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被隱瞞的真相(要戳哦)
奚恆話音一落,眾人都懵了,不明白為什麼一開始的追究兩儀棺摔落責任會在瞬息之間轉變為宮義被人下毒?
再有,「鎩羽」是什麼毒?
似乎聽都沒聽說過!
荀久更是不敢置信地面色變了又變,她之前替宮義把過脈,根本沒有中毒跡象,可為什麼奚文君一來就說他中了從未聽說過的「鎩羽」?
莫非,是季黎明給她的那瓶東西?
想到此,荀久不由得暗自心驚,餘光往扶笙那邊掃去,剛好對上他投來的意味不明的幽邃眸光。荀久更加不解了,方才自己撒謊自稱是女侯請來給老夫人看診的大夫,扶笙難得的配合了她一次,可眼下卻又弄出宮義中毒的事來。
如果她沒猜錯,那瓶東西肯定是扶笙授意季黎明親手交給她的,否則季黎明和宮義無冤無仇,怎可能想到要給他投毒?
那麼,扶笙為什麼要對自己的人下狠手?
感覺到身側宮義因為疼痛而逐漸紊亂的呼吸,荀久眉心一蹙,開口道:「不知文君殿下所指的是哪種毒?民女才識淺薄,還望您指點一二。」
奚恆悠悠轉身,面帶笑意,「此毒特殊,內服治病,傷口入侵能致命,並非久姑娘才識淺薄,而是這世上知曉這個名字的僅有三個人而已。」
荀久挑眉,「既然文君殿下言明只有三個人知曉這種毒,那我們如何相信宮義中的就是『鎩羽』?」
奚恆無所謂地笑笑,「久姑娘大可抓只活物來用宮義的血液做個試驗,剛好本君手上有鎩羽毒的解藥,若是本君的解藥能解了宮義的毒血,那就說明他的確中的是鎩羽毒。」
取宮義的血液做試驗,再用奚文君手上的解藥來解毒。
這樣的做法似乎比較有可信度,眾人陷入沉默。
扶笙抿唇片刻,淡淡抬眸,「既然奚文君如此有把握宮義中的就是鎩羽毒,那你親自以身試毒豈不是更有可信度?」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奚文君可是長樂宮四妃之首,又暫代鳳君一統後宮。再不濟,他以前也曾是女帝的心尖寵。
如此身份,怎可親自以身試毒?
奚文君表情微僵,面上有慍怒之色,森冷的眼神投向扶笙,加重了語氣,「王爺可真會說,本君的身份,豈是你能隨便使喚的?」
「奚恆。」上頭女帝突然出聲道:「朕倒覺得子楚言之有理,此毒既是你自己探出來的,由你來試毒會更有證明力度。」
奚恆身子一僵,整個人都呆住。
自入宮以來,他還是頭一次聽到女帝連名帶姓的稱呼他,言語間疏離之意盡顯。
白三郎還沒進宮的時候,他曾是女帝口中的「阿恆」,這個女人美得就像毒藥一樣,讓他在入宮那一年第一眼就情根深種,以至於獨佔她的心思日益加重。
可讓奚恆大為挫敗的是,他從未與女帝歡好過,便是曾經有一次喝醉了酒爬了女帝的龍榻,還沒來得及做些什麼就被她一腳踹下來。
從那以後,寵愛盡失,女帝再不來他的長秋殿,更不會傳召他去帝寢殿。反而是後來的白三郎風頭日盛,女帝隔三差五便會駕臨他的鴻台殿。
到了羽義的時候,榮寵更甚,前兩日竟被女帝單獨傳入帝寢殿侍寢。
在奚恆的記憶中,這還是女帝頭一次主動傳召男妃去帝寢殿侍寢,羽義不過就是蜀國送來的質子而已,一個被家國拋棄的人質,竟然憑著秦王的身份踩在他頭上,這讓他如何不怒!
而眼下,女帝竟然要他以身試毒!
這得是多不待見他才能說出來的話啊?
思及此,奚恆面色變了又變,可終究不敢違抗旨意。
上前一步,奚恆垂下眼睫,遮住眸中的傷痛,低聲道:「臣……」
「遵旨」二字還沒說出來,羽義當先截斷了奚恆的話,看向女帝,溫聲道:「陛下,奚文君身份尊貴,切不可以身犯險,臣願代勞。」
女帝挑了挑眉,轉眸望向羽義,「你不怕死?」
「怕。」羽義面色如常道:「可臣是秦王殿下一手帶出來的人,所謂護衛,活著的目的便是為了在必要時刻獻身,死,不過是早晚的事,再怕也是要經這一遭的。」
奚恆瞳眸微眯,頗為訝異地看了羽義一眼。
羽義並沒有看他,只安靜等著女帝發話。
沉吟片刻,女帝道:「難得你入了宮還如此效忠子楚,朕准了!」
說罷,女帝看向奚恆,「待會兒羽義試毒的時候,你可得及時拿出解藥,否則……」
話到後面,已經帶了十足凌厲。
「陛下請放心,臣不會讓他出事的。」奚恆識趣地接過話。
女帝身側的宮女立即去陶府廚房找來了匕首和小碗。
荀久離宮義最近,放血的事便交由她。
拿起錚亮的匕首,在宮義的虛弱點頭示意下,荀久迅速割破他的手指,深紅血珠很快便滴下來落到白瓷碗中,每落一滴,宮義的呼吸就加重一分,聽得荀久心裡一揪。
羽義緩步過來在宮義面前蹲下身,眼眸中分明有極其不忍和愧疚的情緒,緊抿著唇,羽義用唇語對宮義說了一句話。
因為角度關係,荀久能肯定除了她和宮義,再無人看到羽義方才說了什麼。
羽義說:對不起,我沒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會害你至此。
將唇語翻譯過來的荀久心中震驚至極。
羽義為什麼會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他口中的「那天晚上」是指宮義遇刺的那天晚上?
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刺殺宮義的人又是誰?怎麼聽起來這件事好像和羽義有關。
宮義輕笑一聲,聲音中多了一分讓人不解的凄涼,隨後他指了指荀久手中的小碗,輕聲道:「喝了它。」
羽義二話不說,抬起白瓷碗就將裡面有些發黑的血液喝了下去。
一刻鐘后,羽義仍舊安然無恙。
緊接著,羽義自己咬破了手指,就著荀久手中匕首上的宮義的血液往傷口處一抹,不過眨眼的功夫,羽義指腹上的傷口便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在變黑,大有蔓延之勢。
女帝大驚,「奚文君,趕緊拿解藥來!」
奚恆滿意地彎了彎唇,快速走上前,拿出一個紅色瓷瓶,將裡面的清涼汁液往羽義傷口上一倒,又拈了三顆藥丸給羽義服下。
盞茶的功夫,羽義指腹上的傷口便逐漸恢復了正常血液該有的鮮紅色。
羽義的以身試毒,成功驗證了奚恆的說法。
女帝震驚過後看向奚恆,蹙眉問:「所以,你究竟想說什麼?」
奚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神情凝肅道:「啟稟陛下,崇安貴君薨逝的當天晚上,臣曾經奉陛下的旨意帶了一隊人馬封鎖西城。也是在那一晚,臣親眼所見宮義被一個女刺客追殺,受了很嚴重的傷,宮義原本完全能將女刺客置於死地,卻因為羽義的突然出現,女刺客慌亂逃脫了。後來羽義向宮義下跪,求他向秦王隱瞞女刺客的身份。」
這番話,聽得眾人目瞪口呆,就連荀久也怔住。
羽義竟然為了一個女刺客向宮義下跪?!
奚恆陰狠的目光隨意看了羽義一眼,總結道:「那個女刺客,就是陛下身邊的阿紫姑姑,而她還有個不為人知的身份,楚國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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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終於粗來第一個真相,嗯,存稿君告訴你,奚文君所言句句屬實。
所以,羽義和阿紫姑姑的立場註定相愛相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