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 你用什麽來換
這個城堡很大,藍若闕被楚子爵七拐八拐的最後被拉進一個房間,房門關上,藍若闕立即冷冷朝背著她的男人問道,“你是什麽人?想對黑跟紅做什麽?”
該死,她覺得現在的情況下,他們仿佛就像是籠中困獸,早已經在他們進入這個地方開始,就仿佛已經被人撒下了網,而他們就是這個人的獵物般。
這種感覺,早已經讓藍若闕聯係到了這個男人的身份,在這個地方能做到如此地步的,恐怕除了他們就是要來找的那個,恐怕沒有別人了。
楚子爵背對著她輕輕的一笑,那幽涼的笑聲傳了出來,有些許嘲弄的意味。
慢慢的,他回過頭,手緩緩將臉上的小醜麵具摘下來,涼涼的聲音透著深諳,“你不是已經猜到了麽?”
小醜麵具被摘下,一張清俊而又透著邪魅的俊顏顯露出來。
鼻梁高挺,深黑色的眼眸深諳如淵,薄薄的唇畔勾起玩味的弧度,五官恰好得仿佛是雕刻的。
這樣的一個人,跟顧司辰比起來,竟然是不相上下的。
但是對於藍若闕來說,就算眼前的男人長得一副傾國傾城的臉色,也提不起她的絲毫興趣,男人她看得多了,況且之前自己家裏天天都對著一張俊顏,就算此時再看到一張好看的男人的麵貌,她也沒有什麽可驚訝的。
藍若闕的眼眸漸漸的冷了下去,盯著麵前這個笑得意味不明,輕佻玩味的男人,她微微皺了下眉,聲音冰冷,“你就是楚子爵?”
楚子爵沒有回答她,算是默認了,他摘下了自己的之後,就想去摘藍若闕的狐狸麵具。
藍若闕頓時警惕的後退一步,“別碰我!”
楚子爵眉梢一挑,不緊不慢的放下手,揚起一側唇角道,“你們來這裏,不是就為了我?現在我就在你麵前,還不想用你真實麵目來麵對我麽?”
“……”
“或者說……”楚子爵幽幽的輕笑起來,望著藍若闕的目光,深諳又邪惡,“你更加比較喜歡,當一隻狐狸?”
藍若闕眼眸微冷,眉頭微皺,目光中透出警惕的光澤,對於楚子爵的話,顯得十分不悅。
狐狸?
為什麽她聽著從他口中說出來的狐狸,感覺就是那麽不懷好意?
這個男人到底想做什麽?
“好我摘下麵具可以。”藍若闕昂起頭,不卑不亢的麵對著楚子爵,傲然的說,“但是作為等價交換,不準對黑跟紅出手!馬上把那些圍著他們的保鏢撤走!”
聽聞了,楚子爵仿佛是聽到了什麽很好笑的笑話,他倏然大笑起來。
那笑聲,仿佛是在嘲笑著藍若闕的自作聰明,笑她的不知死活,笑她的勇敢傲氣。
就連藍若闕自己聽著,都覺得自己仿佛就像一個真正的小醜一般,這個男人雖然言語輕佻,笑得桀驁不羈,但是從那笑聲當中,她聽出了他輕蔑的意味。
也是,像她現在這樣的情況,有什麽資格能跟他叫板?有什麽條件跟他做等價交換?
或許現在隻需要他動動手指頭,馬上就會有無數隻槍口對準她的腦袋,她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怎麽敢跟他談條件?
但是藍若闕偏偏卻不怕,不是不怕,而是讓自己不準害怕。
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她越是害怕,越是會讓楚子爵覺得無味,讓他覺得無味,誰都不知道他接下來會做什麽?或者可能就這樣下令殺掉他們?
藍若闕直到現在有點暗暗自責自己,之前為什麽沒有聽黑的建議,若是早知道楚子爵竟然是這麽危險的男人,他們應該做更多的準備才來麵對。
但是後悔都是沒用的,現在後悔都是於事無補,她更應該想辦法在眼下這種情勢不好的情況下逆轉才是。
楚子爵仿佛是笑夠了,他倏然又停了下來,定定的目光牢牢鎖住藍若闕,睨著她倔強不顯懼意的眼,他有趣的勾起嘴角,一點一點靠近她說道,“等價交換?你的麵貌來交換兩條性命?這是不是……”
藍若闕眉頭緊皺,被他逼近,她則一點一點的後退,心下也冷了幾分。
果然,他肯定是要說她自不量力,太看得起自己了。
“太有趣。”楚子爵卻是笑容不羈的道。
藍若闕詫異了住。
有趣?
他竟然覺得這樣有趣?
他腦子沒病?
是誰都會覺得她自不量力太看得起自己,可是他卻覺得有趣?
楚子爵將藍若闕逼到牆角,讓她退無可退之後,他伸手撐住她側臉便的牆壁上,俊顏湊到她的麵前,低低的嗓音說,“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有趣的事,敢這樣跟我談條件的人,你是第一個。”
藍若闕緊緊抿著唇,沒有說話,等待他接下來要說什麽。
可是楚子爵接下來,卻是伸手,繼續要將她臉上的麵具要拿下來的意思。
藍若闕有些閃避,對於這個男人,她並是不太想讓自己的真麵目麵對他,因為太不確定他到底是什麽樣的人了,而且對於陌生人,她本能的抗拒別人靠近。
可是在她剛才掙紮的時候,楚子爵又悠悠說道,“不是想交換麽?”
藍若闕一怔,瞪著他。
楚子爵笑了笑,抬起手,又打了一個響指,“那就交換好了。”
藍若闕簡直不敢相信,總覺得自己是幻聽了。
他居然就這樣答應了?
他竟然就這麽輕輕鬆鬆的答應她交換了?
她沒有聽錯吧?
“接下來,是不是該把你的麵具摘下來了?”楚子爵歪著頭,盯著藍若闕的目光深諳如廝,涼涼測測的,總讓人覺得不懷好意。
藍若闕咬了咬牙,沒有放鬆一絲戒備,仍舊不肯服輸的說道,“我還沒有看到他們沒事,怎麽能相信你?”
雖然覺得他打的那個響指,就是在讓人停止對黑跟紅的夾擊,但是沒有親眼看到,藍若闕絕對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事情,她都堅信眼見為實,何況還是因為她而被拖下水的黑跟紅。
對於藍若闕如此小心翼翼的摸樣,楚子爵竟然也不覺得生氣或者不耐煩,反而是有絲讚善的目光打量著她,“小心謹慎,倔強傲人,這種性格我喜歡。”
“……”
“你看他們沒事是麽?”楚子爵忽然撚起藍若闕的手,藍若闕正想掙紮,他警告似的說道,“我可以讓你看看他們現在的情況,但是若你還做那些沒用的掙紮,當心我突然心情一不好,我心情一不好,通常做出什麽事情我自己都難以預料。”
這分明就是赤果果的危險,藍若闕皺皺眉,咬了下,還是忍耐了住,讓他拉著自己走。
楚子爵將藍若闕拉到這個房間的特設的客廳中,將藍若闕按在沙發上,隨後他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按了幾下後,房間內橘黃色的燈光暗了下去,頓時有投影儀出來。
隨後,在投影儀的照射下,藍若闕看見前麵的牆壁上,出現了黑跟紅的麵容。
黑跟紅還在他們剛才所在的那個舞池中,此時那四周都沒了那些客人,不知道被楚子爵安排到什麽地方去了,在黑跟紅的四周,隻有一群黑壓壓的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此刻那些保鏢們沒動,黑跟紅似乎也不敢輕舉妄動,眼神打量著那些保鏢,麵色嚴肅無比。
黑跟紅有些狼狽,而地上也躺下不少的保鏢,那舞池中的四周的景物有些淩亂,看得出來,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內,舞池中出現了怎樣的打鬥的場麵。
但幸好的是,黑跟紅雖然看起來有一點的狼狽,可是他們的身上卻沒有受一點傷,而那些保鏢中沒有人拿槍,他們剛才似乎隻是用拳頭來對量,並沒有真槍實彈的來。
看到這裏,藍若闕暗暗鬆了口氣,楚子爵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槍這種東西她相信他活著他的手下是絕對有,但是他們卻並沒有拿槍出來,而黑跟紅也沒有拿出他們藏起來的槍。
如果雙方都拿出了槍,說不留一點血,那都是不可能的。
“現在放下心了?”楚子爵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藍若闕扭頭過去看他,他嘴角噙著笑,站在她的麵前仿佛一尊雕像。
藍若闕實在不能明白,他不就是想看她的麵貌,居然能有這樣的耐心跟她玩了這麽多的花樣,想想還真是難為他。
見自己的要求也達到了,而且那些圍著黑跟紅的保鏢們都慢慢在撤退,看來黑跟紅是沒事了,沒想到這個楚子爵竟然是這麽講信用的人。
所以藍若闕也不再扭捏,既然是交換,那麽對方都已經達到了她的要求,她讓對方看看又何妨?
不過就是一張臉而已,看了又不會少塊肉。
於是藍若闕很幹脆的就摘下了自己臉上的狐狸麵具,楚子爵似乎沒有預料到她竟然也會這麽痛快,一時間反倒是有點詫異了。
原本他還以為,按照她這樣性格的女人,既然是那麽防備不肯相信別人的話,那麽她至少還要要求他一些什麽的。
他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她繼續要求他什麽的準備,卻萬萬沒想到,藍若闕竟然是這麽幹脆的摘下麵具。
麵具下,一張不施粉黛的素顏麵朝著他,那張臉說不上一定能是舉世無雙,無人能及,但是那清淡中透著一點一點嫵媚的感覺,反而更是吸引人。
嬌俏的鼻子,明亮的大眼睛,微薄而略小的嘴唇,曲卷的如羽翼的睫毛,一張白皙的臉蛋,清冷之中透著嫵媚之感,搭配起來竟然會那麽和諧。
楚子爵看著藍若闕的目光,微微有些失神,仿佛是透過她,看到了別人一般。
但是很快,他就恢複過來了,凝望著依舊傲然清冷的藍若闕,他微微一笑,慢悠悠的勾起唇角道,“這麽幹脆,真是令我詫異,原來你竟沒有我想象中的謹慎苛刻。”
“令你失望了?”藍若闕嘴角有些嘲弄的勾起來。
“不。”楚子爵搖搖頭,緩緩走近藍若闕,到她的麵前,抬起她的下巴笑道,“反而覺得,更加有意思了。”
藍若闕撇開下巴,“楚子爵,我不想再跟你浪費時間,我們來這裏,是有事情要問你。”
她沒有忘記來這裏的目的,而現在心情更是如焚,時間是爭分奪秒的,她不想再繼續這樣浪費時間。
楚子爵的手慢慢收回,在藍若闕的旁側坐下來,翹起雙腿,側過頭睨她,“哦?”
“我們來這裏,就是想跟你打聽基地在哪裏。”藍若闕單刀直入,麵容認真。
楚子爵神情微微閃動了下,快得根本沒讓藍若闕在這昏暗的房間內捕捉到,他就已經側回了頭,拿起茶幾上早就準備好的紅酒和兩支高腳杯,打開紅酒倒滿,明知故問的說道,“基地?你說的什麽基地?”
藍若闕一愣,什麽基地?
她哪裏知道什麽基地?
她隻知道黑跟紅都叫那個地方“基地”而已,哪裏會知道還有那麽多的基地?
況且她本來就不是這個道上的人,怎麽可能知道那些事情?
藍若闕忽然有些暗暗憎恨自己了,為什麽什麽功課都沒有做足就來這個地方?
她現在要怎麽說出,她想要知道的那個地方到底是什麽?
真憎恨自己,自以為自己對顧司辰的事情都已經很了解了,自以為自己已經走進他的世界了,可是到了現在,她才發覺,原本自己對顧司辰的事情還是有那麽多的不了解,她還是對他的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想想他幾乎從來都是一個人在獨自承受什麽,想想他幾乎從來都是走在一條孤獨的道路上,藍若闕就暗恨自己的無能。
若是她不能總是那麽安逸,不能總是那麽依賴著顧司辰就好了。
但是,此刻此刻,她就愈發的堅定了,這一次她一定要去顧司辰身邊的決心。
不論結果如何,不論此時怎樣,她要去他的身邊,陪著他一起走。
忽然腦中靈光一閃,藍若闕想到了什麽,又立馬說道,“我外麵的兩個同伴知道,可以讓他們進來告訴你。”
“意思就是你根本不知道?”楚子爵抬起眸子,“你不知道就在這裏跟我打聽?你的膽子可不小。”
藍若闕咬咬牙,一想到顧司辰現在可能獨自在麵對著什麽,她的理智都快喪失了,哪裏還能考慮到那麽多的事情?現在隻恨不得馬上知道那個地方在哪裏,然後快速趕過去。
“先不說你口中所說的基地到底是什麽。”楚子爵說道,“就按照你剛才的方式,想要從我這裏知道你所說的基地位置,那麽作為等價交換,你用什麽來跟我交換呢?”
藍若闕又是一怔,隨即,她很快就說道,“你想要多少錢?”
她現在什麽都沒用,錢的話之前離開的時候,顧司辰有將一張卡交到她的手中,說是給她去法國的時候能自己想買就什麽買什麽的。
她不知道裏麵到底有多少錢,但是顧司辰給她的錢從來都不會少,若是她卡裏的那點錢還是不能滿足這個男人的話,那麽就隻要想想辦法湊了。
可惜的是,藍若闕雖然打算到了那個份上,卻不代表著,楚子爵就一定會按照她的步驟走。
楚子爵輕搖著頭,嗤笑道,“錢?你覺得我會需要錢那個東西麽?要錢,我想要多少沒有?就算沒有,我可以慢慢掙來,搶來,奪過……我會用盡所有辦法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你覺得隻因為錢,就能從我口中得到你想要的消息?”
藍若闕的臉色漸漸變得難看,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利用錢是無法從他口中得到消息的。
該死,第一次遇到這麽難以搞定的男人,這個世界居然還有錢解決不了事情?
“那你到底想怎麽樣?”藍若闕昂起頭,漸漸失去了耐心。
“讓我想想?”楚子爵挑起眉梢,睨著她的眼眸顯得不懷好意。
藍若闕緊緊蹙著眉頭,盡管內心焦慮無比,但還是強迫著自己盡量忍耐下來,但是她的臉色卻仍舊是很難看,“那快點想,我很趕時間,沒有多餘的時間在這裏浪費。”
“這麽著急,忙著要去做什麽?”楚子爵端起了茶幾上倒滿的兩杯紅酒,將其中一杯遞到藍若闕的麵前,“先放鬆一下,喝點酒緩緩心情?”
“不用了。”藍若闕想都沒想的就拒絕,“你想好了你的要求沒有?”
她現在可沒心情喝酒。
楚子爵仿佛是有點失望,“或許等你喝完了這杯酒,說不定我就想好了。”
藍若闕緊緊皺著眉,直覺覺得楚子爵肯定在玩什麽花樣,她目光瞟過他手中的酒杯,杯中紅酒濃稠似薔薇。
她暗暗懷疑,難道楚子爵在酒裏下藥了?
否則他為什麽看似無所謂,其實故意在誘導她將那杯酒喝下去?
了解到這一點,藍若闕就更加不會如他的意了,臉色也更加冷了,“你確定隻要我喝了你就會想好了?”
楚子爵微笑點頭。
藍若闕霍然一指,指著他那邊的手中原本是要留給他自己的那杯酒,“要喝不是不可以,我要那杯。”
楚子爵眉梢挑了挑,讚歎藍若闕的小心翼翼之餘,也痛快大方的將那杯酒遞給她,“反正都是一樣的,你要喝哪杯都可以。”
原本他就沒有下藥,自然喝哪杯都可以。
然而可惜的是,在藍若闕剛剛覺得自己選擇了最好的那杯時,楚子爵遞過來的酒杯忽然一歪,霎時那鮮紅的液體倒在了藍若闕腰間的裙子上。
藍若闕臉色一變,楚子爵無害的笑道,“不好意思,手沒有拿穩,歪了。”
他分明是故意的!
藍若闕深呼吸了口氣,就算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她也不能在這個時候生氣。
目光清凜的望著他,她說,“那麽,你現在想好了嗎?”
“想好了。”楚子爵倏然湊近她,壓到她的身邊不緊不慢的輕聲說,“我想到最好的方式,就是用你來交換,肉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