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
“你皮膚真滑嫩,像剛剝了殼晶瑩剔透的荔枝,”她頓了頓,向曲璟尤投以一個黏黏膩膩的眼神,又意味深長補了一句,“好想一口吃掉。”
曲璟尤結結巴巴,“這……這個季節又沒有荔枝。”
“是啊,正因為沒有荔枝所以才想吃你啊,有什麽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吃人是犯法的,何況你吃的還是未成年人。”曲璟尤覺得自己不能動不動就被她撩的臉紅,能想個法子出奇製勝才行。
“是嗎,那你要這麽說我今天就得非吃不可了。”話音未落,她的手忽然伸向她腰間,發動撓癢癢大法,三秒鍾不到曲璟尤毫無意外立刻投降。“別撓了老師……哈哈,好癢,癢死了,別撓了。”
“那老師吃小朋友還犯法嗎?”她的手停在她腰間,威脅道。
“不犯法。”曲璟尤無可奈何妥協了,折騰了半天,出奇製勝沒有,啪啪打臉倒是很響。
“是嗎,”她舔了舔嘴唇得意洋洋道,“既然不犯法那我以後一天要吃三頓。”說完不等曲璟尤有所回應,伸手將她外套的拉鏈拉到腹間,然後將臉埋在她胸前軟軟的羊毛衫上,閉上眼睛深深連吸了好幾口,嗅聞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和沐浴露混合而成的味道,露出無比幸福愜意的笑容,嘴裏慨歎,“啊,小璟的味道。”
曲璟尤低頭掃了一眼那個明明比自己大了十歲卻幼稚的不行的人,哭笑不得,“請問我是貓嗎?”見過吸貓沒見過吸人的。
“是啊,小璟就是奶凶奶凶的小奶貓,一不注意就會被擼一爪子。”她說著變本加厲在她胸前拱來拱去。
“我什麽麽時候凶過了,我對老師難道還不夠百依百順嗎?”
“你看你看,又開始了,”她將下巴磕在她胸前,仰頭故意用可憐巴巴的眼神望著她,控訴道,“奶了還沒一分鍾又開始凶了,這日子沒法過了。”
曲璟尤簡直百口莫辯,無奈道,“我哪有凶你,老師根本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你不僅凶我你還罵我!”她大概是戲癮上來了,邊說邊配合著委屈的神情,儼然曲璟尤就是洗不白的大惡人。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行了吧,我看老師才是比較像貓,說炸毛就炸毛。”
她無奈地笑了笑,伸手輕輕地揉埋在胸前的那顆頭顱,溫柔耐心地給她順毛。她的頭發雖然燙了大卷卻格外有韌性,又順又滑,還散逸著幽幽的清香,揉著揉著她也忍不住深深嗅了一口,嗅完又止不住在心裏嘲笑自己也癡漢至此。
總感覺兩個人的位置似乎倒錯了,明明自己才是年下,才更應該是愛撒嬌鬧脾氣的那個,但是在一起久了之後才發現,撒嬌這種事自己根本就做不出來,反倒是老師時不時就會施展放嬌之術,就算有時候會被自己嘲笑幼稚也依然我行我素。究其原因,她覺得應該和各自截然不同的成長環境有很大關係。
自從父母離婚後,除了奶奶的關懷,自己絕大多數時候都處於一種無人問津的狀態。
因為沒有人可以倚靠,所以一直以來她都告誡自己,曲璟尤你唯一的可以依靠就是自己,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難也必須迎難而上,退後不僅解決不了問題,一不小心反而還會掉入萬丈深淵。
所以這麽多年來她早就已經習慣了,任何問題都要自己去麵對,處理不了就默默承受,從來沒有第三種選擇。
但老師不一樣,根據她自己的說法,在出櫃之前她和家裏的關係非常和諧,父母一直將她視為掌上明珠,再加上上麵還有個大了九歲的姐姐,想必一直以來享受的都是眾星拱月的待遇。沐浴在愛和溫暖中長大的人,大概就是會比普通人更擅長任性撒嬌。
雖然老師時不時會開玩笑稱她為小公主,但她覺得其實老師更像公主,高貴典雅,仙姿玉容,還有一點點毫不矯揉造作的任性。而自己顯然更像騎士,暫時還一無所有,唯有一顆對公主忠誠炙熱的心。
“想什麽呢,笑那麽燦爛。”
曲璟尤難得誠實,眉眼一彎,“在想老師啊。”
她嘴角上揚,控製住歡呼雀躍的衝動,撇了撇嘴揶揄道,“是嗎,大活人不就坐在你麵前嗎,還有什麽好想的。”
“即便老師就在我眼前,我還是會忍不住想。”她亮晶晶的眼睛盯著她眨也不眨,好像隻要眨一下就會錯過這絕世美麗。
“我信你個鬼,”她伸手拉扯她臉頰兩邊的肉,拉出一個滑稽的鬼臉,抱怨道,“想我為什麽不來找我?我都約了你多少次了,你每次都拒絕我。”
天知道一個人的漫漫長夜她都是怎麽度過的,她都不好意思告訴曲璟尤,自己最近已經把那些性感睡衣束之高閣了,每晚都是穿著她的睡衣睡。一張風情嫵媚的禦姐臉配幼稚的少女睡衣怎麽看都很違和,好幾次她晚上起來上廁所都被鏡子裏的影像嚇一跳。
“因為最近實在太忙了,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我想好好準備準備,考個好成績讓老師看看。”如果去宿舍的話她根本沒辦法靜心學習,雖然每次去之前老師都會信誓旦旦向她承諾絕對不動手動腳,但最後總是幾道題還沒做完,老師就半真半假上手了。
而自己又根本不忍心真的拒絕她,所以幾乎每次都會玩到半夜,直接後果就是第二天她困得不行,第三節課就開始打瞌睡,導致其他老師都以為她是不是身體出了什麽問題……
“可你成績已經很好了啊,從期中以來就一直在進步,上一次已經是全年級第三了。”
“可我還想更好啊。”
“所以你就對我的死活不管不顧了嗎?”
曲璟尤:……“哪有那麽誇張,我這不是來見老師了嗎?”
“這就算見了?大眼瞪小眼就算見了?”這種程度的見麵也太小兒科了吧,她實在受不了這樣的委屈。
曲璟尤啼笑皆非摸摸她的頭,淺笑著溫言哄道,“好了好了,等考完試我一定好好陪老師,等考完了離過年還有好幾天呢,我可以晚些時候再回家,好嗎?”
她噘著嘴不滿地嘟囔抗議,“我說不好有用嗎?”她低了頭,片刻後又忽然抬起,眸底光芒閃閃,促狹問道,“是哪個pei啊?陪酒的陪還是賠笑的賠?”
曲璟尤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笑語道,“是陪床的陪行了吧。”
她心滿意足點點頭,眉歡眼笑,轉頭從旁邊拿起一個漂亮的紙袋遞到曲璟尤手裏,調侃道,“喏,送給陪床小保姆的禮物。”
“這什麽啊?”
“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我獨守空房一個禮拜的產物,功夫和情意可全在裏麵了。”
曲璟尤捂著嘴忍俊不禁,眉宇之間的明亮足以照亮這陰沉晦暗的天。她低頭滿懷期待將紙袋打開,手伸進袋子裏,再出來的時候,手上就多了條杏色的圍巾。毛線的質量看起來很不錯,摸起來軟乎乎的,顏色的深淺也剛好。
她囅然一笑,抬眸望著眼前那張滿臉寫著“快來誇我快來誇我”的臉,故意問道,“這是老師親手打的?”
“那當然了,為了它我一整個禮拜都在忙活,眼看著天氣越來越冷,昨晚總算是完成了。”
十年前的高中課堂上,她一邊咬著鉛筆苦思冥想幾何題,一邊對那些浪費大好時光給喜歡的人織圍巾的女生嗤之以鼻。自己是絕對不可能浪費生命做這種毫無意義的事,要麽也應該是自己從別人手裏收到這種禮物。
那時候高傲的有些不可一世的自己,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十年後的自己也會耗費大好青春,去做自己曾經最不屑一顧的事情。她逃過了青春期的春心萌動,卻沒逃過半路殺出來的曲璟尤。
“好漂亮的圍巾,不過總感覺織圍巾這種事也太過賢妻良母了,不太像老師會做的事呢。”
“小鬼,你還學會取笑老師了是吧,”她屈起手指惱羞成怒在她額頭上輕輕敲了一下,後者極為罕見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成了名副其實的撓人心窩的小奶貓。“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我為你做的賢妻良母的事還少嗎?”
放假的時候承包她的一日三餐,平常給她手洗內衣褲,怕她營養跟不上深夜給她準備熱牛奶……這一件件一樁樁,時常讓她會對自己的年齡產生錯覺,這些都是一個26歲風華正茂的女人該做的事嗎???更要命的是,做這些事真的非常削弱自己的猛一氣質。
本來之前自己還能在說情話這方麵壓壓曲璟尤,讓她臉紅心跳小鹿亂撞,但自從她向自己表白以來,也不知道是打開了什麽神奇開關,時不時就會蹦出一句讓人心動的情話,自己也同樣招架不住。鑒於如此種種,她現在也隻有在床上能把曲璟尤治得服服帖帖了,可以說是有史以來最卑微的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