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為什麼而讀書
這個張擇端到底是怎麼回事,《清明上河圖》又是怎麼畫得出來的,如此千古謎題,看來要由自己來揭曉和破案了,真好。
武直心想。
回頭一看,花公公和張擇端已經一起站起了身來,先後離天王堂而去。
武直也不攔他,雖然心裡有想法,但畢竟沒那麼功利,且隨他去罷,該來的自然會來,該走的自然會走,不用勉強。
否則,太過於急進與功利,一切都將變得沒意思。
會累。
還是順其自然的比較好。
老天既然把張擇端送到了自己面前,武直相信,就算自己不再去碰他,張擇端也遲早會把謎題的答案雙手捧著送還給自己。
因為世事往往就是這樣的,就像是送上門來的女人一樣,你越是忽視她,不鳥她,她反而越是要撲入到你的懷抱。
你若越是上趕著追她,她反而要看輕於你,嫌你猴急,和你扭扭捏捏的,叫你就是看著,卻偏偏吃不進嘴裡。
天色已黑,夜幕降臨。
眾人把面吃了個一乾二淨,開始心滿意足的要聽金蓮唱曲了。
武直提前抽了個空去和金蓮說話,金蓮卻仍然不理武直。武直悶得很,索性也不聽金蓮唱曲了,直接去叫了趙七,讓他把打算辦學堂的人都聚起來,一起出了院門,隔著老遠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停下來說話。
有人發牢騷:「正聽曲呢,這會兒談什麼事情,真是的,明天再說也不遲……」
武直一聽就惱了,發毛道:「歌曲可以天天聽,但辦學的事情卻宜早不宜遲,一天到晚等明日,明日何其多?你們要是心不誠,趁早對我說了,免得我兩頭吃力不討好……」
武直一怒,其他人紛紛打圓場,趙七道:「先生,你千萬不要急,且不說這事是我們求你,就算是你來找我們辦學,我們也不敢怠慢呢,他那只是隨口一說,哪敢真誤事……」
「是啊是啊,我們怎麼可能心不誠……」那人也連忙轉著彎說好話道:「實在是先生你家娘子長得人又俏,唱的曲又好聽,一時迷住了我心竅……」
武直聽了,哭笑不得,臉上有了笑意道:「你們嘴上說得好聽,我卻怕你們當面叫我先生,背後叫我武大的,顯得人情淡漠,世事炎涼……」
眾人看武直笑了,他們便也跟著笑,氣氛瞬間便緩和了過來。
「不敢不敢!」趙七接過武直的話頭道:「看樣子先生似乎有點不高興,是不是鐵扉道人那邊出了點問題?受了他的氣?」
「是啊是啊,鐵扉道人一向不通情理的,脾氣臭得狠……」
「武先生,莫非你真是受了他的氣?難道這事成不了?」
一提到這個,眾人便七嘴八舌了起來,顯然在這個事情上非常的有共鳴。
同時他們也擔心起來,請鐵扉道人來辦學堂的事情成不了。
武直有沒有受鐵扉道人的氣?並沒有。
那麼,武直為什麼要在眾人的面前發火?其實原因有多個。一者是無意識的,因為金蓮自從中午之後就不再理他,讓武直莫名奇妙的就覺得煩躁。
二則是有意的,武直有意要擺出些教師的姿態來,不然,就算辦起了學堂,這各路家長的眼裡可能也沒有譜,不把他當回事兒。
搞不好就過河拆橋。
還有第三……
武直笑笑道:「鐵老先生的脾氣你們也是知道的,是頭號的倔強,他若認準了的事情,九頭牛也別想把他拉得迴轉……」
「是啊是啊,鐵老先生的脾氣的確是頭號的倔強……」有人附和。
「這麼說,十有八九是不得成了嗎?」有人心灰。
「這個……」趙七也有些急了,在察看著武直的臉色。
武直卻話峰一轉:「但是呢,偏偏我的脾氣也是這樣,我要認準了的事情,就必需得做到,我要做不到,我還偏不信邪了,非得搞到底不可,所以呢……」
「所以呢?」趙七急切的問道。
「所以,鐵老先生勉強算是答應了!不過,他有要求!」
「真的,他答應了?」
「要求,他有什麼要求?」
「第一個要求,所有由他教出的學子,學成后絕不能做官!」
眾人一聽,先是一喜,后又是一憂,因為他們擔心鐵扉道人會提出什麼古怪的要求,而讓他們或者他們的兒子沒辦法滿足。
以他們過去對於鐵扉道人的了解,別說,這種事情還真有可能。
結果一聽武直說出的第一個要求,果然,這不是強人所難、痴人說夢嘛!
「說笑!荒唐!讀書人讀成之後,不去做官老爺,難不成還回家種田不成?哪有這等混賬道理的?」有人激動的嚷。
「就是,要沒得官做倒罷了,若能有得官做哪有不做的傻子!」
「你們要是這般,不學也罷!」武直甩手就要走。他看不慣這些人一面又非要求著鐵扉道人,一面又把他當作是迂腐的另類一般看待的,世俗、勢利、盲目且低下的作風與眼光。
這便是武直發火的第三個原因。
他們對鐵扉道人如此,難保他們對自己是否真的心誠與友善。所以,初次打交道,得有必要敲一敲。
「別走別走,是我嘴漏……」
「武先生,不要見怪,不要見怪!」
眾人連忙拉住武直,又說一番好話,又苦惱道,鐵扉道人的這個要求實在是太叫人為難。
武直笑道:「這有何難?他自要求他的,你們卻答應你們的,鐵老先生要的是不作威作福只謀取私利的官老爺,你們的孩兒,以後定不是這種人,因此,怕個什麼?」
「如此說來,這倒使得……」有人道。
「誰說使得?哪有當官老爺的,敢打保票一定不作威作福,一定不謀取私利的,要是萬一作了,萬一謀取了,那該怎麼說?」
「也是也是,從來官爺見錢,如見爹娘……」
「只要能夠學成,肚裡有個墨水,不似他老子我這等泥腿子把式,整天只知道怨天尤人的,便算得好的,做不做官,且自由他……」又有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