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各方雲動
聶流蘇不管那麽人如何爭鬥,一手攬著蘭雅的腰,便示意四個人朝南越飛。
灰衣人輕易地越過眾人,於軟榻之下一手托起,顛了幾個,聶流蘇和蘭雅便從榻下翻滾而下。
翻滾間,蘭雅手挾飛刀,薄如嬋翼的刀發出清冷的光,帶著無上的殺氣,鋪麵向著灰衣人射去。
聶流蘇麵帶寵愛地對她一笑,腳下不停,堅定地向南越而去。
灰衣人左手輕拂,輕而易舉就把飛刀挾在手中,毫不遲疑地追了過去。
“他追過來了?”
蘭雅轉身又幾記飛刀,對聶流蘇回以一笑,聳了聳肩。
聶流蘇一身藍衣,意態風流,和蘭雅攜手雙雙站在山頂。
底下眾人激戰正酣,有人倒下,也有人死去。
血色彌漫,刺鼻的鮮血漫過這方天地。
歐陽若然和灰衣人飛至山頂,和聶流蘇對視。
“聶流蘇,現在離去,還不晚!”
“本太子偏不!”聶流蘇輕輕轉身,紅唇微勾,在前方,南越大軍正披星戴月地趕來,塵土四起。
話不投機,雙方自動起手來。
聶流蘇藍衣風流,形隨意動,手持玉笛,上下翻飛。
灰衣人身姿飄浮,如影隨形地跟隨。
幾招之後,聶流蘇臉色越加蒼白,身子一側竟讓灰衣人打落山頂。
蘭雅抽出袖間的紅色軟鞭,輕輕轉身,如蛇般探向聶流蘇的腰間,隨手綁在一邊的樹枝間,漫條斯理地:“用不著這樣吧,本王和你們回去就了。再,南越太子畢竟救了本王的命!”
罷,跺跺腳,嬉笑顏開對歐陽若然燦然一笑,率先走在前麵。
聶流蘇,我隻能幫到這個份上了,以後就要看你自己了。
大楚丞相羅西一路遊山玩水,好不快活。
路上遇到打劫的若幹,他毫不在意。早在出了洛都不久,他就接到大楚紅絲送來的情報。煙雨樓放出消息,江湖上黑白兩道皆知,大楚的風流丞相帶著滿滿幾車黃金,返回大楚。這怎麽不讓路上專職打劫的沸騰起來!
可,狡猾的羅西早就暗中把黃金分成幾批,從水路,小路,山路運回大楚。而他馬車後麵跟著的不過地幾車木頭而已。
至此,這一場驚動天下的蘭王失蹤之事在各自的算計中落下了幕!
而遙遠的大楚,楚國二皇子楚梵天在昏迷不醒半個月之後,終醒了過來。
楚皇不過四十五歲,俊眉朗目,儀態不凡,正靜靜地站在窗前似有所思。聽到向身後的動靜回過身來,豎起眉看著那個臉色蒼白的兒子,淡淡地開口。
“你醒了?”
“母後呢?”
楚梵天掀了掀身上的錦被,就要起身下床,象沒看到楚皇布滿風雨的臉,更沒聽到那人的話。
“你還知道母後?為了那個女子,你半條命都沒了!你眼裏,隻有她了。哪有父皇母後的存在?!”
楚皇覺得自己簡直就要暴走了,俊臉沉沉,為自己的兒子感到無力。
半個月前,楚梵天讓三十六騎抬著回到大楚,呼吸皆無,好懸沒把楚皇和皇後嚇死。後來,才知為了那個聖天蘭王,最心愛的兒子竟然吃了大力丸,那種死士為了最後一擊才吃的藥。這能不讓楚皇氣炸了肺?!
“父皇,兒臣的事不需要別人不操心!”
楚梵天站在地上,腳步不穩,卻仍然挺直身子,灰褐色的眼睛都不馴!
父子兩人,無語相對,一個狂放霸氣,一個沉穩內斂,都不服對方。
對峙之時,殿外響起一個婦人輕柔的嗓音:“可天兒醒了嗎?”
來人不過三十歲左右,雲發高挽,淡掃娥眉,溫溫潤潤的雙眼,似柔情似水,有萬種心情想要訴。皮膚白皙,舉首投足之間,清雅高貴,青蔥的玉手之上,托著一個晶瑩的小盅。正楚國皇後蘇夢。
這對相對的父子這才消了各自的眼神,裝作若無其事地走開。
“母後!”楚梵天眉眼含笑,一掃剛才的陰鬱忙迎了上去。
“天兒,這燕窩,你快趁熱喝了!”
蘇後見自己的兒子步子尚且不穩,忙歎息一聲心疼地扶了過去。直到眼巴巴地看著他吃完整盅燕窩,這才心滿意足地露出一快樂的笑來。
“天兒,都幾年了,你都不想母後嗎?”
“在燕兒陪著母後,兒臣很放心。”
楚皇冷哼了幾聲,他都在這杵了半天了,這娘兩忙著打得火熱,也太無視他了吧!
蘇後身子輕抖了幾下,低垂下眼睫,再抬首時輕輕地對楚梵天露出一個淡雅的笑來。
“天兒,你先休息,母後過會再來看你!”
言罷,不等楚皇有所反應,快步走出殿門。
楚皇目光柔和,不理楚梵天,當然追了上去。
看來大楚帝後不和,卻由來已久。
“夢夢,事情都過了這麽久了,你還不能原諒我嗎?”
楚皇眼見那個美麗的身影越走越快,神色哀哀地開口。
蘇後的背影一頓,神色淒楚地開口:“若不你執意迎回那個女人,天兒就不會被人歹毒地扔進森林裏,與野獸一起長大。若不那個女人和她的兒子,天兒怎麽會九死一生逃到聖天進了鬥獸場。這一切,都因為你!”完,她抹了把臉上的淚水,身形狼狽地向前去了。
楚皇臉色愴然,一拳打向身旁的柱子。
楚梵天站在窗前,他在等,等那個從聖天飛來的紅絲。
他不在身邊,也不知她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