掌櫃把人扶到床上，安置好後，夫妻兩一起離開。
這時，客房隻有連半夏和顧寒在，兩人躺在床上，連半夏沒見到他醒來，不敢睡，一直抓著男人的手不放，側身躺著，靜靜看著氣色慢慢恢複正常的男人。
一個時辰後，顧寒比紅娘預計的時辰早醒，睜開眼睛就對上連半夏的目光，他愣了下，隨即傻笑起來，用力抱住她，親親她嘴唇傻氣道：“娘子，我很想你，笙兒也想你，你有沒有想我們？”“傻子？”眼前的顧寒又是那個熟悉的傻子，連半夏被抱得難受，輕輕推開他，錯愕地盯著他看。
顧寒不高興，又纏上來把她抱住，然後用臉蹭蹭她的臉擔心道：“雙一說娘子被壞人抓走了，我好害怕。娘子，他們有沒有欺負你，你有沒有受傷？別怕，娘子全都和我說，我要去打他們一頓，拔光他們的牙給娘子報仇。”
“傻子，你在做什麽？”連半夏青著臉，狠狠瞪著顧寒。
媽的，這就是傻子，對她起了色心的傻子，嘴上說著給她報仇，手卻不老實地脫她衣服，手法賊溜，她一個沒注意，衣服就脫沒了。
先前的三分懷疑瞬間丟掉兩分，連半夏幾乎完全相信紅娘的話。
顧寒幽深冷瞳藏著滔滔怒火，微微發抖的手輕輕撫過她滿身的鞭傷，心陣陣抽疼，當眼睛變成血紅時，淚水滴在連半夏胸口。
“傻子，你在哭嗎？”微涼的一滴淚，重重敲在心口，連半夏突然不動了，感覺身上的傷不那麽疼，整個身體被無形的溫暖包裹著。
“娘子疼嗎？寶寶會疼嗎？”顧寒嗓音很沉，有些撕裂的沙啞，手落在她平坦的腹部，輕輕摩挲著。
連半夏身體輕顫，抓住他的手，有些無奈道：“沒事，寶寶和我都不疼。”
“可是，我這裏會疼，好難受。”顧寒傻氣地看著她，然後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左胸口上，一臉認真地說。
這句話無論是傻子還是顧寒，都很認真，絕無半點假意或是玩笑。
連半夏嗓子突然像被人捏住說不出話，她看著顧寒，胸中湧出一股熱流，脫口道：“傻子，你想要孩子嗎？”
“我們已經有寶寶了呀！”顧寒眼中劃過一絲驚喜，隨即又傻氣地盯著她看。
“對，我們已經有了。”連半夏不解釋，輕笑著。
以後她不再騙顧寒，孩子他們會有的，她會努力嚐試同他一起養育兒女，過屬於他們的小日子。
她眼中有著期待，顧寒全都明白，她的這份期待是給那個傻子的，他眸中起了波動，竟有些嫉妒沒吃藥變時變傻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