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 起落架放不下來
「001報告,目視觀察,殲轟七沒有任何異常。」秦風在無線電裡面喊道。
現在,秦風的戰機,就在殲轟七的右側五十米的地方,他可以輕鬆地目視觀察到這架飛機的外形,一樣的流暢,沒有發現任何的破損,看來,是飛機的內部出現了什麼問題。
雖然遇到了這種情況,但是,老楊和老唐兩人,都是相當鎮定的,當看到秦風過來的時候,老唐在後面還向秦風做了個手勢,向他表示感激。
雖然距離很近,但是,還是看不到兩人的表情,氧氣面罩已經把嘴巴都扣住了,只有眼睛露出來,裡面是堅定和從容。
「085,報告飛機情況。」
「油壓還在逐漸降低。」老楊喊道:「我們請求迫降。」
現在,幾乎可以確定,故障是出現在油泵上了,可能是類似堵了,或者其他的情況,導致油壓逐漸降低,還好是逐漸降低,否則的話,一下子就沒有了油壓,舵面就全部卡死了。
具體是什麼故障,還得回去之後,檢查才能夠知道,這也是試飛員的使命,他們必須要把有故障的戰機飛回去,這樣飛機的工程師們才能夠檢查,如果飛機摔了,那故障可能永遠都無法檢查了。
飛機很難控制,前面的老楊,額頭上已經全部都是汗水,在油壓逐步喪失之後,他每動一次操作桿,都要耗費極大的力氣,但是,他依舊在堅持著,跑道,已經能看到了。
(開車的時候,撥動方向盤很輕鬆,就是因為有助力,發動機熄火之後,再試試扳動方向盤,就知道該用多大的力氣了,類似的,還有踩剎車。)
「放起落架。」地面傳來了聲音。
這種情況下,他們只有一次降落的機會,必須要穩住!
后艙的老唐按動按鈕,機腹下的小三點起落架,首先伸了出來,然後是前面的起落架艙門打開,但是,就是沒有看到起落架出來!
「085,前起落架沒有出來!」秦風大聲地喊道,當喊完之後,秦風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了。
如果是秦風自己在殲轟七上,或許秦風可以保持冷靜,他必須要冷靜,才能夠化險為夷,但是現在,眼睜睜地看著戰友正在經歷危險,秦風卻是莫名地緊張起來了,他在為戰友擔憂。
「085,跳傘!」基地的指揮立刻就下達了命令。
大家都知道其中的危險性有多大。
要知道,戰機在降落的時候,全靠起落架了,起落架和地面接觸,提供緩衝,讓飛機向前滑行,從而降落下來。
如果遇到特殊情況,起落架放不出來,那可以在冰面上降落,前幾年,蘇聯人擊落民航客機,民航客機就是這麼降落到冰原上的,機上乘客全部獲救。
而現在,後面的起落架放下來了,前面的起落架沒有放出來,那是最危險的,用機腹降落都不可能了,這已經是瘸腿了。
再收回來?不可能了,前面的起落架沒有出來,就是因為液壓不夠,後面放出來已經很不錯了,再收,絕對是收不回來的。
不行了,跳傘吧!
「085請求嘗試震動釋放,把起落架甩出來!」飛機上,老楊的聲音依舊沉著。
當起落架放不下來的時候,怎麼辦呢?
利用飛機的過載,把起落架甩出去!只要快速地抬起機頭來,起落架在慣性的作用下,就能夠甩出來了!
如果只有這一個故障,當然是可以用這個方法的,但是現在,飛機的油壓不足,操作本來就很困難,想要甩出來,談何容易!
老楊用力地把操作桿向後拉,他這一拉,是用全身的力氣的,他感覺到自己的肌肉都在發酸,裡面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堅持著,拉操作桿!
但是,飛機的動作,依舊是慢吞吞的,就像是電影中的慢動作一般,僅僅做了一次,老楊就知道,這種動作是無法奏效的了,連1個過載都沒有!
「085,跳傘!」在發現震動無法釋放起落架之後,地面再次喊了起來。
現在,他們的高度越來越小了,再不跳傘,就沒有機會了!
現在,西方的馬丁-貝克的彈射座椅,已經能夠實現零零彈射了,在零高度和零速度的情況下,都能夠成功地把飛行員彈出去,但是,國產的還不行,在幾百米的高度上,彈射出去,降落傘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張開,現在,他們正在經歷一個最短暫的窗口期,錯過了,就沒有機會了。
「085請求迫降。」老楊靜靜地說道,這一刻,整個無線電裡面都是安靜的,秦風也是大腦里一片空白,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秦風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戰友正在經歷危險,他近在咫尺,但是卻幫不上什麼忙,秦風想要跟著大喊,快跳傘,再晚就來不及了!
但是,秦風知道,戰友是不會跳傘的,如果秦風在這架飛機裡面,他也不能跳,為何會出現這種故障,是哪個元件的問題?還是哪個管路鬆動?只有降落下去了,才能夠找到原因,防止以後的同志在飛行中遇到同樣的狀況,他們別無選擇,他們必須要把戰機飛下來!
而如果飛下來的話,面臨的危險性又是很大的,甚至超過了秦風以往的任何一次的故障!
「老楊,老唐,快跳傘,飛機沒了,只要給我們一個月時間我們就再造一架出來!」
裡面說話的聲音,是陳老,此時,陳老已經搶過來了對講機,他這裡面向著天空中吶喊,快跳傘啊!
瘸腿的起落架,飛機肯定是落不下來的,你們一定要跳傘啊,飛機沒了,還可以再造啊,飛機寶貴,你們的生命,更加寶貴!
「對啊,085,快跳傘!」秦風大聲地喊道,他絕對不希望看到自己的戰友出什麼事。
「001,你對我們就這麼沒有信心嗎?」老楊扭過頭來,望著秦風,老楊的氧氣面罩已經摘掉了,整個面部都濕透了,他望著秦風,露出了一個笑容,一個最後的笑容,定格在了秦風的腦海里,一直到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