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一山難容二虎之聯合調查
中國人對節日的概念，往往僅停留在：“節日即是紀念日”的層麵。
很少有人把傳統節日視作狂歡的日子。
並且這種紀念的情感抒發，也僅限於節日當天。
一個不是法定節日的節日，七七情人節。
第二天，雖然天空依舊下著小雨，但是已經沒有人在乎：雨水是牛郎織女分手惜別的淚水，還是昨晚一夜纏綿的汗液了。
更沒有人去想象，昨天牛郎的牛有沒有草吃？織女的衣裳有沒有洗？
但是，對於討生話的打工者，機械、枯燥、乏味的生活中，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事，就是新鮮事；無論事大事小，都是一段津津有味的談資。
“七七打架事件”，是一早上班的絲花廠員工的談資，並且在各個車間擴散、蔓延。
“哎！你聽說沒有？昨晚飯堂裏，保安隊和注塑部員工打群架？”
“我也聽說了，好象不是打群架；是一個保安員打得二十幾個清遠佬到處跑……!”
“我就在跟前！那個注塑班長那麽大的個子，整整比那個保安高了兩頭；一挨身就被人家摔趴，一挨身就被人家摔趴；連續摔趴幾十次……!”
“對呀！對呀！倒地的時候還濺了我一身血……!”
“哎！你們說：大老黃那些老鄉，以前那麽拽，怎麽一個都不敢上去幫忙？嚇得到處躲起來。人家保安員就“呼啦”一下子都去幫忙？”
“他們敢上？要是上了，估計都會在醫院躺著！注塑部今天就要停機了！”
宋偉不知道從哪兒湊上來說。
“那個保安是我老鄉。人家是特種兵，還在少林寺練過六七年。我的個子夠大吧？象我這樣的，他一個人對付個三四十個，不在話下。我站在他身後，他一抬腳就能踢過肩，踢/到我腦門上。我親自試過。”
“沒搞錯！他也就是二十來歲，當七八年和尚？又當特種兵？能會這麽小？……”
“你咋知道人家小啊？昨晚試過了？”
“滾！狗嘴吐不出象牙。”……
“我也在宿舍看到過他打拳。帥呆了……!”
“犯花癡呀？你！”
“要不要我把他介紹給你當男朋友？”
……
辦公室的例會，進行到一半，注塑部主管闖進來。
例會的議題一下子轉移到，“保安員惡意毆打員工”這件突發事件上來。
聽完注塑部黃主管，義憤填膺的控訴。馮廠長坐不住了。
“龐小姐！我的工人被保安員毆打，你必須給我一個交待！”
“馮廠！黃生！先不要激動！我馬上著手調查。事出總會有因，咱們先不過早評定。”
龐小姐說道。
“事出有因？剛剛他們保安員，那個高佬，叫什麽李大勇的，自己過來和我說：我的工人僅是因為吃糖水的小事，和飯堂高佬理論兩句，那個安徽佬小保安，在外麵喝多了酒，回來看到了，二話不說，上去就打！還有一個四川佬，兩個人打一個？”
“公司這麽多年，第一次出現這種事。保安員這樣的行為，這一兩千員工以後怎麽安心幹活？……”
注塑部黃主管又一陣咆哮！
……
在總經理馮生的要求下，公司成立了以行政廖廠長為組長，龐小姐、阿美、馮廠長、注塑主管、司機阿風為組員；人事小薑為記錄員的“聯合調查組”。
對昨晚的打架事件進行集中調查。
調查組分別問詢、取證了：飯堂高佬、廚工、清潔工，各部門的班長、小組長，現場的部分男女員工；當事人大老黃及其同鄉；夜班保安員張明、旺叔等；同楊籽劉虎宵夜的黃河、萇江波、機修工宋偉、電工覃亮；目擊者李大勇；
最後才是劉虎、楊籽。
……
調查持續到下午四點。
經過對每個證人、證詞的歸類、研判，得出如下結論:
1，2000年8月6日星期天晚10時許，在公司飯廳，注塑部班長及其部門同鄉員工，在享用公司福利宵夜時，無視公司的管理製度，率眾尋性滋事，無故損壞公司財物，嚴重破壞公司的用餐秩序。
2，休班保安部代理隊長楊籽，及時趕到現場，為避免事態進一步擴大、惡化，隻身進行隔離、勸導；注塑部班長隨即對楊籽惡語辱罵，並無故動手攻擊楊籽。後被楊籽、劉虎二人有效控製。
3，鑒於以上事實，現處理如下：
一，給予注塑部班長黃XX罰款100元處罰；並責令其向相關廚工、保安員當麵道歉；全廠公告公示；其他參於的注塑部員工暫不處罰。
二，對於注塑部主管黃XX，管理同鄉員工不力，偏聽偏信，擾亂公司辦公秩序之行為，給予內部警告一次；並責令其辦公室例會檢討。
三，對於保安部代理隊長楊籽、保安員劉虎等相關保安人員，及時有效製止上述突發事件，合理維護公司正常管理秩序之行為表現，給予全廠通報表彰。
……
辦公室又補開了例會。研究星期天、節假日的主管領導值班製度。
會議一結束，馮廠長就讓文員把楊籽、劉虎請到自己辦公室。讓注塑班長大老黃給他們倆道歉。
大老黃還真的誠懇道了歉。並且邀請改天一起吃宵夜喝酒。
楊籽覺得，大老黃是個爺們！
馮廠長說今晚他值班，宵夜就定在今晚，他做東請。叫上廖廠長和注塑部黃主管。
……
保安部的傍晚例會，楊籽和劉虎沒有參加。
馮廠長通知：廖廠長說宵夜取消，改為晚飯。
去鎮裏酒樓吃。廖廠長安排。
楊籽路過保安隊的例會現場。
張明帶領大家訓練消防水帶；李大勇在邊上看著。
楊籽走到李大勇麵前。
“李大勇！我知道，你一心想當這個保安隊長！我也不和你爭了。”
“但是，從今晚開始，你必須管好你那張破嘴，不要滿嘴跑火車！”
“否則，我不管，你什麽來頭，我一定會對你，不客氣！”。
李大勇沒敢出聲。
楊籽叫上劉虎，和等在門囗的馮廠長他們，打車去鎮裏的酒樓，吃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