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本人不賣笑

  芳壽殿


  蘭妃早已恢複情緒，想起聖天帝曾對自己說過的話，在歌舞稍歇之後，儀態優雅地對眾人說："各位使臣遠道而來聖天，一路之上也見過我聖天風情。今日來到洛都，須好好領略聖天文化。"

  說完，落座，目光有所期待地看向女眷之中。


  洛都名門閨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是不想做這個出頭鳥。


  隻有李相孫女李若柳起身拂袖："民女不才，願上台表演。"說完，在眾目之下，走向水榭。


  周冰雁看著那女子挺直的背影，又望向七皇子一眼，美目流轉，怔怔出神。


  李若柳站在水榭之上，目光幽幽地看向歐陽若然，暗暗地想，不搏一回，我總是心有不甘的，哪怕，我此生隻有這麽一次機會在你麵前一舞，我也就死心了。那人卻隻是低首喝酒，並不在意她深情的目光，李若柳諷刺一笑，為什麽連個眼神也不肯給我。哪怕隻一個眼神，我也會如飛蛾撲火般為你而生為你而死。


  女眷之中，又有一人站起身："民女願為撫琴。"正是周冰雁。


  蘭妃欣然點頭。


  水榭之中，便有了兩人。


  周冰雁紫衣翻飛，輕輕坐在榭邊，雙手撫琴，李若柳綠衣旋轉，姿態優美。


  聶流蘇打了打哈欠，不屑地眯了眯眼，切，都老掉牙了。想他南越太子，自是賞美無數，這等琴聲舞步早已看了不知多少遍了。


  煩不勝煩地看向羅西，卻見那廝狐狸眼一眯，正點頭打瞌睡。再去看那少女，一手支頤，不知在想什麽。


  蘭雅手指在腿上輕叩，真是見識了什麽是古曲美人，舞跳得不錯。琴嘛，也很催眠。


  一舞之後，琴音也止。


  芳華殿上，巴掌聲了了。


  最美的已經看過了，還有什麽期待。


  聽著寥落的掌聲，李若柳身子輕顫，周冰雁麵色如常，麵帶微笑，隻有袖中的手指狠狠地掐著手心。妒忌和憤恨象瘋草一樣在心中瘋長，讓她忍不住想要殺戮，她迫切地想讓鮮血來清除內心的無助和淒涼。

  周冰雁的維護者之中有人不滿了，連曾經的洛都第一美人都無法吸引殿中權貴們的注意，特別是南越太子，聖天七皇子，和大楚丞相羅西眼裏隻有那個女子了，那她們還有什麽奔頭？現在她們要一致對外，隻有那個女子出了醜，眾人也許就會明白，麵皮再美，裏麵都是草包也是不行的。


  於是，有人站起身："蘭妃娘娘，傳聞迦羅巫主才情卓然，不知我等可有機會大飽眼福？"

  蘭雅直起身子，貓眼閃閃，看著那個挑釁的女子，美目流轉，笑意盈然。


  蘭妃看了過來，目露詢問。


  蘇天也抬起低著的腦袋，灰褐色的眼睛如利箭般射向那說話女子，隻一瞬，又低下頭，做低眉順眼狀。


  挑釁的女子隻覺全身無端一涼，瑟縮了下，身子又沒有那種不適感了，抬頭挺胸。


  聶流蘇輕笑出聲，哎呀，好玩的來了。歐陽夜目露期待地看向女眷之中，他好想看看小雅跳舞會是什麽樣子。


  蘭雅站起身子，貓眼盯著那不知死活的女子，輕言輕語，卻字字如刀："我蘭雅並不是歌姬舞女，為何要上去表演？聖天泱泱大國，難不成連個會唱歌跳舞的也沒有，那不是惹人笑話。抱歉，蘭妃娘娘，蘭雅不會賣笑，更不會賣弄，所以失禮了。"

  你讓我上去蹦達，我就去蹦達，那多沒麵子，你們不是愛現嗎？我讓你們現去。我蘭雅豈是你能挑釁的，笑話！


  "你，你，蘭妃娘娘，你看她說的。"那女子手指輕顫，想哭又不敢哭的樣子。


  聶流蘇看得分明，噗哧一聲笑得前仰後合。哈哈，說得好，賣笑的？

  蘭雅的話更是把剛剛上水榭表演的洛都一才女一美女損得地縫都找不出來，兩人都是麵色青白，目光含淚。


  蘭妃也讓那話咽得氣都順不上來。


  正糾結時，外麵有人唱諾："聖旨到！"

  眾人起身下跪，算是解了蘭雅的圍。


  聖天帝身邊的大太監走進殿內，深深地看了眼蘭雅一眼，展開聖旨開始宣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