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這就夠了

  左木按照顧司辰的話,跟莫淵會合了,隨後也跟著他親自來到警察廳,莫淵親自跟局長交融這次的事情。


  這一次他們鬧出來的動靜可算是在A市形成一種大放大浪了,哪怕莫淵的地位再高,想要平息靜事,不造成任何麻煩,親自上門來交融是應該的,也是起碼的尊重,畢竟對方可不是一個小人物,該給的麵子要給足才能給大家一個好台階下。


  莫淵跟局長都在那間顯得格外森嚴的房間內交談著,左木則和葬影站在了門外邊,門關著,他們聽不見裏麵在說什麽,於是左木開始有點無聊了。


  這警察局,老實說,他可是一輩子都不想進來的,不管是因為什麽事情,絕對都不想踏進這個地方一步,畢竟他的身份,讓他踏進這個地方實在有些尷尬。


  怎麽說曾經也是作為一名殺手,雖然……他從來都沒幹出什麽轟轟烈烈的事,除了隻有一身本事外。


  還好的是,他也算是洗白了,否則這種地方,哪裏還有他自由呼吸的份?果然跟在辰少的身邊,什麽事情都還是好說好做,不像以前那樣擔驚受怕的。


  況且,他現在的身邊就有一個看起來,就不是什麽好人物的家夥在,他就更不用擔心自己什麽了,因為別人要提放的肯定是閑提防他身邊的這個家夥。


  左木心想,像他這樣看起來善良活潑,又純又天真的可愛陽光帥氣的男人,老婆婆見了都會和藹的笑,小妹妹見了會癡迷的笑,怎麽看都不像是殺手,而他身邊的那個看起來冷酷森沉,看起來陰沉無比的家夥,怎麽看都是一個壞人,所以,別人要抓也先抓這個家夥!

  左木甚至想,等到有人抓那個家夥的話,他一定會幸災樂禍的笑出來,誰叫他的表現就是那麽森沉啊,活該被懷疑被抓啊。


  就這樣YY的想著,左木自己竟然偷偷的樂了起來,甚至還有點傻嗬嗬的笑了出來,低著頭竊笑不止,也不知道他到底哪裏戳中他的笑點,仿佛隻要看到那個家夥吃癟,他就會覺得莫名的愉快,這種感覺是想控製都控製不住。


  站在門另一邊的葬影耳根子忽然動了動,他隱約是聽到了左木壓抑的竊笑聲,頓時一對冷厲的眸子盯過去,冷冷而略微沙啞的嗓音低沉的道,“你是不是在幻想著我某些悲慘的下場?”


  忽然聽他這麽一說,左木倏地止住笑聲,抬起頭看向他,望見他滿臉陰沉的麵色,他眨巴眨巴下眼睛,不解的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他真的很神奇啊有沒有?居然隨便一猜就能猜到他在想什麽,好厲害啊,他有一雙透視眼嗎?這種事情居然都能猜得到!

  左木懵懂的樣子,猶如迷路的孩子,眨巴著眼睛純真的望著葬影,眼眸裏流露出一種叫做崇拜的神情。


  葬影看著他這個樣子,嘴角狠狠的抽了兩下,仿佛頭頂上有一片烏雲覆蓋著,好似隨時都可能會變天,恐怖的樣子讓左木看著都心驚了下。


  看著葬影的臉色明顯的不好,好像下一秒就要把他吞入腹中一般的眼神,左木縮了縮脖子,暗暗後退了一步,舉起雙手,僵硬的嘿嘿笑道,“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不要當真,我怎麽可能會那麽沒道德的想你悲慘的下場呢?我們素不相識的對吧?我們以前不認識對吧?我們之間也沒什麽過節對吧?所以我怎麽可能會對一個根本不了解的想他的下場呢?你誤會,真的誤會了,嗬嗬。”


  葬影的眉頭再次的狠狠一抽*搐。


  素不相識?


  以前不認識?

  沒有什麽過節?


  嗬嗬,真是抱歉,這些他們通通都有了。


  不過看這呆木家夥好像完全還沒有想起來的樣子,葬影根本懶得解釋,他冷冷的瞥了左木一眼,隨後冷冷沉沉的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真是的,他幹嘛非得跟這個呆木家夥在一起?

  要不是事情過去太多年,而他們現在都不是孩子了,他還真想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呆木家夥,真是一點記性和長進都沒有!


  讓人看著就莫名來氣!

  左木看他不理自己了,暗暗的吸了口氣,剛才他真覺得好危險啊。


  如果不是他方才及時找出借口來解釋,他就有種,下一秒,葬影就會掐他脖子的衝動。


  那種陰沉的家夥,做起來事情肯定狠戾不留情麵,所以招惹上他,肯定死路一條。


  左木暗暗舒了口氣,幸好他及時用借口敷衍過去了,否則恐怕還真會惹毛了他。


  隻是,這麽側著頭看著他,左木總覺得,這個森沉的家夥略有些眼熟呢?


  總覺得,好像以前在哪見過的樣子,但是他又能肯定,他沒有見過這個男人。


  但是,為什麽呢?不止是這一次覺得這個家夥好像在哪見過,上次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也是這麽覺得的。


  左木盯著葬影,忍不住的朝他走近幾步,歪著頭,深思打量著他,完全忘記了這又是一種找死的行為。


  左歪頭看看,右歪頭看看,左木已經完全站在了葬影的麵前,而他自己則殊不知情,像是在極度想要從葬影那張臭到不能再臭的臉上看出什麽似的。


  但是看了半響,還是沒有想起,他到底在哪裏見過他。


  左木不解的垂下眸,嘴巴撇到一起,一會兒搖頭,一會兒又看看葬影。


  葬影冷冷的眸子盯著他,幾乎快要冷笑出來了,“你信不信,你再站在距離我三米的範圍內,我馬上秒殺你?”


  那聲音,低低沉沉的,有些沙啞,冷酷得仿佛寒冰。


  左木一聽他的話,倏然反應過來什麽死的,他慌忙朝後跳出去好大一步,確定了有距離他三米遠的距離才肯停下。


  有些暗暗心驚的撫了撫胸膛,該死,他剛才究竟在幹什麽啊?


  見葬影的一張臉冷得足以凍結一切事物,左木慌忙賠笑道,“嗬嗬,不要誤會,真的不要誤會,我隻是覺得……覺得……”


  後麵的話,他卻不知道該怎麽繼續說下去了。


  覺得他怎麽樣?覺得他很熟悉?覺得他們以前應該在哪見過?

  左木敢保證,倘若他說出這種話,葬影肯定又要用眼神秒殺他,這個家夥單單是一個眼神就已經很可怕了。


  葬影眼眸一眯,微微抬起了下巴,挑眉冷酷的挑起,似笑非笑的說,“覺得怎麽樣?”


  看似簡單的一句,實則暗藏了殺機。


  左木的麵部表情已經有了些僵硬,“我隻是覺得……覺得……”倏地想到什麽,根本沒有再去多想,他誇張的說,“覺得你好帥啊!”


  “……”


  不用去看葬影此時的表情了,左木說出這種話後,心底都在狠狠的鄙視自己一番。


  他丫的,他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說他長得好帥?

  他腦子抽了吧?


  就算人家確實長得不錯,冷酷得迷倒一片女性,可是他是男人啊,他是男人他怎麽可以說別的男人長得帥?


  這已經不僅僅是貶低了自己的姿色,更是容易讓人誤會啊啊啊。


  左木此時真的想一頭鑽進地洞裏算了,別人都說禍從口出,估計他就是典型的典範了。


  即便他自己不覺得這句話真的很有那什麽,但是別人聽了,肯定會誤會那什麽的。


  “嗬嗬……”


  聽到笑聲,左木抬眸朝葬影望去,隻見,在以葬影周圍直徑半米內,有一股黑壓壓的黑氣不斷的湧冒出去來,葬影額頭上覆蓋上大片的陰霾,全身都籠罩著一股逼人的黑氣,他的嘴角僵硬的笑了兩下,冷酷得讓人腳底發涼。


  葬影微垂著眸子,唇角輕輕的揚起,沉沉的嗓音從他口中溢了出來,一字一句的說,“你是不是,想被宰掉?”


  “……”左木嘴角尷尬的抽了抽,聰明的快速連連後退好多步,不停的擺著手嗬嗬笑道,“我口誤,口誤,你不要介意,真的不要介意。”


  葬影緩緩攥緊了雙手,慢慢抬起頭,似笑非笑冷酷的眸子凝向額頭上已經冒出冷汗的左木,“不介意?你不知道有句話叫做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你難道要讓我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


  “嗬嗬,水是水,話是話嘛。”左木僵硬的笑著,後退的步伐沒有停下,“隻要你想當做沒發生過,還是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的。再說,咱們現在怎麽說也算是同穿一條褲子的人,你要讓我負責,我……”


  後麵的話,左木實在不知道該怎麽繼續說下去了,因為他看到葬影的臉色越來越臭,越來越沉,仿佛隨時都要吞掉他一樣,陰沉沉的恐怖極了。


  他敢保證,他再繼續說下去,等下葬影馬上就會來咬斷他的脖子。


  而正在這個時候,後麵的門打開了,莫淵從裏麵走了出來。


  一出來,他抬頭就嗅到了一股不尋常的氣味。


  “啊,莫少爺,您老真是菩薩化身啊!”看到出來得那麽及時的莫淵,左木有種剛從鬼門關回來的感覺,誇張的上前就差要抱住莫淵的大腿了。


  看到如此詭異的兩個人,莫淵挑挑眉道,“你們……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麽精彩的事情?”


  葬影頓時收斂住渾身的戾氣,瞬間恢複到以前的摸樣,“沒有什麽。”


  莫淵挑挑眉梢,看了看一把鼻涕一把淚,可憐兮兮的左木後,又看了看一聲冷酷氣息的葬影一眼。


  然後,無奈的搖搖頭。


  他可不信葬影跟左木之間可真的沒什麽事,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動容的葬影,上次也基本是這樣,這怎能叫他不懷疑?

  不過,現在也沒有多少心思去理會葬影跟左木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莫淵看向旁邊的左木,倏爾問答,“你說顧司辰已經找到若闕了?”


  回到這種問題,左木剛才那種玩樂的表情不再,轉而凝重的點點頭,“我想應該是已經找到了吧。”


  都已經過去這麽久的時間了,辰少都沒有什麽動靜,應該是找到了嫂子的吧,雖然不敢肯定,不過他心底已經是這麽覺得了。


  莫淵聽聞,垂下眼簾,嘴角邊勾起一抹苦澀的笑。


  既然是這樣,那就讓他們好好獨處一些時間吧。


  現在的她,應該最想見的人,隻有顧司辰了吧。


  倏爾後,莫淵又抬起頭,邁開了步伐說,“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走吧。”


  這次的這件事情可不是三言兩句就能打發得了所有人的,他們還有很多事情都需要來善後,所以此時他選擇去善後,而不是在聽到找到藍若闕之後,馬上到她的身邊去。


  因為很清楚,此時的她,隻需要顧司辰而已。


  左木看了看葬影,見葬影根本連給他一眼都吝嗇的跟上莫淵的身影,他也慌忙邁開腳步,跟上了他們。


  左木在心底嘀咕著,心想這個葬影真心冷淡。


  夜色漸漸暗了下去,又是一片黑暗來臨。


  半山腰的別墅裏。


  顧司辰聽完旁邊的黑三言兩句都將藍若闕此時的狀況說出來後,眉頭緊緊的蹙了起來,俊臉沉著,一瞬不瞬的盯著昏迷中的藍若闕。


  黑說,“大概就是這樣了,如果今晚紅還是沒能趕回來,恐怕藍若闕活不到明天天亮。”


  這種消息無疑是令人窒息的,就算是早就知道藍若闕狀況的顧司辰,在聽到了這樣的消息後,眼睫毛還是重重的一顫。


  他身後,輕輕的撫上藍若闕精美而蒼白的臉蛋,淡淡的說,“你先出去吧,我想單獨跟她在一起。”


  黑看了看他,也沒多說什麽,點了下頭後,便轉身出了房門。


  麵對著自己深愛的人正在麵臨著生死一線,不論是誰的心情都不會好到哪裏去,他能理解。


  黑出去之後,將房門也順便帶了上,房間內,就隻剩下顧司辰跟藍若闕兩個人。


  橘黃色的燈光打在他俊美的臉上,額頭密發下投射出一簇陰影,隻有那輕輕撫著她臉蛋的手,帶著珍惜溫柔的溫度。


  沒有多久後,藍若闕緩緩的打開雙睫,還是跟之前一樣,什麽都看不見,隻能隱約睨到一片橘黃色的燈光,和一個模糊得都看不清輪廓身影的人黑影就坐在自己的旁邊。


  誤以為是銀色麵具男,她微微的一笑,說,“你不用在這裏守著我,我沒有你想的那樣脆弱。”


  她現在的耳朵,快要連她自己說出的話都聽不清楚了。


  看不清,聽不清,真是糟糕極了。


  她的世界已經沒有時間這個概念,幾乎都快分辨不出白天黑夜,但是這一覺,估計也睡了好久了吧。


  還好的是,她還有感覺,能感覺得到有一雙溫柔的大掌輕撫她的臉頰,如此溫柔的大掌,有一瞬間,讓她錯以為,這個人是顧司辰了。


  不過轉念想想,怎麽都不應該是他的,他還不知道她在這裏,所以他不可能就在她的旁邊。


  她想,現在除了銀色麵具男外,應該也沒有誰,還能擁有這樣溫暖的手掌吧。


  顧司辰看到她醒來了,也並不急著跟她解釋自己是誰,而是輕輕的一笑,他彎下腰,在她耳邊說道,“餓不餓?要不要起來吃點東西?”


  這種感覺,讓藍若闕如此熟悉,他熟悉的味道,就在她的鼻翼間,使她心底倏然一顫。


  她的眼孔有瞬間的收縮。


  但是又很快的,仿佛是不想讓自己有希望,更不想讓自己絕望,她還是努力說服了自己,這個人,不會是顧司辰。


  不可能會是他!


  隨即,她仿佛又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一般,淺淺笑道,“好。”


  銀色麵具男之前就有要求她一定要吃東西,她自己也很清楚,吃了東西才能勉強支撐自己,否則隻會讓病情更加加重,她不能讓他們擔心,哪怕她已經知道了自己活得不久,她也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活下去。


  這不僅是對自己的一種負責,更是對所有關心她的負責。


  如果結局已經注定,那麽,她隻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努力的不讓任何人擔心。


  顧司辰掀開被子,將藍若闕抱起來,並沒有把她放到旁邊的輪椅上,而是直接抱著她出了房門。


  在客廳內的黑看到顧司辰將藍若闕抱出來,看了兩眼後也沒有說什麽,轉過頭去,仿佛是對他們現在的情況視而不見一般。


  顧司辰抱著藍若闕,走到餐桌前才把她放下來,隨後他轉身去了廚房,端出來早就做好的飯菜。


  顧司辰又在藍若闕的旁邊坐下來,細心的夾菜到她的嘴中,藍若闕也很配合的張口,嚼下食物。


  但是吃了幾口之後,她便沒有再吃了,顧司辰也並不逼迫她什麽,放下筷子之後,他又貼到她的耳邊說道,“有沒有什麽想去的地方?我帶你去。”


  藍若闕卻是搖了搖頭,“不用了,就這樣就夠了。”


  她很明白自己的處境,她自己的身體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懂得自己的時間已經沒有多少,而她又已經看不到,幾乎也快聽不見了,不想再去任何地方,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呆在這裏就夠了。


  顧司辰看了看她,輕柔的一笑,她說不用,那就不用吧,隻要她在身邊就夠了。


  而正當這個時候,忽聞別墅外麵一陣緊急刹車的聲音傳來,黑靈機一動,倏地從沙發上站起來。


  與此同時,就連顧司辰,也沒能鎮定住,雙瞳倏然一閃,朝門口盯過去。


  隻見下一秒,就有一個鳳塵撲撲穿著一身紅色的人從外麵風一般的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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