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假意
所謂的考校，其實也隻不過是凸顯蘇清鳶學醫的天賦。
畢竟蘇太師寵愛蘇清鳶，從小就為她請了最好的師傅來教習醫術，禦醫出的那幾道小小考題，難不住蘇清鳶。
蘇清凰看著蘇清鳶誌得意滿的神情，又看到蘇太師眼神裏不住浮現出來的欣慰和讚許，暗自冷笑。
她這個名義上的親爹啊，打得好算盤，區區一個太師府上的醫術考校，卻特意請來禦醫，無非是蘇太師有意讓蘇清鳶揚名。
這禦醫也是不負所望，問了幾個關於醫術的問題後，對蘇清鳶讚不絕口。
蘇清玥也趁勢吹捧起來：“清鴛姐姐自小聰慧，且極具學醫天賦，這整個皇城裏麵，誰能比姐姐更具才情，來日姐姐必定是要為太師府爭光的！”
“妹妹說笑了，太師府的子女並不是獨我一人，妹妹隻要加以勤奮學習，也能在醫術上突飛猛進。”蘇清鳶笑著說道。
“可是姐姐如此聰明，我就是再努力十年，都趕不上的。”
她們姐妹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無不體現姐妹深情，全然將蘇清凰冷落在一邊。
跟她們姐妹二人相比，蘇清凰此時看起來就像是個外人。
知曉這是蘇清玥的小把戲，想讓她不痛快，蘇清凰心裏不以為然，麵上卻浮現出一股落寞神情。
她垂著眼瞼，眸光黯淡下去，看起來略顯孤獨。
這便是蘇清玥希望看到的，她越發賣力吹捧蘇清玥，看著蘇清凰的表情，心生痛快。
孰料蘇清凰這時候突然開口，卻是對蘇太師：“父親，女兒也想像清鴛妹妹一樣學習醫術。”
聽到這話，蘇清鳶臉色一僵，蘇清玥管理不住表情，麵露諷刺：“這學醫，可不是一門簡單的活，更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學的。”
柳映雪也覺著蘇清凰實在不知好歹，不過礙著老夫人在此，她沒有開口。
蘇清凰眼裏充滿著毫不掩飾的豔羨，言辭懇切：“父親，女兒是真的想學醫，女兒也想同清鴛妹妹一般，為太師府爭光。”
這話倒是讓蘇太師麵色緩和許多，他一向以利益為先，任何能給他給太師府帶來利益的事情，他都會去做。
不過學醫的人，府上有蘇清鳶一個就夠了，蘇清凰學醫，可有可無。
蘇太師斟酌了一會兒，也沒準備答應。
這時候蘇清凰很合適宜的半垂下頭，幾乎是一瞬，眼裏就盈滿了淚水。
“父親可是嫌棄女兒不中用？是了，此前女兒被人陷害，為太師府蒙羞，父親是該以我為恥，可若是我學會了醫術，日後定然不會再被人輕易得手。”
聽她毫無顧忌提起被陷害的事情，涉事的幾人都暗暗心驚。
柳映雪更是目光嚴厲盯著蘇清凰，生怕從她嘴裏再蹦出什麽不該說的話。
禦醫畢竟是外人，聽見這麽多宅院之事，自覺不大妥當，於是主動請辭。
蘇太師差人將其送走。
回過頭來，蘇清凰仍舊用一副渴望期盼的表情看著他。
即便是蘇太師一心想著利用蘇清凰，看到自己女兒這幅樣子，也不免有些動容，何況讓不讓蘇清凰學醫，無關緊要。
正準備答應，蘇清鳶突然開口：“清凰姐姐，學醫並非如你想象中那般容易，即便是我，也要苦心鑽研才能通曉其中奧義，更不用說清凰姐姐你了。何況，姐姐學醫既是想為太師府爭光，屆時若是學無所成，豈不是掃了太師府顏麵？”
她這話一出，頓時打消了蘇太師準備答應蘇清凰的念頭。
蘇清凰的小小願望和太師府的利益相比，不值一提。
好個蘇清鳶！
果然比蘇清玥要狡詐多了，
可她卻不想甘願被人拿捏，思緒一轉，順著竿子往上爬，道：“清鴛妹妹何必在此揭短，我是比清鴛妹妹少了許多機遇，若是我有同妹妹一樣好的師傅們，想來也不至於淪落到被人陷害的地步。”
這話說者有心，聽者更是有意，柳映雪心頭七上八下，慌亂極了。
蘇清凰這丫頭是怎麽回事，竟然在老夫人麵前說出這種話！
說她沒有蘇清鳶條件好，那不是在拐著彎說她被苛待了嗎！
此時柳映雪少不得要開口斥責：“清凰，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幼時我便問過你願不願意學醫，那時你性子頑劣，硬是不願意安靜下來學習，如今見你清鴛妹妹學有所成，你倒反過來嫉妒，我平日裏可不曾教過你這些。”
這番話將鍋全部甩回給蘇清凰，同時將自己撇的幹幹淨淨。
“母親是否不喜我？”蘇清凰驟然相問。
話音剛落，柳映雪已經瞥見老夫人欲怒的表情了，她頓時不假思索應道：“我對你們向來一視同仁。”
“那母親如今一定願意摒棄前嫌，給我一個學習醫術的機會吧？”蘇清凰反問。
柳映雪臉色一下僵住了，她沒想到蘇清凰這丫頭竟然給她下套！
見她神情變換，蘇清凰暗笑，她倒要看看，這個“仁慈”的繼母會怎麽彰顯自己的大度。
到底是掌權許久的太師夫人，很快她作出了反應，麵上帶笑：“清凰，這學醫的事情，向來是任由你父親做主，也隻有老爺最適合評判你到底有沒有資質學醫了。”
她是知道自己拒絕蘇清凰的話會讓老夫人不虞，索性甩鍋給太師。
卻遭到太師一個淩厲的眼神，柳映雪心肝一顫，暗道不好。
這下可叫她兩頭都不是人了。
“你不必逞強，這太師府不需要人人都會醫術。”蘇太師明顯不看好蘇清凰。
一直在閉目養神的老夫人這時候開口了：“清凰既有那個心思，何不讓她試試。”
“母親，我不想做個無用之人，素日裏母親對我冷淡，縱是克扣衣食，我是心無怨言，可是在學醫這件事上，我希望母親公平一些，也不枉我尊稱您一聲母親。”蘇清凰可沒打算就這麽放過柳映雪，三言兩語又把話題引到柳映雪身上。
若說之前是無意，這次絕對是刻意的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