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5】偷雞不成蝕把米
安父開車直接來到了高檔小區，車子停在了顧長卿家門口，他想了想，還是覺得那麼善良的姑娘被害死，他要為她討一口氣。
從車子上下來，安父看著大門，心裡深深吸了一口氣，便邁著步伐站在了顧長卿家大門前。
伸出手按了一下門鈴。
片刻，門被打開，黑衣人冷臉看著他，「請問，找誰？」
「我找安小暖。」
「你是誰？找我們少夫人有何貴幹？提前打電話了沒有？」
「沒有提前打電話，但是請你轉告她，我是安小心的爸爸，她曾經的繼父，要見她一面。」
「稍等。」黑衣人騰地將門關上，安父站在門口等著。
幾分鐘過去了，安父等的有些不耐煩，正當他繼續準備按門鈴的時候，門打開了。
安小暖站在門口，再次看見他，安小暖說不出的感覺，聯想到養母臨死前的所作所為，她只是替養母不值得，畢竟，一個跟了他幾十年的女人，雖然暫時給了她名分，但終究將自己最寶貴的青春都給了他。
「你找我什麼事？」
安父直截了當的說，「安小暖，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曹曹到底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殺了她媽還要置她於死地！」
安小暖頓時明白了，他口中的曹曹是誰。
「這礙著你啥事了？難道她是你的乾女兒么？」
「她是我的女朋友！」
「哦，是嗎？」安小暖冷笑，「那又如何？」
「安小暖，你現在飛黃騰達了你就忘記我對你的恩情了對吧？以前，你寄在我家的時候，你怎麼不囂張！」
她轉身，「要不要進院子里說話？」
安父點頭，跟著她進去，大門關上的那一剎那。
安小暖手上的槍一把指在了他的腦袋上，這一刻，安父腦子裡一片空白。
「談起恩情這倆字，你有什麼資格配的上？我媽跟了你那麼多年，到後來，你是怎麼對待她的？還要我對你一一的舉例說明么？」
安父兩手伸了伸，身子晃了晃，「小暖，有話好好說，別動槍……」
「好好說？你今天來這裡多管閑事來了？還要好好說么？」
「我……我現在就走還不成么？我以後再也不來了。」
「呵……這麼怕死？你覺得，我家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么？」
安父頭皮頓時發麻，「你想幹什麼？」
「不想幹什麼。」她看向站在不遠處的黑衣人隊伍，「來人，將他押上車，送到我養母的墳上，跪在那裡三天！」
安父睜大眼，自己這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么？
「你…………我不去！」他這麼大的人了，哪兒受得了這樣的屈辱。
「那就跪在那裡十天！」
安父險些氣暈，還沒來得及做逃跑的動作，便被黑衣人給強制的弄上了車，車子出了大門口，朝著喬林的墳墓方向駛去。
安小暖抬起頭，望向天空，低聲開口，「媽，你可以在天上安心了，我過的很好，而且，那個人，我讓他向你懺悔，你的一生如過眼煙雲不見，希望你有來生，一定要擦乾眼睛。」
「少夫人。」
她轉頭，看向黑衣人隊長，「什麼事？」
「屬下親自去驗證了，曹心田已經確認死亡，她死的時候，眼睛因為害怕，都沒有閉上眼，而且……」
安小暖接著問，「而且什麼？」
「而且……她嘴裡肚子里，滿臉，身上都有蠍子在爬，被蛇啃吃了不少……」
「雖然噁心，但是，也算對得起她做過的事情了，將她弄出來吧，人死為大，火化了吧，在舒清墓地旁邊找個墓地，給埋了吧。」
「好，屬下立即去辦。」
安小暖轉身回到客廳，顧長卿盤坐在沙發上處理公務，看見她進來，問道，「是誰找你？」
「安小心的爸爸。」
「他找你幹什麼？」顧長卿將電腦放在桌子上。
「說曹心田是他的女朋友，指責我們為什麼要處置她。」
顧長卿挑眉，「哦？那你將他趕走了？」
「哪能啊……好不容易送上門來的，怎麼也得帶他去見見養母……」
聞言，顧長卿笑了，「小暖，你這不是讓他難受死么？」
「他會難受么？他都沒有心，哦，對了，我還要對你說另外一件事呢……」她看向他，說出了五個字，「曹心田死了……」
「死了啊……」顧長卿十分淡然，像是聽到了陌生人的名字，「死了好……」
「所有的恩怨，就此塵封了，她這麼年輕，壞事做了太多，也做了太絕的事情。」
「所以，死了不虧……」顧長卿撫著她的長發，「安惜朝去了g國，看望他的幕後人去了。」
「他這是光明正大的前去，是怕人不知道他和佟彬是一夥的么？」
「讓他去吧，不去的話，怎麼能顯得出他對主子的忠誠呢？」顧長卿不以為意，「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安惜朝非要去拜見主子，這是一樣的道理。」
「嗯，不過，你要時刻密切的注意他的動作，不怕君子白天亮劍，就怕小人晚上耍賤。」
「你放心，我都布置好了，就怕他不耍賤。」
安小暖點點頭。
黑衣人站在門口，「少主，你……老丈人來了。」
「我爸？」安小暖和顧長卿對視一眼，兩個人剛站起身，安朧月便走進了客廳。
「你怎麼來了……」安小暖十分尷尬，因為，他會來，她完全沒料到。
安朧月臉上露出一抹疲態，「你媽呢？我要見你媽。」
安小暖支吾，「她說……她不想見你……」
「小暖，告訴我她在哪兒？」
顧長卿開口，「在二樓，你去找吧。」
安朧月跨步上了樓梯，安小暖不滿，「你怎麼告訴他了？」
「再怎麼說，也要見面啊，原諒不原諒那就是另外的事兒了。」
安小暖想了想，還是說，「我要上樓去看看，不然真不放心。」
顧長卿拉住她的手，「別去了，長輩之間的事兒還是讓他們自己處理吧。」
安小暖這才沒上去。
舒燁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她面前是電腦屏幕，屏幕上是新聞。
當聽到門被推開的時候，她以為是安小暖，剛一轉頭，臉上的柔和便僵住了。
再次看見他，舒燁覺得，自己的心情還是會起波動，只因為這張臉。
安朧月的眼睛瞬間就紅了。
四十多歲的他，眉宇間的英氣被精神折磨的一滴不剩。
「小燁。」
舒燁手顫抖的將滑鼠關閉了電腦，隨後，按著桌面站起身，倒退幾步，「誰……讓你來的……」
「沒人讓我來，是我自己來的，小燁，我知道我對不起你……」
舒燁搖搖頭，「你別喊我，也別說對不起，你走，你走，別讓我看見你……」
他大步上前，舒燁極速後退。
終於，抵在了牆壁上，沒了退路。
他強制性的，不顧她的掙扎，將很瘦很瘦的她抱在懷裡，心疼的無法呼吸。
「小燁，別這樣，是我眼睛不好使，是我沒認出她來，我對不起你和女兒，你打我罵我都行，就是別不理我……」
舒燁掙扎不過，漸漸地，她高舉著的雙手無力的垂了下來，身子若不是他緊緊的抱著，恐怕也會癱軟在地。
淚湧泉出一般，兩個人抱頭痛哭。
安朧月捧住她的臉，仔細的看著她，手將她的髮絲別到耳後，「小燁，我知道你這麼多年受了很多苦，若是沒有小暖和長卿，大概我這輩子可能就見不到你了，只是，小燁，我錯認了她，但我的心裡的確是只愛你的，只是，她模仿你模仿的太像了。」
她低頭，嗓子暗啞，「你先放開我。」
他終於放開她。
舒燁抬起手，給了他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發出一聲脆響，「這一巴掌……是為這不是理由的理由打的……」
隨即，又是一巴掌，「這一巴掌是為了初雪打的，你是她的爸爸，居然不知道孩子的腿被人鋸斷，你這爸爸當的稱職么！」
最後一巴掌，打的舒燁手心發麻，「這一巴掌，是為我自己打的，我跟你一起生活那麼多年，你把我弄丟了，既然丟了，就別再想著領回去了……」
安朧月一慌，「小燁，我知道我犯了很大的錯，但是，你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么？」
「不能。」兩個字凸顯出她的強硬。
有些事情可以原諒，但有些事情，舒燁想，她不會原諒。
安朧月知道她的性子，知道現在再說什麼都無濟於事。
「那，我可不可以住下來……」
「這裡不是我的家，你該去問小暖和長卿……」
他臉色灰白一片，點點頭，轉過身，踉踉蹌蹌的出了房門，舒燁看著他消失在門口的身影，眼睛里，淚水長流。
安小暖和顧長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過了一會兒聽到有下樓的腳步聲，他們兩個默契的看了過去，發現果然是安朧月下了樓。
「小暖，長卿……我可不可以住下來一段時間……」
「當然可以。」顧長卿回答，他也知道，安朧月為何要住下來。
他點點頭，繼而轉身又上了樓。
「你說，咱媽會不會原諒他？」
安小暖搖頭，「我看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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