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 王者男人

  望著藍若闕三人所乘坐的車子漸漸遠離,直到消失不見,楚子爵這才收回視線。


  轉身要進入那座巍峨城堡時,手下將手機遞了過來。


  楚子爵拿起來,對話電話那邊的人說,“牧先生,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了,我在法國那邊的生意,應該沒有問題了吧?”


  就在剛才,他本來不打算告訴藍若闕等人基地的所在位置,可是沒想到,在法國極具有勢力的牧澤蕭,竟然要以他在法國那邊的聲音作為代價,讓他告訴藍若闕等人基地所在的位置。


  若不是因為法國那邊的生意至關重要,楚子爵當然不會受牧澤蕭的威脅。


  “你沒有說什麽多餘的話?”電話裏傳來牧澤蕭的聲音。


  楚子爵哈哈一笑,“我怎麽可能會說多餘的話?我隻是告訴她應該告訴的事情而已,不該說的,我自然都沒說。”


  楚子爵的話,說得意味深長,嘴角勾起來的弧度,略略有些陰森。


  他確實隻是告訴了藍若闕該告訴的話而已,至少,他並沒有告訴藍若闕,牧澤蕭就是她親生父親這種事,不是麽?

  所以楚子爵並不覺得自己告訴了藍若闕,她跟藍楚霖不是親姐弟的消息有多不妥。


  那邊的牧澤蕭沉吟了下,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相信楚子爵說的話,爾後才慢慢說道,“你在法國的生意很好,不會受到任何幹擾,隨時歡迎你來法國做客。”


  兩人都是彼此敷衍了幾句後,電話就掛斷了,掛斷了電話之後,楚子爵嘴角的笑意漸漸有些凝固。


  這個牧澤蕭,老奸巨猾,竟然用他在法國那邊的生意威脅他……


  不過也沒關係了,他現在也算是,好好的“報答”過牧澤蕭了,不是麽?


  這樣想著,想到了藍若闕剛才離開時的表情,楚子爵就覺得心情異常的舒暢,總有種出了口惡氣的感覺……


  藍若闕坐在車內,怔怔的,大腦空白成一片。


  楚子爵最後跟她說的話,此時仍舊不停的在腦海裏徘徊著。


  小霖不是她弟弟……


  她跟小霖沒有血緣關係……


  這種事情,怎麽想,都讓她覺得很可笑,因為那根本不可能的啊。


  她是親眼看著媽媽懷胎十月生下的小霖,她怎麽可能會跟小霖沒有關係?


  等等!


  突然想到了什麽,藍若闕臉色頓時煞白!

  小霖是媽媽懷胎十月生下來的,這點毋庸置疑,那麽……她呢?

  如果……如果她跟小霖沒有血緣關係,他們不是親姐弟,那她……不是爸爸媽媽的女兒?


  想到了這裏,藍若闕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大腦頓時麻麻的一片,臉上的神情呆滯著。


  她覺得不應該相信楚子爵的話,她覺得這種事情很荒唐,她更加不覺得自己不是爸爸媽媽的孩子,她想她應該在楚子爵說完那番話的時候,就應該狠狠抓住他的衣服,說他是騙人的!


  可是,她沒有那樣做……


  不知道為什麽,她竟然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奔潰,那樣嘶聲歇地。


  哪怕是現在忽然覺得,自己可能不是爸爸媽媽的孩子,她竟然也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反應激烈。


  她隻覺得自己好像是麻木了,好像是對這些已經沒有太大的關係了,或許是因為現在的情況不允許她考慮太多,或許是因為真的經曆過的打擊太多,所以她現在都能靜靜的麵對所有的一切了。


  隻不過,心底多少會覺得有點難過,有點疼痛,有點窒息的。


  她不是爸爸媽媽的女兒,她難道真的不是,那個她從小叫到大的爸爸媽媽的女兒麽?


  那麽,她到底是誰?


  黑跟紅坐在前麵,兩個人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都看出了藍若闕此時的失落。


  雖然藍若闕表現得很平靜,就像什麽事都沒有,可是有些事情一旦有了疙瘩之後,那種心情是怎樣都很難平靜的。


  都怪那個該死的楚子爵,沒事多說什麽話?別人是不是親姐弟關他什麽事?


  多此一舉!

  黑一邊駕駛著車子,一邊向紅使了個眼色。


  紅咬了咬鮮紅的唇畔,回過頭,朝著後座的藍若闕說,“藍若闕,你知道我們現在要幹嘛吧?”


  藍若闕聽到紅的聲音,抬起頭來,看著她。


  紅說,“如果你要這個樣子跟我們一起去基地,那麽我覺得就到這裏算了,還是不用去了,你這個樣子去無疑會死你知道嗎?”


  雖然藍若闕很平靜,但是她現在不把心底的那點疙瘩去除掉,就這個樣子要去那個危險的地方,絕對處處都是破債,就算她跟黑的本事再大,也絕對無法將一個總是會無意失神的藍若闕從敵人的麵前救走。


  這個樣子說,紅也不是一定要逼著藍若闕要對那件事情毫不在意,而是希望她能在眼下能夠暫時放下,暫時不要去想她跟藍楚霖的關係。


  人這種關係,可有可無,有的人隻有血緣卻沒有親情,有的人沒有血緣可是感情卻要濃於血,所以那些所謂的關係,在紅的眼裏真心不值得一提。


  藍若闕怔怔看著紅的臉,抿了抿唇,知道她是在擔心什麽,良久之後,藍若闕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你們放心,我知道現在什麽是最重要的,我不會再想了。”


  聽她這麽說了,紅這才放心的點點頭,隨後又說道,“喂,我可是真心不希望你就那樣死了,如果你死了,顧司辰不會放過我們的,所以你最好給我用你十萬個精力,好好的活下去,知道了沒?”


  藍若闕被她的話和她那種故意無趣的樣子逗得想笑,嘴角微微勾了起,她重重點下頭,“我不會死的。”


  幾次從鬼門關闖過來了,她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再輕易死掉的。


  藍若闕重新堅定了目標之後,黑駕駛的車子愈發快了,沒有多久,他們去了酒店拿了東西換了衣服之後,就趕到了之前他們藏匿直升機的地點。


  三個人都換了一身緊身勁裝,上了直升機後,直升機便飛離了地麵,朝著目的地前進……


  美國。


  此時正值美國時間下午兩點。


  顧司辰等人所乘坐的飛機靠近了這座山區,在上空中,便可看見那座山區孤立幽然,上空中都彌漫著一股濃濃大霧。


  美國的這兩天,都連續降雨,特別是這個較為偏僻山區的地方,雨霧更重,白色大霧都快將整個山脈包裹起來。


  這對顧司辰等人而言是再好不過的天意,有這濃濃的白霧遮掩,基地裏的人就別想發覺到他們的蹤跡。


  雖然基地裏有雷達追蹤器,一點有什麽不明機體靠近時,就會有雷達提示。


  而顧司辰為此也早就做好了準備,特意在直升機上安裝了防雷達追蹤器的裝置,此時加上了這厚厚霧曾,對他們而言簡直如虎添翼。


  當然,這對於顧司辰等人而言也是會有壞處的,比如能見度低,使他們找不到合適的落腳點,但幸而的是他們早就有了安排。


  在直升機靠近山腳的一個偏僻不易察覺的地方時,從直升機上空,隱約可以看到地麵上有抹紅色的亮光穿透霧氣。


  左木一看到那紅色亮光,便馬上對顧司辰說道,“辰少,他們在哪。”


  顧司辰點了點頭,“降落。”


  “是。”


  左木駕駛著直升機,緩緩朝著紅色亮光的地方降落下去,那是他們早就安排好的人接應的信號。


  後麵跟隨著他們一同而來的顧司越看了看下麵紅色亮光,又望了望前麵的顧司辰,忽然一抹釋然般的笑意溢出嘴角。


  這個並沒有多少感情的弟弟,似乎在處理事情方麵的能力,還是挺不錯的,真沒想到,他竟然早就什麽都安排好了。


  這或許就是顧司辰的作風吧,總讓人覺得他出其不意。


  原本跟著顧司辰等人來的時候,顧司越還有很多焦慮,因為他並不是十分清楚顧司辰現在的勢力,當然包括他在基地還有他的人這種事情。


  原本有些擔憂,但是原來,顧司辰也並非什麽動作都沒有,就荒唐的決定來這個的地方的,來這裏,他應該是有他自己的保證吧?

  否則他不會讓自己的這麽多人,跟隨這他一起冒這趟十足的危險。


  現在的顧司辰,還挺大將風範十足呢。


  飛機在平地上降落下來,泥土的地麵有些坑坑窪窪的,還有很多大雨後的水漬,而此時的天空仍舊在繼續下麵綿綿細雨。


  這樣的天氣十分不好,很多行動都讓人不太方便,可是,對於顧司辰等人而言,卻仿佛並沒有受到多少影響。


  顧司辰等人一下飛機,立馬有三個人迎了過來,其中一個帶頭的恭敬叫道,“辰少!”


  隨後兩人也紛紛叫道,“辰少!”


  顧司辰點了點頭,目光掠過這三人,這三人身上都穿著一身迷彩服,至少都在一米八五的身高,背後掛著一把衝鋒槍,腰間盤著一排排的子彈,還有一些手榴彈,


  這樣的武裝在這個山脈基地中都是常見的,這裏的人都是這樣的裝扮。


  三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十分堅定冷酷,猶如修羅一般嚴肅冰寒,在他們的眼底,都可以看見同樣的眼神——殘忍如死神的眼神。


  這都是久經戰場,經曆過各種大大小小的危險死亡之後,才能擁有的神情。


  顧司辰對這種神情並不陌生。


  朝著三人點了點頭之後,才緩緩開口說,“有多少人?”


  那個帶頭的人立馬正經威嚴的道,“回辰少,二十六人。”


  這二十六人,都是經過嚴格的檢核之後,下定決心徹底跟隨著顧司辰的人。


  這些事情一直都是秘密進行的,能跟隨這顧司辰的人,都被他們拉入統一戰線,但若有知道了他們的計劃,卻在臨時反悔的人,就會馬上因為各種原因,而被他們這些人悄無聲息的解決掉,以防止消息走漏,被老爺知道。


  所以這二十六人,都是經過嚴密的檢核之後,才能真正留下來的人。


  顧司辰點了點頭,“比我想的要多一些。”


  那帶頭的人說,“辰少,跟我這邊來。”


  隨後,他朝兩個手下揮了揮手,兩個手下忙去解決掉顧司辰等人所乘坐而來的直升機。


  這樣的直升機留在這裏太過顯眼,必須得處理掉!

  左木,顧司越,跟著顧司辰和那個帶頭的人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走了大概二十分鍾後,那帶頭的人在一處壁崖前停下來,“辰少,就是這裏了。”


  帶頭的將前麵堆積起來的草木撥開,頓時出現一個洞口出來。


  黑漆漆的洞口裏,什麽都看不到,猶如一個黑洞一般。


  帶頭從腰間掏出熒光燈,弄亮了之後首先走在前麵,顧司辰等人沒有多想,跟隨而上。


  然而就在顧司辰等人剛一入洞口時,天生警覺的他和也曾經過無數危險的左木,都同時感到一陣危險的瞬間氣息襲來。


  隻在一瞬間,霎時有不下二十把的衝鋒槍,對準了顧司辰、左木以及顧司越的腦門和身上,將他們隻在一瞬間,就威脅了住。


  顧司越挑挑眉,看來劇情有變啊。


  左木驚詫,想上前一步,然而畏懼於那衝鋒槍口,隻能站在原地幹著急道,“鷹頭,你在做什麽呢!你們現在這是什麽意思?”


  那個被喚為鷹頭的帶頭人,表情瞬間冷酷,冷冷的目光猶如刀鋒一般盯在三人身上,冷冷的嗓音說,“左木,他不是那個歿!”


  鷹頭指著前麵的顧司辰。


  “什麽不是!”左木怒了,“他就是本人,你們以前都見過的,你們都認識他的,怎麽可能會有假?”


  顧司辰站在原地,沒動,毫無表情,讓人窺不出情緒。


  鷹頭打量著顧司辰,隨後冷酷的說,“我知道他是本人,但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我們所認識的歿。”


  左木真是要哭笑不得,“那你說說他怎麽不是了?你都說是他本人了,怎麽可能又不是他?”


  鷹頭冷冷哼了一聲,說道,“若是他還是那個我們所認識的歿,就在剛才我兄弟們拿槍對準他的時候,按照他的本事,他完全可以馬上躲過去,讓我們威脅不到他。”


  鷹頭走到顧司辰的麵前,上下打量他,最後搖了搖頭,“但是他沒有動,顯然他的身手已經大不如從前,既然他都沒有了以前的身手,我們還跟著他幹那麽危險的事,豈不是自尋死路?”


  左木忍不住道,“當初是你們自己決定要跟隨辰少的!”


  “是。”鷹頭點點頭,接著說,“我們確實是決定跟隨他的,但那都是在他還有以前那樣的身手情況下,但是按照現在看來,是不可能的。”


  “……”


  “他安逸得太久,太久沒有經曆過廝殺,身手已經不如從前靈活,跟著他推翻老爺,這怎麽可能?”鷹頭冷酷的說,“我不會隨隨便便就把弟兄們的生命交到這樣人的手上,本來就靠著我們二十多個兄弟來對付這基地裏,老爺那上百的手下根本就是以卵擊石,現在再看看他這個摸樣,叫我怎麽可能能信任你們?”


  左木已經啞口無言,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鷹頭看了看自己手底下的那幫兄弟,這些人都是跟著一起出生入死的人,就跟自家的兄弟一樣親,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他是絕對不會把這些信任他的兄弟托付到顧司辰的手上。


  倏爾,鷹頭收回了目光,又繼續說,“看在以前相識一場的份上,這一次,我就當做沒看到你們,你們現在還是趁著老爺沒有發現之前,趕緊離開這裏吧,現在出去的話,你們的直升機還沒有被毀,還能按照遠路返回。”


  又看了眼顧司辰,再將目光移到左木的身上,然後,由衷的歎了口氣,“老實說,我之前一直都很懷疑,辰少現在的本事到底怎麽樣,但是現在看了之後,我真的很失望……你們快點走吧,我不想多說了,看在我們都相信你們那麽久的份上,這次的事我們絕對不會跟老爺提起半給字,你們可以放心離開。”


  語氣中,都彰顯出了他的失望。


  看來之前,他將很多希望都寄托在顧司辰的身上,所以,此時才會如此失望吧。


  鷹頭已經不想多說,轉過身,對著自己的兄弟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將槍放下。


  然而,卻在這個時候,他的心底猛然一顫,一股強勢而危險,甚至是帶來迫人的氣息從身後倏然爆發出來。


  隻在一瞬間,整個磁場仿佛變換了一個層次,總原本平淡的氣勢中,瞬間仿佛提升了幾個層次,周圍的溫度仿佛在一瞬間冷了下來,那股攝人的寒戾氣息,席卷了整個空間,將人壓迫得頓時透不過氣來。


  而也在同時的,鷹頭聽到身後響起了慘叫聲,他詫異回頭時,看到的,是自己的幾個兄弟,有的飛了出去,有的趴到地上,有的撞到了冷硬的石壁上……


  哀嚎聲四處響起!


  還不等他來得及思索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就覺得自己的胸膛頓時一痛,下一秒,他竟然硬生生的,被人踢到石壁上。


  這一腳不重,卻足夠讓他動彈不得。


  鷹頭詫異的抬頭,盯著那個在瞬間爆發的人,雙眸驟然睜大,眼瞳緊緊收縮起來。


  有那麽一瞬間,他感覺到了窒息。


  眼前的男人,氣勢張狂攝人,冷冷的氣息從他的身上囂張的散發出來,僅僅隻是一個氣勢,就瞬間將人逼住。


  那雙孤傲而幽深的眼瞳,微微眯了起,微抬起下巴,猶如帝王般俯瞰著鷹頭,一絲冷冷而嗜血的笑意,從他嘴角展開,低沉而磁性的嗓音,漫不經心的溢了出來,“你應該明白,若我不是稍微控製些力道,想留下戰鬥力,你,抱愧剛才倒下去的那些兄弟們,不死,也該殘了。”


  他說的是事實,鷹頭非常清楚這一點。


  直到這一刻,他才完全明白,原來這個男人,並不是退後了。


  而是,他自己收斂了自己的鋒芒,讓外人根本窺覬不出。


  鷹頭震撼的望著前麵這個勾起殘忍笑意,猶如撒旦般魔舞的男人,被這個男人那嘲弄的眼神俯瞰著,他在一瞬間,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


  緩緩的,鷹頭的眼底,湧出了叫做希翼的光芒。


  這就是他可以賭上性命的男人!

  一個,擁有王者氣息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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