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不好意思,本相拉肚子
聖天帝一馬當先地帶著七皇子歐陽若然,歐陽夜進了密林。洛都大臣自是尾隨而上,洛都名門閨秀也是不甘落後換上騎馬裝,嬌笑地跟了上去。話說,聖天本就是馬背上的國家,不管男女老少,都會騎馬射擊,民風也較為開放,女子也可象男子一樣拋頭露麵,甚至經商。是以女子騎馬狩獵,也並不稀奇。
馬聲嗒嗒,聶流蘇打馬過來,對著蘭雅展顏一笑:“蘭王請!”
蘭雅自是回以一笑,晃花了聶流蘇的眼:“南越太子請!”
說著一夾馬背,卷土絕塵而去。江玉壺深深地看了聶流蘇一眼,隨著步殤跟上蘭雅。
聶流蘇站在身後,笑意漸消在眼底。
身後有人打馬上前,輕聲說:“太子殿下,都安排好了。”
聶流蘇點頭,正要打馬進入密林,卻聽見身後傳來他最為討厭的聲音。
“哎呀,南越太子等等本相。羅西不才,剛才突然拉肚子,來得有點遲了。”
正是羅西和楚燕兒帶著身後的一大幫仆從,陰魂不散地貼了上來。
聶流蘇那比女人還美的一張臉上一陣扭曲,拉肚子?這個羅西說起謊來眼都不眨,也不知道貓在一邊看了多久的熱鬧。見沒熱鬧看了,便冒了出來!
“大楚丞相這肚子拉得真是及時!”聶流蘇優雅地翻了個白眼,似笑非笑。
“嗬,說得本相都有點不好意思了。”羅西以袖遮麵,狀似無臉見人。
楚燕兒背地裏伸伸舌頭,做出個嘔吐的表情來。
“無事的話,那本太子就先走了。”聶流蘇不想跟這廝多作糾纏,作勢要走。
“哎,哎,太子殿下,本相不識路!麻煩搭個夥!”羅西舔著臉,湊上聶流蘇跟前,生生地攔住馬的去路。
剛才放獵物時,他可看清楚了。當他羅西是傻子,那些哪是獵物,不小心成了別人的獵物倒是真的。看看自己的仆從,沒有一個是高手的,何況還有楚燕兒這個什麽都不會的笨蛋公主。再看看人家南越太子,乖乖,都是高手啊。跟著聶流蘇走,小命有保證啊!所以他打定主意了,非賴上聶流蘇不可了。
聶流蘇錯愕地掃過羅西身後的人,楚燕兒羞愧地低下頭,這個無賴,她可不認識。
無語問蒼天,聶流蘇心想,我說不行,你會不跟著我嗎?隻得點頭,率先打馬而去。
羅西笑得無比風騷,無視南越太子的隨從一個個拋來的白眼,紫袖一揮,示意隨從們跟上。
密林深深,遮天蔽日的高大古木掩住了濃烈的陽光,林子裏又暗又涼。
蘭雅,步殤和江玉壺騎馬走在林間,不時用刀砍下偶然擋住去路的樹枝。
周圍太安靜了,靜得隻有他們三人的呼吸聲。
奇怪,我們明明是跟在皇帝屁股後麵進來的,可是找了這麽久,老皇帝跟那幫人象消失了一樣。江玉壺一雙丹鳳眼從樹枝間一一掃過,打起所有精神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哼,這次狩獵,我才是那個真正的獵物。”蘭雅貓眼微眯,靠在一棵樹上,靜靜思索。
這是一個精心設計好的局,自她接到聖天帝的聖旨之時,一張大網就撒開了,就等她入局,而聖旨已不,她進也得進,不進也得進。真正在幕後布局的就是聖天帝。他高高天上,冷眼旁觀,就看她這個棋子如何掙紮。
“那我們回去吧?”步殤輕輕地說,到了現在,他也明白了。
“晚了,從我們進入這林子開始,遊戲就開始了。開弓沒有回頭箭,隻有走下去了。”江玉壺看著蘭雅泠靜地分析局勢,仿佛談論的是別人的生死,突然噗哧笑出聲來。
“我說,你這女人,能不能象平常女人一樣知道真相之後,發出驚呼啊哭啊鬧啊什麽的?然後,我好表現表現我的男子氣概。”他擰著眉,懶洋洋地坐在馬上,狀似苦惱。
“我不會,要不你教教我?”蘭雅瞄了眼江玉壺,嫵媚風情盡顯。
正在談笑間,一張大網似從天而降,衝著蘭雅兜頭網下。
蘭雅起身,飛虎爪拋出抓住根樹枝,身子跳起,唯有身上的馬還立在原地。
網撒上馬身,上麵滿是倒剌,馬兒吃痛,在原地撲跳了幾下,發出幾聲哀鳴,倒地而死。
蘭雅掛在空中向下一看,馬身上流出黑血,撒網的那人必是在倒剌之上塗滿了毒液。
一網撒下,周圍又是一片安靜。
“有種的就出來吧!縮頭縮腦地算什麽!”江玉壺一雙利眼看了看四周,冷喝出聲。
他話音剛落,就有細如牛毛的銀針泛著青光,鋪天蓋地地迎麵而來。
步殤和江玉壺紛紛棄馬,飛身上樹,掏出身上的兵器一陣敵擋。
銀針如蝗蟲過境,密密麻麻地釘在樹上,馬身上,因為樹林過密,三個人尚不曾受傷。
銀針剛過,幾十個衣著破爛的奴隸便把他們圍在中間。
江玉壺一手巴在樹枝上,晃來晃去。
“劫財還是劫色?劫財的話,去找皇帝老兒,劫色的話,就別怪小爺不給你們麵子了。”話聲剛落,一運內力,在樹枝上一彈,釘在樹枝上的一排銀針便順著他的力道飛射而出。
當場便有幾個人倒地而死。送我的,除了金子,其他的都還給你們!
奴隸打扮的殺手並不出聲,隻是一味地殺殺殺。
蘭雅的飛刀輕旋幾個身,便有幾人倒在地上。
一個奴隸撮起嘴學著小鳥兒“啾啾”幾聲過後,更多奴隸打扮的人冒了出來,把三個人圍得更加嚴實。
江玉壺抽空大喊了聲:“快離開這裏!人越來越多了。”“往哪邊走?”步殤頭上也開始冒汗,人太多了,空間也有限,這樣打下去,體力上也跟不上。
“往東走!”蘭雅冷靜地開口,出口已被聖天的侍衛封鎖,一麵是水,一麵是崖,隻有東方,是山。
不過,布局人要的就是這個結果,把他們趕入大山中,是生是死,都與他無關,不是嗎?兵部尚書周清負責獵場安危,豈能讓她安然活著走出去!東麵,必順走,也不得不走。
“那還等著幹什麽?”江玉壺大喝一聲,領頭便向東衝去。
奴隸殺手自是緊追不舍。
片刻之後,聶流蘇和羅西走到此處,看到滿地的鮮血和奴隸,對視一眼,皆是心中了然。
聶流蘇靜靜地看了看釘在樹木上的銀針一眼,露出一張顛倒眾生的笑來。
“看來,聖天有人是真的容忍不了!”為帝者,怎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威脅帝位的因素?哪怕,他現在並不會有所行動,不代表,他不會放縱手下的人行動。不過,這樣也很好,不是嗎?隻有讓那個女子看清事實,走投無路,才能逼得她乖乖地來到他的懷裏來。他聶流蘇的懷抱永遠為她打開。
這就是為什麽他知道有人會在獵場對蘭雅不利時,他並不阻攔的原因。先讓她走投無路,然後聶流蘇如天人一般給出一條生路,輕而易舉就能奪得那個女子的芳心。
嘖,南越太子果然虛偽做作,無人能及啊!說是喜歡人家,卻又在人家身後看著人家被追殺而無動於衷!羅西搖頭晃腦,低歎出聲。引得聶流蘇怒目而視。
楚燕兒撇嘴:“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樹影幢幢間跳下來一個人影來,跪在聶流蘇腳下。
“太子殿下,蘭王帶著兩上小廝往東而去了。”“哦。”聶流蘇揮揮手,那人又隱入樹葉間。
“要跟去嗎?”楚燕兒小小聲地問羅西。
“怎麽你怕了?”羅西似笑非笑地看著楚燕兒。
楚燕兒讓那目光一激,立時挺起小胸膛,強自辯道:“怎麽會?”聶流蘇顧不上理這對活寶,順著部下作的暗記,一路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