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哀莫大於心死【3】

  汪武順著閻羽手指的方向，默默地看著郭山父子倆。


  郭澤打了個寒顫。


  「表弟，你可要想清楚了，為了一個女人，大義滅親，值嗎？」郭山只能拋出自己僅剩的一點籌碼：「血濃於水啊！」


  「表的。」汪武淡淡地回答道。


  「……」郭山。


  但汪武雖然與郭山劃清界限，卻不代表他真的敢對郭山動手，畢竟郭山的職位不低，他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上頭調查下來，汪武也有點扛不住。


  徐碧雲沒有特意去看汪武，卻注意著他的反應，她倒想看看，這個口口聲聲說愛自己的男人究竟會怎麼做。


  郭山沉聲道：「表弟，你真要幫著這女人？」


  「我不想出手，你自己帶著郭澤下山吧，此時我就當沒有發生過，你們以後也別再來峨眉山了。」汪武擺了擺手，背過身去。


  郭山臉色鐵青，卻也無可奈何。


  他知道這思苦庵里不僅僅只有徐碧雲這一尊大神，而連汪武都站在自己的對立面，至少今天他沒有任何糾纏下去的能力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兒子，我們走！」郭山眼中含著恨，背起奄奄一息的郭澤，便往山下走去。


  汪武道：「鍾義，帶著你的人送郭州長下山。」


  「是！」鍾義立馬帶著所有手下，跟在郭山的身後，說是送郭山，但沒有人出手幫郭山背郭澤。


  等到不相干的人走了以後，思苦庵外只剩下徐碧雲、汪武、閻羽三人。


  閻羽感覺氣氛尷尬，乾咳兩聲道：「那啥，我肚子餓了，先進去繼續吃飯了……」


  徐碧雲卻是哼了一聲，搶在閻羽之前就走進思苦庵里了。


  閻羽反而不好意思離開了。


  汪武等到徐碧雲走了以後，才默默地嘆了口氣，坐在思苦庵外的石階上，滿臉愁容。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閻羽在一旁，無語地望著汪武這個糙大漢在那兒吟詩。


  看來二媽媽把這位總指揮官傷得很深吶！

  他忍不住說道：「汪叔叔，強扭的瓜是不甜的。」


  汪武就等著閻羽開口安慰呢，他一把把閻羽拉到身邊坐著，模樣像認識很久的鐵哥們兒似的，摟著閻羽的肩膀說道：「小羽，你還年輕，感情的事情你不懂。」


  「我……應該比汪叔叔想的要懂一些吧？」閻羽弱弱地說道。


  汪武慘然一笑：「你才十八歲吧，還沒有談過戀愛吧？」


  「我已經有四個女朋友了。」閻羽把秦朵兒、溫慕婉都算進去了。


  「……」


  汪武的心更痛了。


  自己都四十好幾了，別說女朋友，連女人都沒碰過。


  他就對徐碧雲一往情深吶！

  閻羽苦笑道：「汪叔叔，您和我二媽媽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呀？」


  汪武似乎早就準備好傾訴了，只見他眼神滄桑，臉色無奈地點起一根煙，緩緩說都：

  「當年，我還是一名特種兵的時候，在東南亞執行任務，一不小心受了傷，當時你二媽媽也只是一個雇傭兵，是她救了我，我們倆在東南亞的海島上養了三個月的傷，都對對方生出了情愫，你二媽媽希望我留下來，加入他們的組織，和她雙宿雙棲，但我有使命在身，傷好了以後，不得不離開你二媽媽，回來報效祖國。」


  「你二媽媽認為我的事業心太重，在我的心中，大愛勝過小愛，縱使她也還愛我，卻死了心，於是來到了思苦庵削髮成尼，我得知此事以後，便想著將來退休以後，再來找你二媽媽，完成當年的夙願，如今我已然達到了這輩子最高的高度，便回來尋你二媽媽，卻不想……」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啊！」


  閻羽：你丫講故事就講故事，能不吟詩嗎？


  汪武滿臉委屈地說道：「小羽，你說你二媽媽是不是還跟我置氣呢？」


  閻羽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其實他知道汪武和自己說這麼多，就是想從自己身上找突破口，重新讓徐碧雲回到他的身邊。


  只不過，閻羽是站在徐碧雲這邊的，從他的角度來看，汪武的確傷徐碧雲傷得很深。


  「汪叔叔，從你離開二媽媽到現在，恐怕有二十年的時間了吧？」閻羽說道。


  汪武點了點頭：「二十一年了。」


  「你知道女人的一輩子有幾個二十一年嗎，那過去的二十一年，本來是一個女人最美好的年華，但卻因為你所謂的『夙願』，我二媽媽卻在這深山老林當中浪費了最好的年華，你欠二媽媽的，不僅僅是這二十一年沒給的感情。」


  「或許一開始二媽媽進入思苦庵，是為了躲避凡塵俗世，不去考慮和你的感情，但這麼多年過去了，二媽媽或許早就看開了，你的感情對二媽媽而言，也未必和當年一樣重要了……」


  閻羽明白，其實二媽媽還愛著汪武的，否則今天汪武出現，她就不會轉身離開了，而是像揍郭澤那樣，狠狠地揍汪武一頓。


  但有一句話叫做哀莫大於心死，汪武想要重新追回徐碧雲，恐怕沒那麼容易了。


  聽了閻羽的話，一根筋的汪武陷入了沉思當中。


  許久，汪武才說道：「小羽，你說的不錯，我欠你二媽媽的實在太多太多了。」


  閻羽點點頭：「所以現在，暫時遠離，再慢慢接近，其實是個不錯的辦法。」


  閻羽也不希望二媽媽孤獨終老，汪武的為人還不錯，只要他能想通，相信兩人會過得很幸福的。


  「但是，你二媽媽如今深陷危機，我必須出手幫她才行。」汪武皺著眉頭。


  「汪叔叔說的危機，是地府組織的人？」


  「是的，我聽說他們已經派了五十名世界頂尖殺手，還有十名八極門強者，潛入峨眉山了，這些人窮凶極惡，全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兒，雖然他們不可能是你二媽媽的對手，但是……」


  閻羽打斷道：「汪叔叔不用擔心了，地府組織派來的人，我已經送他們回老家了。」


  汪武一驚：「哪個老家？」


  閻羽指了指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