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成人禮（十二）
兩人抱在一起溫存了好一會兒，然後手牽手去浴室又洗了個澡。古流方先洗完，出來之後徑直撲到大床上，全身心放鬆自己。酒店的床柔軟舒適，趴下去猶如浮在雲端，倒是很能緩解疲勞。
她晚上喝了不少酒，回來之後又解決了幾瓶，再加之還進行了一場漫長的體力活動，整個人其實很疲憊。趴了一會之後她翻了個身，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漂亮的眼睛忍不住眨啊眨，但還是想等曲璟尤過來之後再一起睡。過了幾分鍾，她察覺到窸窸窣窣的動靜，強行讓自己睜開眼。
“寶貝，怎麽了？”曲璟尤跪坐在她旁邊，雙手陷進床麵，低頭睜大眼睛直直盯著她，模樣有些滑稽。這個姿勢和先前實在太過相似，讓她不禁啞然失笑。“怎麽，你該不會是還沒吃飽想再來一次吧？”
曲璟尤沒有理會她的調侃，突然撲過去壓在她身上，臉埋在她鎖骨邊，什麽話也不說。即便如此，她依然能感覺到她不同尋常的情緒。“怎麽呢？”她輕拍她的背，放低聲音柔柔地又問了一次。
曲璟尤的頭略微偏了偏，不知道是想傳達“沒事”還是“暫時不想說”的信息。她微微歎了一聲，一下子睡意也沒了，隻是伸手撫了撫她的頭。“是不是很久沒跟老師撒嬌了，所以很懷念那種感覺？”
撒嬌嗎？自然是懷念的。不過老師隻說對了一半。
見曲璟尤暫時並不想說話，古流方也不逼她，隻安安靜靜摟著她，給她一個可供棲息的懷抱。先前她有點醉，又一時氣急攻心，對曲璟尤做的事也就有些過分，現在冷靜下來細想，又忽然覺得她其實有點可憐。
“老師，你想聽我講個故事嗎？”沉默半餉，曲璟尤總算是開口了，她也跟著鬆了口氣。“好啊，我洗耳恭聽。”
“這個故事裏會出現你不喜歡的人，但是為了讓你明白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我還是不得不提到她，希望你不要生氣。”
“如果你指的是那個號稱“千杯不醉”卻被我喝趴的手下敗將，那我已經有準備了，你說吧。”
曲璟尤點點頭，挪了一下位置，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靠在她懷裏，開始娓娓道來。“剛剛進入大學的時候，身邊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這座城市是陌生的，身邊的環境也很陌生。除了學習我找不到其他事情可做，每天最開心的事就是晚上給老師打電話，聽老師的聲音。”
“每天和小璟打電話也是老師最開心的事。”
“不僅跟同學處不到一塊，即便是朝夕相處的舍友，我也很難融入她們。每天我都是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去自習室，遊離在所有人之外。怎麽說呢，”她頓了一下，應該是在斟酌用詞，“倒也不至於為這種事情多難過，就是經常會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對於一個大學生而言，學習固然重要，但熟練掌握社交技能也是必不可少的吧。否則不就變成脫離社會現實的書呆子了嗎？”她笑了一下，似是自嘲。
“可你之前從來沒跟我說過這些，害我一直以為你在新學校過的如魚得水。”
“因為我不想讓老師為我擔心，更不想讓老師覺得我是永遠長不大的孩子。”她摟著老師，將臉埋進她蓬鬆秀美的頭發裏，用力嗅了好幾口，仿佛那是她賴以生存的氧氣。“老師好香，聞多了會上癮。”
“什麽好香！”古流方哭笑不得拍了她一下，“好好給我說正事，別轉移話題。”
“老師就是正事啊。”曲璟尤閉著眼，趴在老師脖子上又吻又嘬，很快就在上麵留下了一小塊淺紅的斑駁。“喜歡你，”她一邊親一邊喃喃，一副沉醉其中的模樣，“好喜歡你。”
“嗯啊……別鬧了小璟，”古流方沒忍住嚶嚀一聲，難耐地仰起脖子，用手阻止曲璟尤作亂。“老師有點累了，你趕緊說完讓我早點休息好嗎？乖。”
她心裏隱約有種預感，故事應該快到關鍵部分了，曲璟尤多半是刻意在用熱情轉移她的注意力。小孩子的把戲，拙劣卻又赤誠，即使明知真相也還是會被感動。她抬起身子，在曲璟尤額頭印下一個淺淺的吻，像是在鼓勵她不要有顧慮。
“後來徐靜雯就出現了。她暑假的時候生了場病，耽誤了開學，九月過了一個星期才來的學校。但是她性格和我完全不一樣，很開朗，迅速就跟大家打成了一片，也包括我。你別看她那樣，好像高高在上給人一種很難相處的感覺，但其實根本不是。”
“連你的心都能打動，看來確實有兩下子。”她聲音酸酸的，尤其是想到自己之前追曲璟尤的時候，費盡心機才讓她多看自己兩眼，不由得更不舒服。
“我沒有被她打動，我的心隻被老師打動過。但是她確實對我很好很好，這點我無法否認。因為她的主動和熱情，我們很快就成為了朋友，也因為她在中間架起了溝通的橋梁，所以我跟其他室友的關係也慢慢好了起來。”
“難怪你之前跟你那個室友打電話的時候，我感覺你們關係還挺和諧的，可是你剛剛又說和室友關係不太好。”原來都是那個人的功勞，真是越想越讓人胃疼。
“我跟她慢慢熟起來之後，她經常會帶我一起出去玩，也就是那段時間，我給你打電話的頻率變低了。但後來之所以沒有每天給你打電話，根本不是因為她，而是因為你。”
“因為我？”她將曲璟尤推到旁邊，難以置信望著她，“我沒聽錯吧？”
“因為你，全都是因為你。”曲璟尤低吼著又一次撲進她懷裏，雙手如同食人藤蔓緊緊箍在她腰上，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
“那個時候……因為確實玩的有點瘋，時間一下變得不夠用，所以我有好幾天都沒給你打電話。本來我……我還想著後麵要慢慢跟你解釋，可之後又過了幾天，你也一直沒有打給我。再往後就是國慶節，我本來滿心歡喜等著你來，也確信你一定會來，我甚至已經做好了帶你去四處遊覽的規劃。想帶你去看和我朝夕相伴的大學，想帶你去看這座城市的名勝古跡，想和你一起去好多好多地方。可我足足等了七天，最後你也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