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這個世界也有性別歧視?
白露同白霜和白放道:「你們想去書院念書,那我們就交了束脩,堂堂正正地進書院,蹲在門外聽算是怎麼一回事?你們不用操心錢的事情,姐能掙錢,只要你們是真的想念書,放手去念就是。」
「可……」
白霜還想再說幾句,白露卻不等她開口就直接道:「沒有什麼可是,咱娘留下來的這個雜貨鋪能掙錢,只要你們好好學,不管想念多久,姐都會供你們!」
白放和白霜齊齊紅了眼睛。
白露最頭疼的就是別人落淚了,之前她見白霜和白放在逃亡的時候都沒有怎麼哭泣,還以為這兩個孩子內心強大,淚點足夠高呢,沒想到是她想多了。
當日定是兩個孩子被發生的事情嚇怕了,連哭都不敢哭。如今稍微緩過來一些,將孩子的本性都暴露出來了。
不過這樣也好,她雖然看起來年紀不大,實則身體裡面裝了一個飽經滄桑的靈魂,堅強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可是白霜和白放是正兒八經的小孩,這般年紀正是無憂無慮的時候,不應該承受太多。
「霜霜,放郎,你們聽姐說,咱們已經從老白家那個火坑跳出來了,日後的生活定然是會一天比一天好的。你們想念書,那就去念,不用擔心錢的問題。記住了嗎?姐的要求就只有一個,不要學壞,長成一個有用的人!」
見白霜和白放不再抹眼淚,白露掂了掂口袋中的銀子,雖說之前從金家二夫人唐婉希哪裡賺到了二十兩銀子,可是買了那麼多的木頭也花去不少,她對這個時代念書的花銷也不大清楚,只知道似乎古代讀書是有錢人才能玩得起的東西,一時間心裡也沒了底。
不知道她口袋中的那些銀子夠不夠給白霜和白放交束脩。
轉眼想到兩個孩子對念書的憧憬,白露一咬牙,橫下心道:「霜霜,放郎,去洗一把臉,姐帶你們去書院看看。若是咱錢夠的話,你們倆明天就都去念書。若是姐口袋裡的錢不夠,那你們就後天再去。行不行?」
白霜和白放略帶遲疑地點頭。
將雜貨鋪的門一關,白露跟在白霜和白放身後,讓姐弟倆帶路往書院走去。
說是書院,其實也算不上,就是一個教書先生自己開的私塾。
白露等人來到私塾中時,教書先生正在給一堆小娃娃上課,白露不想打斷,就站在門外聽了一會兒。
教書先生教授地多是一些識字歌訣,偶爾穿插幾句做人的道理,內容對這些與白霜、白放年紀差不多的小娃娃來說剛剛好。
若是講多了,講深了,怕是會適得其反,不僅沒有幫助,還起到什麼壞作用。
聽著屋內的教書先生講課,白露不由得想到了前世她看過的那些蒙學書籍,內容多數是極好的,可是在末世中卻都成了笑話。
都說『人之初,性本善』,可是白露卻知道,那些人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到了末世之中,才不會管你本性是良善還是大奸大惡,唯有活下去才是王道!
最先死的,往往就是良善之人。
末世,那是一個讓人的道德和底線都雙雙淪陷的地方。
教書先生看到白露領著兩個小孩子在他門外候著,給課堂上的孩子布置了一些課業之後,放下厚重的書捲走了出來。
「這位姑娘,我看你在我門外聽了也有一段時間,不知道是有什麼事情?」教書先生含笑問道。
白露從往事追憶中回過神來,拍拍白霜和白放的肩膀,道:「我這幼弟和幼妹想要來學堂中念書,我便過來問問,不知道先生還收不收學生?束脩又該怎麼交?」
教書先生打量了一下白霜和白放,指著白放道:「這個小娃可以進書院念書,每個月二錢銀子,按月份交就可。等他什麼時候考進了江東書院,就不用再來我這裡念書了。至於這個女娃,你還是領回去吧,整個大荒之中,還沒有私塾和書院願意收女娃的。」
白露:「……」
怎麼這個時代也有這種陳腐的規矩?
難道他們不知道婦女也頂半邊天嗎?
「先生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讓女娃也跟著一起讀書,一倍束脩不行我們就交兩倍,您看行不行?」
白露將白霜臉上的失落收在眼底,抿唇問道。
按照這個教書先生所說,這個時代還是存在性別歧視的,那白霜想要進書院念書這件事還真是有些棘手。
「姐,既然人家不收女娃讀書,那我就不念了。等放郎學會之後回家教我就行,咱還能省點兒束脩費。」白霜十分懂事地勸道。
可白霜越是這麼說,白露越是覺得過意不去。她都答應白霜和白放要送二人去念書了,結果卻因為忽略時代背景而出了岔子,這種感覺真是……一言難盡。
「先生,真不行嗎?我之前見金家二夫人唐婉希談吐不凡,想來定然是讀過書的。既然人家能念書,為什麼我幼妹不能念?若是先生覺得兩倍束脩不夠,那我交三倍可以嗎?」
白露仍在堅持。
教書先生被白露這樣性格逗得不輕,哭笑不得地解釋,「真不是我不願意教女娃念書,而是因為這是氣節問題。整個大荒之中哪有教書先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而收女弟子的。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江東城問問,整個江東城像我這兒一樣的私塾不少,哪有一個教書先生敢收女弟子?若是今日我蕭策在這兒破了例,明日我蕭策的名字就會成為整個江東城的笑柄。說不定江東書院還會將我教授學生的桃李令收回去,我這個飯碗就砸嘍!」
白露:「……」
迂腐的古人!
收個女弟子又不是讓你多收兩房姨太太,還冒天下之大不韙,你怎麼不說滑天下之大稽呢?
見教書先生蕭策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白露翻了一個白眼。
「愚不可及。」
天空中突然狂風大作,別的地方都沒有任何事情,單單白露頭頂上下了一陣『局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