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他的來信

  第三百章他的來信

  洛九卿和赫明風商量好,決定再客棧中多停留兩天。


  張鵬安把她送到院門口,對她說道:「公主殿下,真是多謝了。在下陪著公子到京城來,其實希望十分渺茫,我們最大的收穫就是遇到了公主。」


  洛九卿看著他滄桑的容顏和眼神,微微搖了搖頭說道:「安伯,你言重了。其實這件事情,大家是互惠互利的,沒有誰是無私付出,所以,你們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洛九卿說得坦蕩,張鵬安心中倒愈發感激,越是這樣的人越是這樣以誠相待開誠布公,才越值得信賴,這比那些口蜜腹劍的人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辭別了張鵬安,洛九卿向著自己的院中走去,抬頭看到小二端著個托盤路過,她想了一下說道:「小二。」


  小二一轉頭看到她,笑眯眯的走過來說道:「公子,您有什麼吩咐?」


  「這是在忙什麼?端的什麼東西?」洛九卿問道。


  「前面趙員外要的湯,得用園子里的水熬才行,這不,小的剛去打了一點水來。」店小二回答道。


  「噢?」洛九卿借勢問道:「那裡的水有什麼特別嗎?為什麼要那裡的?」


  「公子有所不知,」店小二眉眼間帶了幾分得意之色,「這園子里的水是活水,和平時的那些府宅中的湖啊池的不一樣,這是從城外渠中引進來的活水,水質不同,連水中的魚都是隨著那水進來的。」


  「當真?」洛九卿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詫神情,「你們老闆可真是大手筆,客棧中的收益很不錯啊。」


  店小二笑著搖頭說道:「公子此言差矣,這客棧不是我們老闆修葺的,原來這裡是一座官宅,據說年代很久遠了,那位官老爺後來高升,這裡就賣了,幾經輾轉,最後到了我們老闆手裡,可以說是撿了一個現成的便宜了。」


  「原來如此,」洛九卿點了點頭,「怪不得看那園子修得非常精緻,竟然還有這等事,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小二,你在這裡做了多久了?」


  「有三年多了吧,」店小二回答道,他說罷,驚呼了一聲說道:「時間不早了,公子,小的得告退了,廚房裡還等著小的送水呢。」


  「好,你去吧。」洛九卿看著他快步離去,又轉頭看了看那園子的方向,眸光微微一沉。


  正在此時,空中略有些異響,洛九卿微微側首,一個人影從樹梢上掠來,她微眯了眼睛,並沒有理會,白墨突然現了身,迎了上去。


  「什麼人?」


  那人站穩了身形,挑了挑眉說道:「在下是奉安王殿下的命而來,敢問可是永安公主殿下嗎?」


  洛九卿聞言回首望去,只見那人一身黑衣,衣角上隱約有淡綠色的花紋,她點了點頭說道:「從京城來?草籽?」


  對方聽到她的話,不由得一怔,隨後恭敬的施了個禮道:「公主,這是王爺差屬下送來的信,王爺說,一定要讓您親自打開。」


  洛九卿點了點頭,白墨把信接過,接過的瞬間他的手指一彈,手尖飛快的在信封上摸了摸,排除了沒有危險之外,雙手遞給了洛九卿。


  洛九卿接過信,對兩個人說道:「隨我來。」


  回到院中,她把信打開,雪白的信紙上是軒轅耀辰龍飛鳳舞的字跡,他的字寫得很好,和他的性格一般,筆道鋒利,字字力透紙背。


  幾頁信紙,有一半都是在問她是否安好,囑咐她要照顧好自己,剩下的一半是給她介紹了一路上可能會遇到的幾州縣的官員,有哪幾個可以信任,有哪幾個要多加小心。


  她一邊看著,嘴角一邊不自覺的翹了起來,笑意淺淺,似春日裡初開的櫻花。


  此時的京城,軒轅兆郢已經解了禁足,他下朝之後便悄悄出了宮,七繞八繞,繞到了寧王府的後門,輕輕敲門,閃身走了進去。


  寧王剛回到府中不久,聽到軒轅兆郢來了,急忙讓人請進了書房,還派人去叫了軒轅佑澤前來。


  三人坐在書房中,寧王一臉笑意的說道:「太子殿下,您的身子可好些了?」


  軒轅兆郢淡淡一笑,飲了一口茶說道:「多謝王爺關心。本宮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說起來,這也是本宮冒險行的一個計策,否則的話,怎麼會這麼快就扳回了一局?」


  寧王笑著點頭說道:「太子殿下聰明睿智,本王佩服。皇後娘娘也是智慧過人,兵行險招,方才擺脫困境啊。」


  「母后穩坐後宮多年,」軒轅兆郢臉上的笑意淡了淡,像外面屋檐上的積雪,在陽光慢慢融化,「純容華算是什麼東西?絲毫沒有根基,不過是母后擔心掉了身價,不屑與她爭長短罷了。」


  寧王的表情一僵,隨後笑意更濃,連連點頭說道:「殿下說得極是。您之前的吩咐已經照辦了,仔細的查過之後發現和太子殿下所說的一般無二,純容華的老家很窮,早已經沒有了親人,她當初是被父親賣給了青樓,後來幾經輾轉之後,又被賣到了宮中,做最低賤的宮女,只是後來憑著她自己勤勞努力,竟然慢慢的做到了駕前,再然後……就是那一次的意外替班。」


  這個結果和當初東羽衛調查的一樣,軒轅兆郢之所以讓寧王也去查一查,無非就是想看看這件事情能否會查出什麼新的線索來,再就是看看寧王是否夫的真心和自己合作,調查出來的東西,是否和自己人調查的有所出入。


  事實證明,還算是可以。


  他點了點頭說道:「王爺,今日本宮來,是和你談關於赫明風的事,純容華么……先放在一邊,不用去管她。」


  「赫明風?」寧王微微一怔,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兒子軒轅佑澤。


  軒轅佑澤方才一直心不在焉,他的腦海里總是浮現著那天在紅袖樓里遇到的那個女子,他總覺得那個女子的某些地方有些像洛九卿,只是這話他卻不能對任何人說,只能悶在心裡。


  此時,聽到軒轅兆郢的話,又察覺到寧王的目光,他強打了精神,對軒轅兆郢說道:「太子殿下,赫明風不是已經死了嗎?」


  「他死了,可事情還沒有結束,」軒轅兆郢手指撫著茶杯邊緣,慢慢說道:「再說,現在不是也沒有找到他的屍首嗎?」


  軒轅佑澤微微挑眉說道:「殿下放心,莊園是我帶人前去,親眼看著點著的,那火那樣大,根本跑不出來的。」


  「世子說得的,根本沒有人跑出來,可問題是……」軒轅兆郢轉頭看著,似笑非笑的說道:「當時世子看到有人跑出來了嗎?」


  「這……不曾。」軒轅佑澤搖了搖頭說道。


  「這就不對了,」軒轅兆郢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既然這樣大的火,裡面的人斷然沒有不知道的道理,能夠被赫明風帶入京城來,也是有些身手和手段的,如何會一點聲息也無?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軒轅佑澤這才明白他顧慮的是這個,不由得一笑說道:「殿下所說有理,可是,有一點,我忘記向太子殿下說明了。」


  「噢?」軒轅兆郢問道:「是什麼?」


  「在放火之前,我派人在裡面下了蒙汗藥,我知道他帶來失必定不凡,為了引起不必要的爭鬥,弄出太大的聲響,就出了此招。先迷暈他們,再派人放得火,萬無一失。」軒轅佑澤的語氣了幾分狠辣,眼睛里的光芒閃動,像是嗜殺的惡魔。


  軒轅兆郢倒不知道還有這回事,他讚賞的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世子辦事周到,本宮佩服。」


  「殿下過獎,」軒轅佑澤笑容冷冷道:「為殿下做事,自然要盡心儘力。如今赫明風已經解決掉,殿下您是否考慮去見察哈圖?」


  軒轅兆郢思索了片刻,他心中明白得很,話雖然說得簡單,但是後宮之中的情況根本不像他所說的那般樂觀,以前的時候他還沒有這種意識,但是在近日,特別是在這兩次的事情之後,他明顯的感覺中,軒轅帝對他可不像是從前了。


  從前別說禁足,連重句都沒有一話,這段日子禁足不說,還去了一趟遠華宮,一想到那天晚上在遠華宮中所發生的事情,他就心底發寒。


  伴君如伴虎,他畢竟先是皇帝,才是父親。


  何況,現在線華容那個女人的子里也有一個孩子,雖然不知道現是男是女,但是總歸是一個威脅,看得出來,軒轅帝對這個孩子很是在意,而且他現在老當益壯,又沒有什麼病痛,能夠等到那個孩子長大也是未可知的。


  這種可能性,絕對不能有,一定要降到最低。


  他的心裡早已經打定了主意,聽到軒轅佑澤的問話,他便點了點頭說道:「好吧,那就約個時間,本宮去會會他。」


  「好,我即刻去安排。」軒轅佑澤說道。


  軒轅兆郢剛進了寧王府不久,軒轅耀辰就得到了消息,洛九卿不在,他就越發注意各府中的動態,他太擔心城中的什麼異常會與南疆有關,會牽扯到洛九卿,會威脅到她的安全。


  短短几日,軒轅耀辰就明顯瘦了下去,每天睡眠的時間也很少,大部分的時候不是在書房裡忙碌就是站在廊下看著天空,目光放在虛空處,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此時也是一樣,他正在廊下看著天邊舒展的雲,身後有人無聲走上前來,低聲說道:「王爺,太子出宮了。」


  「噢?」軒轅耀辰並沒有到詫異,軒轅兆郢的性子他最熟悉不過,如今解了禁足,他不到處耀武揚威,處處顯擺才算怪。


  「他去了……寧王府。」


  「寧王府?」軒轅耀辰的眸子猛然一眯,他立即明白,軒轅兆郢怕是和寧王府攪到一起去了,這樣一來更好,新仇舊恨,一起了結。


  「繼續監視,看他們有什麼異動,這段時間要盯緊一些,多安排些人手,不能有任何的紕漏。」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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