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殺機

  第九十四章殺機


  李太妃聽到洛九卿的話,輕蔑的一笑,「心懷鬼胎?在這後宮之中的哪個女人不是心懷鬼胎?有誰的心腸可以拿出來在太陽底下曬一曬?皇后……她高高在上,豈會真的把我們這些人看在眼中?」


  「閔慈太后寬仁,對待後宮諸妃一直都真心對待,何曾像你說的那般?」皇后怒聲說道。


  「哼,你知道什麼?」李太妃掃了皇后一眼,絲毫沒有把她放在眼中,她的目光在皇后的腹部打了一個轉兒,臉上浮現幾分古怪的笑意。


  皇后覺得她的笑意另有深意,後背上忽然有幾分涼意,她不由得問道:「你笑什麼?」


  「自然是笑你這麼多年沒有孩子,竟然也不會心生懷疑,真真是愚蠢至極!」李太妃語氣譏諷說道。


  「你說什麼?你是什麼意思!」皇后的聲音一銳,腔調都有些變了,「你給本宮說清楚!」


  「有什麼好說的?」李太妃冷哼了一聲,「不過就是在皇帝的飲食中加了些東西罷了,讓他失去生育的能力,讓他即使就是後宮三千,也不會生出一個孩子!」


  「你胡說!胡說!」皇后的身子微微一晃,眼前有些發黑,她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願意相信這樣的事實。


  「皇後娘娘,不要上這個惡毒女人的當!」司徒頌說道:「您忘記了,臣的妹妹司徒悅就懷過身孕,可見此人心思惡毒,不過就是用來氣您讓您生氣罷了!」


  「哈哈……」李太妃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突然狂笑起來,「司徒悅?柔妃?懷孕?還真是好笑!」


  司徒頌被她笑得有些發毛,眼睛怒視著她,「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不過是想告訴你,」李太妃嘆了一口氣,「說到司徒悅,更是一個愚蠢的女人,仗著家世和皇上的寵愛,不過就是一個美麗的花瓶空有其表罷了,根本就是一個沒有腦子的,她能懷孕,說起來還要感謝我。」


  李太妃臉上的笑意含了譏誚,「她懷的孩子,根本就不是皇帝的。」


  「你說什麼!」司徒頌咬著牙,恨不能上去把這個女人給掐死。


  李太妃看著他生氣憤怒的樣子,笑得愈發得意,「我說,司徒悅懷的那一胎,不過就是我找的一個手下假扮的皇帝罷了,我還記得那是一個黑沉沉的夜,沒有月光,司徒悅睡下的早,我的手下慣會易容和模枋人的聲音,雖然不是十分像,但是在那樣黑的夜裡,司徒悅只顧著滿心歡喜,哪裡就能想得到有人敢假冒皇帝了?」


  司徒頌聽著,字字像刀子插在他的心上,他的眼前一陣陣的發黑,胸口有什麼東西在往上涌,嘴裡泛起腥甜的味道。


  李太妃卻繼續說道:「後來,便聽說司徒悅懷了胎,我還暗中笑了好久,不過,她的胎註定是生下不來的,我不過就是想著她這一胎讓皇帝不對自己的身子起疑罷了。」


  「你……」司徒頌的身子一晃,他身邊的人急忙扶住他,他的眼睛卻只注視著李太妃,「毒婦!你不要得意,早晚有一日,我要活剮了你!」


  「那你要有本事才行,」李太妃一笑,說出的話來氣死人不償命,「虧你司徒頌還說什麼位居文官之首,沒有人與你匹敵,多年來更是恃寵而驕,殊不知你自己就是天底下頭一號的大傻瓜!」


  司徒頌聽到這些誅心之言,終於忍不住「噗」的一聲噴出一口血來。


  溫長林氣得鬍子撅起老高來,怒道:「逆臣賊子!逆臣賊子!我就算是碰死在這朝堂之上,也斷不會與你們效力!」


  榮王冷聲一笑,「你要死,隨便你,反正你也老得掉了牙,活不了多久了,我還省了一份俸祿!」


  「你……你……」溫長林渾身顫抖,經他這麼一激,果然就要向著柱子上撞去。


  洛九卿急忙一使眼色,墨白過去扶住了他,洛九卿看著榮王和李太妃,「兩位,話不要說得太早吧?你們究竟能不能坐上這江山,還未可知呢。」


  「哼,」榮王冷笑著斜眼看了看她,「你放心,本王的人絕對可以把他們收得服服貼貼,至於這些官員……服從本王的自然好說,若是有不服的,便對著本王的刀說話!」


  他說著,臉上突然浮現幾分笑意,眼睛里閃動著淫光,在洛九卿的身上溜來溜去,「不過,不管你聽不聽話,本王都會把你收入後宮,以免辜負了你這絕世的容貌!」


  他說的這話實在難以入耳,白墨和墨白的臉色齊齊一變,洛九卿卻面色不改的說道:「那還要看你有沒有這個能力。」


  榮王向她靠近一步,語氣曖昧道:「你等著,本王會讓你看見的。」


  正在此時,門外的喊殺之聲似乎停了停,有腳步聲傳來,帶著鐵甲的鏘然之聲,眾人急忙回頭望去。


  只見一人手中捧著一個木箱子快步而來,他的臉上、盔甲之上都是鮮血,腳上的靴子也沾染了不少鮮血,每走一步都會留下一個血腳印,這種形象讓那些沒有見過殺伐流血的大臣不禁腿腳發軟。


  更有人已經發現,來人所穿的並非是宮中禁軍的服飾,都不由得心中一涼,如此看來,榮王的士兵果然已經佔領了宮中!

  那人快步到了榮王和李太妃的面前,躬身說道:「王爺,太妃,此箱中的物件貴重,屬下不敢扣下,還請王爺和太妃過目。」


  榮王的心中一喜,看這箱子的大小,只夠可以放得下一顆人頭,莫非是禁軍頭領的?


  李太妃與他對視一眼,兩個一齊走上前來。


  榮王慢慢伸出手,手指扣上箱子上金環扣,心中不禁有些激動,隱忍了多年,終於在今日大成,得以坐上這九龍寶座。


  隨著他激動的思緒,已經掀開了箱子蓋子,裡面果然是血淋淋的,兩個人定睛一看,榮王一愣,榮太妃不由得驚呼了一聲。


  隨即那侍衛的手一翻,箱子翻落在地,血乎乎的一團東西滾出來,血色中銀白之色,別人一時分辨不出,李太妃卻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那正是她精心養的銀色毒蛇!

  怎麼會……怎麼會……


  正在她驚愣的瞬間,忽然那侍衛閃電般的上前一步,手中的冷光一閃,一把冰涼的匕首放在了榮王的喉間。


  一切的變故只是在瞬間發生,快得讓人的腦子都有些跟不上。


  「你……你是誰?」榮王不由得低聲問道。


  「禁軍一分隊的一名普通軍士,王爺身居高位,如何會認得在下這種小角色?」那人冷笑一聲說道。


  「你……你是禁軍?」榮王不由得失聲叫道。


  「自然,」那侍衛傲然一笑,目光對著眾百官,大聲說道:「諸位大人放心,榮王所帶的人,已經被禁軍全部消滅!」


  百官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臉上都露出喜悅之色。


  「啊哈!」司徒頌大聲一笑說道:「真是惡人自有天道來收!榮王!你還有什麼話說?就憑你,一個陰冷奸詐的小人,也想坐上九五之尊的位子?我呸!」


  「天佑我長慶!天佑我長慶!」溫長林激動的老淚縱橫,連連對著天躬身施禮。


  洛九卿慢步上前,指著地上的銀色毒蛇,對面色蒼白的李太妃說道:「太妃,你就靠這個東西在宮中做惡的吧?柔妃的死,當年劉太妃的死,都這個東西逃脫不了干係,對不對?」


  李太妃愣了愣,隨即一笑,那笑容陰冷嚇人,聲音尖厲,「對,你說得對!柔妃的死,就是我所為,不過就是讓她喝下了一點蛇毒而已。」


  「至於劉太妃……你說得也沒有錯,我因為常年與獸為伴,身上的陰冷之氣太重,無法生育孩子,可劉太妃卻偏偏懷了身孕,她的身份也高貴不到哪裡去,而且相貌也不如我,為什麼她能有孩子?我自然不服,便讓她死了,她的孩子也自然歸我撫養。」


  李太妃聲音裡帶著幾分笑意,在旁人聽來,卻是毛骨悚然。


  「榮王,你早已經知道了吧?」洛九卿微微側首,看著榮王說道。


  李太妃的眼睛睜了睜,轉頭也看向榮王。


  「自然知曉,」榮王冷然一笑,「我不是她的親生兒子,說到底不過是她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既然如此,本王就將計就計,利用她奪了這江山,然後再想法子弄死她,豈不是更好?」


  「果然是一對母子,」洛九卿點了點頭說道:「你大約是投錯了胎,你應該投到這個女人的肚子里才對,只可惜了劉太妃,無辜被你們害死。」


  洛九卿說罷,微微沉吟了片刻,目光注視著李太妃說道:「我的母后,閔慈太后的死,與你有沒有關係?」


  李太妃昂首一笑,像是失心瘋了一般,狂笑了半天,眼角都笑出了淚來,她看著洛九卿說道:「你終究還是問到她了?沒錯!她的死也與我有關,只是……我沒有讓她立時死去罷了,不過就是看著她一日比一日痛苦,看著她受盡折磨而亡罷了。誰讓她整日里假裝好心,一副對別人好的樣子,真是讓我受不了!」


  她還想繼續說下去,突然呼吸一緊,洛九卿突然伸手,緊緊扼住了她的喉嚨。


  洛九卿的目光似刀如劍,眼中殺機乍現,似層層烏雲之後的閃電,亮而冷,剎那間逼來,直讓李太妃心頭一冷。


  「既然如此,你便下去陪她罷。」洛九卿聲音平靜,在眾百官的震驚目光中,手指上慢慢用力,一點一點的收緊。


  李太妃的臉色慢慢的變得發紫,眼瞳也慢慢的渙散,寂靜的大殿之上,似乎可以聽到手指束在骨頭上的聲音。


  「咔!」一聲微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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