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清清白白
"其實我和淺淺，一直是清清白白。"看著他的背影，肖臨落突然開口。
羽淩峰的身形滯了一下，銳利的視線直直地射向他，似乎想用目光看穿他的內心一樣，"你說什麽？"
他明明清清楚楚地看到的，難道他看錯了？
"那一次在醫院裏，我跟她什麽都沒有發生，她昏睡了一夜，我承認，我確實有過想占有她的欲望，但是到最後，我放棄了。這也是我這麽多年來覺得最後悔的地方，你為她傷心，至少還有一個理由，她是你的女人，她是你的情婦，而我呢，我連為她傷心的理由都沒有。"
那又如何？
羽淩峰退後一步，她已經死了。
現在讓他知道這一切又有什麽意義？
知道了，他的心隻是更痛。
"羽淩峰，你到底要沉迷到什麽時候？我愛她的時間比你久得多，但我現在都能夠放開，你為什麽就無法釋懷？我從十幾歲就深愛著她，我將我所有的心所有的情都留在她的身上，兩年前她走了，我也痛不欲生，但是我還是振作起來。你不是不喜歡她嗎？你不是不愛她嗎？你何必裝出這副模樣！"麵前這個表情憔悴的男人還是他以前認識的那個囂張狂妄的羽淩峰嗎？
他已經失去了自己心愛的女人，他不想再失去一個好朋友。
"不要你管！"
"什麽不要我管，你把小語丟在家裏，你讓她一個人承受換眼後的痛楚，你讓她換眼之後還天天以淚洗麵，你有沒有想過現在的你有多麽的自私？"
羽淩峰緊抿著唇，白淺淺走了以後，他什麽心情都沒有，哪裏還管林語芊。
雖然他從來沒有去調查過，但是他已經明顯感覺到，他和白淺淺之所以會走到今天這一步，肯定是有人從中作梗。不去調查，是不想讓自己對她失去心底那唯一的美好，但並不代表他還能夠毫不芥蒂地回到她的身邊。
"明天我有一個剪彩儀式，我希望你能夠來。"肖臨落走向他，主動想去握他的肩膀。
"明天？"羽淩峰輕笑，"明天估計我已經不在Ｗ市了！還有，肖臨落，不要為了你的小語再來找我，我會覺得很虛假！"
攤攤手，他留給了肖臨落最具有痞氣的背影。
"羽淩峰，我從現在正式通知你，我會收購你Ｎ．Ｔ集團的所有股份，直到你正式回到Ｎ．Ｔ為止！"
這個男人……
他難道就要這樣沉淪下去？
肖臨落抬起頭，無聲地望著光彩閃爍的屋頂。淺淺，你在天國，還好嗎？
－－－－－
醫院裏，醫生給白淺淺包紮好，旁邊的護士目光時不時地朝這邊望過來，全部落在畢乃恩的臉上。
這個男人真的長得太帥了，可惜，他身邊的那個女人怎麽長得那麽恐怖？
"靜靜？"看到她眼珠子動了一下，畢乃恩萬分驚喜地握著白淺淺的手，"你醒了？"他剛才真的嚇死了，他還以為她這輩子都清醒不過來。
"我就說了你女朋友沒事啦，現在她醒了，我是不是可以去看別的病人了？"女醫生無語地盯著畢乃恩，從她接手白淺淺這個病號後她就被畢乃恩強行困在這裏，哪裏都沒有去。
要不是看在畢乃恩這男人長得帥的份上，她早一腳踩死他了。
畢乃恩抬頭衝著女醫生笑了一下。
他很少笑的，平常除了對白淺淺笑之外，對別人可從來沒有笑過。
白淺淺抬起眸看著畢乃恩，沉默著沒有說話。他難道一直守在自己的身邊？
"乃恩？你有黑眼圈了！"他的俊臉變成了熊貓臉。
畢乃恩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臉上的笑容帶著濃濃的寵溺。"餓不餓？"他從旁邊拿出一大堆的零食，這些都是他讓護士專門給她買的。
……
拜托，有沒有人告訴過他，病人是不能夠吃這些東西的。
"乃恩，我想喝粥！"她現在什麽東西都不想吃，隻想喝點粥。
"粥？哦。"畢乃恩嗖的一聲站起來，拔通家裏的電話，連續吩咐了一通，點了八寶粥、蓮子粥、玉米粥、紅棗粥……
"我隻想喝得小白米粥。"白淺淺要哭了，看來她要教畢乃恩的東西好多好多。
聽到她的聲音，畢乃恩回頭看了她一眼，轉頭說了幾個字，"以上都不要，隻要小白米粥！"
……
當畢家的仆人真是一個高難度的活。
許嫂拿了小白米粥進來，看到床上和床旁的兩個人，臉上的笑容漸漸垮了下去，她雖然挺喜歡白小姐的，但畢竟白小姐長得實在有些不敢恭維。
"白小姐，您要喝的小白米粥！"
畢乃恩主動接過粥，很體貼地用嘴吹了吹，直到粥冷了才遞到她的嘴裏。
白淺淺的心在那一瞬間突然沉了下來，她記得很久很久以前，羽淩峰也曾經喂她喝過粥。隻是沒有想到，無所不能的羽淩峰不懂得喂粥，但是幾乎生活不能自理的畢乃恩竟然知道怎麽喂粥。
不是他不懂，而是他根本不屑於懂。
這就是兩個人的區別。
"少爺，你先回去休息吧，這裏我照顧就好了！"許嫂貼心地走到白淺淺麵前，想要接過畢乃恩手裏的碗。
畢乃恩抬起眸看向許嫂，一臉拒絕，"不用。"
這已經是他最委婉的語氣了。
"可是老爺剛才打電話說今天晚上您要出席一個很隆重的剪彩儀式，您要是不回去休息一下，我怕您……"
又有什麽剪彩儀式？
白淺淺垂下眼睫，畢老爺子真的是逼他逼得太緊了，他走的這幾天，乃恩每天都在接觸不同的人群。
看來他真的很急切地想讓畢乃恩融入這個社會。
"不去。"畢乃恩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直接拒絕。
估計早就猜到他會這樣說，許嫂直接將目光望向白淺淺。"白小姐，你勸勸少爺！"
"額。"白淺淺尷尬地看了畢乃恩一眼，剛想張口，畢乃恩已經很認真的盯著她的眼睛，"在你好之前，我哪裏都不去！"
"少爺真是對白小姐太好了！"知道沒有辦法，許嫂隻好另開話題。
白淺淺無奈地盯著旁邊，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心好沉重，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平靜了。就連許嫂都看出來畢乃恩對她的與眾不同，難道她會看不出來嗎？
難道……
不可以！
她在心裏搖頭，她已經是一個傷過死過痛過的女人，她怎麽可以再欺騙畢乃恩的感情。
"畢少爺，你知不知道你爹地為了你做了多少事？他現在什麽都有了，唯一的心願就是你能夠融入這個世界。我不想因為我的原因而讓你變得更加的孤僻。如果你今晚不去，我以後都不會留在你的身邊！"
畢乃恩明顯被白淺淺現在的反應嚇倒了。
他從來沒有看到這麽無情甚至這麽冷漠的白淺淺。
"為什麽？"她應該知道他的脾氣，他寧願一個人在黑暗的世界裏飄蕩，也不想跟那些心口不一的人打交道，他以為她懂他。
"畢少爺。"不是叫他乃恩，而是用最原始的稱呼，"我不可能永遠留在你的身邊，難道你以後的日子都要這樣過下去？你長大了，不再是一個小孩子，而你的爹地也老了，他希望有一天你能夠像他一樣……"
"為什麽？"畢乃恩的大手突然握住了她的小手，聲線有些顫抖，"你為什麽不可能永遠留在我的身邊？"
……
這還有什麽為什麽嗎？
她當初隻不過是被畢家收留的人而已。
"你是我的老婆，我是你的老公，我們為什麽不能永遠在一起？"
"……"
他們什麽時候變成老公老婆的關係了？
他昨天說那句話的時候她還以為他隻是想委婉地拒絕年家大小姐。
許嫂也被嚇了一跳，表情有些迷茫。
"畢少爺？我是嫁過人的女人！"白淺淺側過臉，她當初就跟畢老爺子說過，她嫁過人，隻是因為老公死了，她出來打工結果被人算計才淪落成這樣的。
"那又如何？"畢乃恩冷哼一聲，雙手環著她的肩膀，控製住她的身體，"我一想到你會走，心會痛！"
他的手指重重地指著自己的胸口，"真的。這裏非常難受！"
看到他現在的樣子，白淺淺沒有立馬反駁。當初畢老爺子救下她後發現她是唯一個畢乃恩不抗拒的女人所以才會把她留下來。
目的就是想讓她帶著他走回正軌，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這兩年來他確實變化了很多，至少可以很自由地出現在公開場所。
不過老爺子的身體也越來越差，這也是他這麽迫不急待想要看到畢乃恩成長的原因吧。
"我暫時不走，不過你今天晚上去參加宴會好不好？"白淺淺沉默了下，暫時轉移話題。
這一次畢乃恩沒有再拒絕，而是將目光鎖在她的臉頰上，回答得特別認真，"你會等我回來？"
"嗯。我等你回來！"
現在是時候讓他一個人出去獨闖他的世界了。
畢乃恩劍眉下一雙極深的眼看著她，完美的五官線條如雕刻過一般，很好看。他轉身，盯著許嫂說，"你在這裏陪她，我去去就來！"
……
許嫂石化了。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少爺竟然那麽爽快地答應出去參回味宴會！
"白小姐，你真的太厲害了！"許嫂這是真心讚賞。"自從老夫人去了以後，少爺就一直沒有這麽聽話過，他把自己困在房間裏那麽多年，你是第一個讓他主動離開小黑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