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我背後有鬼
第四十九章我背後有鬼
走出酒店后,我剛想往外邊馬路上走,搭車回家好好休息下,手機響了,接過來一看,是柳溪。
這電話我怎麼就那麼不想接呢?
「喂……」
「喂,語冰啊,我是柳溪。你給我老公看完了吧,什麼時候有空來我家看看呢?」
不知道是不是信號問題,總覺得電話那頭總是時不時傳來雜音,我皺著眉艱難地聽清了柳溪的話后,吐出一口濁氣,才回復她。
「柳溪啊,我剛給朱老闆看完,現在很累,我要先回家休整一下再來你家看,」我頓了頓,想了想,又補充,「你知道的,干這個不保持十足的精力的話,容易出事!」
我著重強調了一下「出事」,果然柳溪想也沒想,滿口答應我,「好,語冰你休息好了再過來。」
我剛鬆了一口氣,她又說,「那說好了,明天上午來我家!」
得,又催!
我嘆氣,但還是答應了她。
掛了電話后,我往外走,忽然看到前台旁站著一個十分眼熟的服務員,我忍不住往那邊走了兩步,看清楚了,就是那個之前莫名其妙看到我和朱老闆掉頭就跑的服務員!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抽了,我竟然直接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喂!」
別說,這服務員長得還挺周正的,白凈的臉上還帶著一絲稚氣,看他還有心思玩手機,應該是剛參加工作的小年輕。
我這一拍下去,顯然他被我弄得嚇了一跳,原本他正側著肩膀在玩手機,被我這樣一拍,手一抖,差點連手機丟了出去!
「幹嘛!」他怒氣沖沖地扭過頭來,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我的緣故,又忽然氣焰莫名消了下去,語氣中透著心虛。
我也有點心虛,但掩飾過去,直接問他,「你之前為什麼看到我后,為什麼那樣?」
有可能他是看到朱老闆才跑的,比如,工作摸魚看到老闆什麼的……但我故意這樣問他,就是想套他的話。
果然,他心虛得不敢看我,撇過頭去,「沒有啊……我不是因為你跑的……你認錯人了吧!」說到後頭,他又有些莫名激動。
「我有說你,跑了嗎?」我忍不住笑,這就被套中了?
他一怔,立馬露出懊惱的神色,憋紅著臉不說話。
「我可是你們老闆請來辦事的,你不跟我說實話,我可就要跟你們老闆告狀了?」我故意激他,果然,他被我這樣一說,連忙轉頭看我,」你……老闆請你來做什麼?「
我想了下,懶得編謊話了,還是決定直接說實話,「你們老闆請我來捉鬼的!」
我話一出口,他瞪大了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的樣子。
正想著該怎麼說服他信我,萬萬沒想到,他居然脫口而出一句話,「你既然是捉鬼的,那你、那你怎麼沒發現,之前你背後跟著一個鬼啊!」
我差點被他嚇得魂飛魄散!他話音剛落,我幾乎是條件發射回頭看身後,什麼都沒有,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之前』。
「你都看到了什麼?具體說說!」我吞了吞口水,驚惶未定地問他。
「能具體啥啊!就是鬼啊!」他被我這樣一弄,也緊張得不得了。
我這個又急又怕啊!「你怎麼知道那是鬼啊!長什麼樣子啊!」
他被我這樣子弄得估計自己也著急了,放聲一吼,「那肯定是鬼啊!空中一個歪著脖子的女人的頭,只有頭和脖子!你說是不是鬼!換你看了會不會掉頭就跑啊!」
我的媽呀!
我人都傻了!
一方面是因為他這突然爆發的兇悍樣,看著小白兔似的人,急了也這凶樣,這嗓門……另一方面,照他這麼說,剛剛我進樓道之前,背後居然就跟著那女鬼,我居然還不知道!
一想到之前那女鬼不聲不響地跟在我身後,甚至還讓我陷入幻覺,我就脊背發冷!這鬼,不像之前那些啊,感覺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啊?
「小周你吵啥呢?!」
這時,不遠處一個人走了過來,一臉不滿地盯著我身邊的這服務員,我看他樣子應該是主管級別的,我身邊的服務員小周,連忙背過手,藏好了手機。
微微彎腰,低下頭連聲道歉,「對不住啊主管,是她有事諮詢我!」
他微微側著頭,朝我擠眉弄眼,我一看立馬會意,連忙附和他,「嗯,不好意思,是我有事想問問他!」
那主管一看是我,原本帶著怒氣的臉立馬堆滿了笑容,「原來是老闆的客人,對不住對不住,敢問怎麼稱呼?」
「我姓夏。」
「夏小姐,好,你有啥問題隨便問,他要是回答不了的,你問我,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搖搖頭,跟著笑,「沒事,都問清楚了,我再跟他聊聊就走了。」
主管似乎是明白我在趕人了,連連點頭,「好好,你們聊,我先走了。」他走之前還轉頭對小周吩咐道,「小周啊,這是貴客,有什麼問題別藏著掖著,趕緊都告訴夏小姐!」
小周苦著一張臉連連稱是。
眼看著總管走了,小周在一旁鬆了口氣,被這個主管一打斷,我也不好再站在這裡問下去,於是我朝小周伸手,「手機。」
「幹嘛?」他一臉警惕。
我嘆氣,「我現在急著回家,互相留一下聯繫方式啊,之後我們再具體聊聊那個『鬼』的事吧!」
他一臉孤疑,「你不是老闆請來的捉鬼大師嗎?」
我虎著臉,「再牛逼的警察辦案還需要看筆錄驗屍報告呢!」
他一想,似乎是認可了我這個蹩腳的理由,從善如流地與我互相留了聯繫方式后,我離開了酒店。
搭上計程車,坐了好一段路,我心裡那股沉甸甸的壓抑感終於不知不覺消散了,我舒了一口氣的同時,確信果然是那個酒店那附近有問題!
我回到家,一推開門,曲士道正坐在客廳閉目養神,我一進門他就睜開了眼睛,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直把我看得不自在,「那什麼,沒事我就洗漱一下好去休息,我……」
「你是不是覺得格外疲勞?」不等我說完,他直接問。
我點點頭,「很奇怪,我明明沒做什麼,卻特別疲勞……之前我在酒店還覺得胸悶氣短!雖然離開酒店后就好多了,但是還是累!」
他難得皺起眉毛,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能不累么,這鬼都貼了你後背,爬過你肩膀,立上你頭頂了!」
說話間,他已經走到我身前,虛手在我背後、肩膀、頭頂處揮了揮,明明什麼都沒有的空中,突然憑空冒出一絲黑煙。
被他這麼一揮,眼看就要在空中消散,他手勢一變,將這縷黑煙聚成了一束,手一收,竟是抓住了這縷黑煙!
「這……」我不解,「這是什麼情況?」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被曲士道這樣一弄,我原本疲勞的精神忽然就不那麼累了,身上的不適減輕了許多!
「能是什麼情況?」曲士道臉上看不出神色,「這是鬼留在你身上的鬼氣,他給你做了標記。」
「給我做標記幹嘛?」我心裡冒出個不好的想法,曲士道馬上證實了我的想法,「想殺了你。」
小女子何德何能招惹這麼多鬼怪想害我!
「想動我的人,膽子不小!」他盯著手中那縷黑煙,臉上陰晴不定。
鑒於這霸道總裁般的台詞,我忍不住向他虛心請教,「你打算怎麼做?」
「我什麼都做不了。」他面無表情。
「啊?」我不明所以,「那……?」
他抬眼看我,「得靠你自己。」
「你如果想表達,我只能坐著等死這個信息的話,我已經做好準備了。」我一臉艱辛。
他橫了我一眼,「想哪去了?只是我不方便出手而已。」
「而且這對於你來說也是一種鍛煉。」他補充道。
鍛煉?鍛煉!他把一隻要殺我的鬼丟給我自己處理,說是給我的鍛煉?
這是哪裡來的斯巴達式教育!
更何況這隻鬼還神不知鬼不覺地跟在我後邊跟了好久,還讓我完全沒有防備地陷入它的幻覺里!
「你沒用符?」聽了我的訴說后,他反倒一臉奇怪。
我臉上發燙,但還是老老實實承認道,「我不會用啊……」
果然,他露出了恍然地表情,「你昨晚畫的符,提前貼在門上就能阻隔鬼穿牆了。」
「就這樣?」
我還指望這符有別的用處呢!
「當然就這樣了,你當初不是就畫了這張符,讓那道士貼在門上,攔住了夜走鬼嗎?」
「但我今天去,人才走進去一步就陷入幻覺了!」
「你在門前後都貼上符就沒問題了。」
「就這麼簡單?」
「當然,你遇到的幻覺其實構建的環境十分簡單,只是讓你一直看著同一樓,然而讓你看到了自己。」
「越是厲害的鬼造出的幻覺越真實,讓人死的時候都不知不覺,或者完全絕望致死……說起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怎麼出來的?」
我趕緊將那張「名片」的事說了出來。
他微笑著點頭,「之前就同你說了,那張紙留著有用。」
「那到底是什麼?」我問。
「那是茅山道士的最新款現代型符籙。」
「啥?你這句話分開來我都能理解,合起來我就看不懂了,」我一臉懵逼,「茅山道士,最新款,現代型符籙,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笨!」他輕敲了下我的頭,「意思就是,給你『名片』的那個警察,其實是個茅山派的道士,而那所謂的『名片』其實是茅山派的最新符籙,特意製成名片的樣子,不起眼,易攜帶。」
「他為什麼會送我這個!」簡直是好人啊!
曲士道卻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也許是看你開了眼或者給你算過一卦算出了什麼,覺得你會有此一劫,所以送你防身的吧。」
「茅山派啊……鹿道長說他是白雲觀的,道士有分很多派別嗎?」
他點點頭,「道士之間的派系十分複雜,對待鬼的態度也不一樣,比如白雲觀的就不會待見我,但是茅山派卻又無所謂。」
我想了想曲士道之前對待這兩派的態度,「所以,那鹿道長當時會這麼反對你,而你見到了茅山派給的符籙卻讓我收下來?」
曲士道讚許地點點頭,「不錯,有悟性,而且你沒注意到嗎?你繪製鹿道長教你的符,攜帶在身上時,沈玦是沒法回應你的,相反你一直帶著茅山派的符籙,沈玦卻毫無感覺。」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我頓時也對茅山派心生好感,瞬間有點想「叛變師門」了,然而曲士道卻笑了,「不需要,也用不著。」
說了這麼一句不清不楚的話后,直接就催著我去休息,還美名其曰「你才被鬼添過鬼氣,不好好休息身子會受不住」,坳不過他,我只得乖乖去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柳溪的奪命連環call給吵醒,我不禁慶幸自己前一天晚上睡得早。
「語冰,你醒了嗎?」
「……」我都接電話了能不醒嘛!「醒了,怎麼了?」
「那你快來我家吧!我把地址發你微信了!」
然後她就把手機掛了……掛了……
我握著手機,久久不能回神,我真是服氣了……
臨出門之際,曲士道突然喊住我,「別帶符了,反正你也不會用,不如讓沈玦幫你。」
我應了下來,確認沈玦能回應我后,才前往柳溪家。
她家是一幢位於郊區的別墅,還自帶了個小花園,裡邊種著各色小花,五彩繽紛爭妍鬥豔好不亮眼,然而我卻欣賞不來,甚至還覺得毛骨悚然。
因為在我眼中,那些美麗的花邊上,都爬著肢體殘缺的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