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不過這些已經不是我應該操心的事了。
我沒有給陸簫儀回電話，不回我也知道他會跟我說什麼，而那些話，我已經不能再去聽了。
簡單的吃了點東西，我就在客廳里干坐著，手機擺在前面，我在等顧斯承的電話。
雖然昨天他把話說的那麼冠冕堂皇，什麼不願再擴大版圖，不願同陸氏交壞，可是我相信，憑著一個商人的本能，他一定不會拖太久的。
他如果真的有他說的那麼良善，那顧氏在北城，就不會是現在這樣的霸主地位了。
我相信，他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動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今天我應該能收到消息。
果不其然，下午三點多，手機終於響了，來電顯示是一個我沒有備註的名字，歸屬地卻是來自於北城。
「喂？」我接起來，輕聲開口。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突然響起一聲輕笑，顧斯承略帶失望的聲音從話筒里傳過來，「你想了一天，好像也沒有改變主意？」
我握緊了手機，掌心被稜角硌的生疼，頓了頓，我「嗯」了一聲，平靜的開口，「對，不會改變，也不會後悔，顧總可以放心，不管最後是什麼樣的結果，我都不會怪你。」
「也罷。」
顧斯承似乎嘆了口氣，過了一會兒聲音恢復了初見那天的果斷乾脆，「今天下午顧氏開始對陸氏的客戶採取全方位攻勢，以更低的價格，更好的產品和服務將陸氏的客戶搶過來。另外，根據你昨天給我的財務數據，我決定對顧氏在海外的投資進行碾壓式打擊，等著看吧，最遲明天晚上，陸氏的股票會跌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我咬住嘴唇，沒有說話，忽的聽到電話那頭顧斯承帶著笑意問我，「小姑娘，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決定了嗎？」
我說是的，我決定了，一切按照你說的來，我相信你的商業直覺。
說完我就掛斷了電話，捂著嘴不想哭出來，可眼淚還是不住的往下掉。
這一切的開始，意味著我人生前半部分的結束。
所有的意義都將變得沒有意義，我否定了曾經所有的故事，也否定了自己。
下午，我給陸家座機打了個電話。
電話是喬正晴接的，「喂，你好！」
「你好。」電話這頭，我彎了彎嘴角，輕輕一笑。
「阮棠？」喬正晴頓時變了語氣，有些厭惡的說，「你打電話幹什麼！」
「我畢竟也曾是陸家的人，打個電話問候一下陸簫儀的奶奶，也在情理之中吧，」我笑著說，「倒是你，一個表親無緣無故的在陸家住了這麼久，也不怕惹人閑話。」
「你！」喬正晴一時語塞，停了兩秒才憤憤的說，「我怎麼樣跟你有什麼關係！」
「也是，跟我有什麼關係，而且對你來說，可能讓別人說閑話，是你巴不得的事吧！」
喬正晴的語氣陰沉起來，「阮棠，我警告你，你最好……」
「好了，跟你開個玩笑而已，」我輕快的說，「說正事吧，我打電話主要是想請老太太喝個茶，勞煩你轉告她吧，明天上午十點，我在鎮寧路松香茶館等她。」
「哼，憑什麼你邀請，奶奶就要去見你這個毒婦！」喬正晴不屑的冷哼，「你以為你是誰？沒有一點利用價值的下堂婦而已，你要是想哭著喊著求奶奶讓你回陸家的話，你還是省省吧！」
我笑了笑。
「毒婦這個稱謂，你現在叫還是太早了。不過我倒也擔的起，」我悄然嘆了口氣，再開口，依舊是不疾不徐，「你最好把我的邀請告訴老太太，不然後果不是你能承擔得起的。」
說完我就掛了電話，沒有再聽電話那頭的喬正晴開口。
下午，我關掉手機，若無其事的去了讀大學的時候經常去的小吃一條街，街道的盡頭是一家麻辣燙小店，那時候我格外喜歡吃這一家的麻辣燙，在大學里的兩年，我來這裡的次數不計其數。
自從坐過牢之後，我就刻意的不再觸碰和大學有關的任何東西，就連偶爾坐車經過這裡，看到大學的校門，我都別過臉去不敢看，更別說來這裡嘗嘗舊日的味道了。
「呦，丫頭來了？好幾年沒見你了吧！」
一走進門口，煮麻辣燙的老奶奶就認出了我，高興的跟我打招呼，「想吃點什麼，奶奶給你做！」
心中百味交雜，我差點掉淚，強忍著哽咽笑了笑，說，「奶奶，我就要一碗麻辣燙，多放辣椒和麻醬，少放油。」
「多放辣椒和麻醬，少放油！」
老奶奶幾乎和我同時說出來，我愣了一下，咧開了嘴，露出許久以來第一個簡單而純粹的笑容。
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牆上的風扇扇動著燥熱的風，我卻沒了曾經的浮躁，沉寂的坐著。
店裡來來往往的，都是學校里的學生，他們臉上有著稚嫩的笑容，和無窮無盡的力量。
我看著看著，不由得看痴了。我想起曾經的自己，也是這般模樣，哪怕那個人從不看我一眼，我都充滿希望的繼續撞個頭破血流。
那時候還年輕啊，人生充滿了無盡的可能性，最不缺乏的就是野心。可是不過短短几年的時間，我竟坐在這裡，成了自己從來沒有想過成為的那種人。
生活被我過成了這個樣子，我想我應該是很失敗的吧。
老奶奶很快就把一碗麻辣燙端上來了，還給了我一瓶水，感嘆的看著我說，「一眨眼，小丫頭就長成大姑娘了，歲月啊！」
我抿嘴一笑，「可是奶奶還是跟以前一樣年輕啊！歲月對您是不管用的！」
老奶奶被我逗的合不攏嘴，一個勁的搖頭，「哪能呢，哪能呢！」
門外很快又來了學生，老奶奶忙活著去招呼了，我悶頭吃麻辣燙，熟悉的味道，如今卻辣的我滿頭大汗。
很久不吃辣了，如今竟也受不了了。
拿紙巾擦汗，擦著擦著眼淚就掉下來了，我慌忙擦凈，深吸一口氣，仰起頭來，苦笑。
真是太辣了。
作者的話：連續半個多月忙的昏天黑地，也沒時間寫更新，終於有了好的結果，手上的課題順利投產，得了幾萬塊獎金和半個多月的假期，開心～今天開始恢復更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