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豬隊友

  武直惱了，耳邊響起了轟鳴，大腦恍惚間發木，一時間怒向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平底鍋狂揮，只聽哐當哐當一連兩三聲，雙方已硬接了三錘，武直整個人已經麻木，又是一揮，快若閃電，一鍋砸在那人的腦袋上……


  咚——


  武直感覺到自己手中的平底鍋似乎在打顫，大概是在為它終於證明了平底鍋的硬度的確是遠遠強過於人類的腦袋的這一命題而感到快樂，而轟鳴。


  撲通——


  那人直挺挺的栽倒。


  雙方暫停了幾秒鐘，氣氛壓抑。


  武直以為，對方這下子知道自己等人的狠氣了吧，肯定要知難而退、馬上逃跑，可是沒想到的是——


  「弄死他們！」


  為首的混混一聲嘶吼，抽出一把短刀來，眾混混如狂潮一般的撲上來。


  眨眼間，武直和李忠身上就挨了好幾下。


  混混們呈壓倒性的優勢，棄了倒地不起的老潘，對著武直兩人拳腳相向，棍棒亂舞，殺紅了眼。


  兩人險象環生。


  武直又挨了兩下，腳下一個趔趄，撲出幾步，單膝跪地。


  「啊——」


  突然只聽一聲凄厲的慘叫，武直心頭猛的一跳，回頭一看，一條鮮血淋淋的斷臂正落在自己的腳邊，斷臂手中還握著刀。


  空氣一下子變得非常的安靜。


  那個被老潘稱作為「王大人」的老者，手裡握著一把大砍刀，刀口上還淌著血，站在為首的混混面前，一動也不動。


  他也不說話。


  為首的混混面色煞白，滿頭大汗——他的手終於和他分家了！

  「快走！」混混咬著牙，踉蹌幾步癱倒在地。


  很快，眾混混就架著混混頭，一窩峰的離去。圍觀的群眾們也都各自搖搖頭，嘆嘆氣，小聲的嘀咕著些什麼，然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除了地上的血跡外，就好像剛才發生在青天綢緞莊門口的這樁血案根本就沒有存在過似的，社會的格局又恢復了常態。


  街道上的買賣繼續的進行，恢復了平日該有的熱鬧。


  熙熙攘攘。


  武直則在心裡在罵：


  靠！

  原來電視上演的全都是假的，一群亡命之徒怎麼可能三拳兩腳就被人給打得跪地求饒，狼狽逃跑呢，更何況，還是在他們人多勢眾的情況下？

  不是他們廢了你，就是你廢了他們。


  這種街頭的鬥毆，純粹就是在拚命，是亂斗，誰還和你講道理。


  唯一的結束方式只有一個，那就是，有一兩個人在混戰中被放倒。


  他們狠，你必須比他們更狠。


  而且，必須放了血，才可以見真章。


  「老潘，你沒事吧？」


  「王大人，我沒事，你不該出來的，那伙畜生，都是不要命的人，別看他們年紀小，一個二個做的，卻是常年在刀口上舔血的勾當……」


  老潘氣喘吁吁、心有餘悸的說道。


  混戰中，他早已經在武直和李忠的保護下爬到了綢緞莊的門口，雖然腳下挨了一兩棍，但也只是痛一痛罷了，總算是幸免於難。


  「兩位好漢，一起進去坐坐吧。」「王大人」朝武直兩人相邀道。


  「嗯。」


  四人一起走進青天綢緞莊。


  原來裡面還有二樓，「王大人」把手中大刀入鞘，放牆上掛好，請武直和李忠坐了，老潘很快就奉上了熱茶，並端上來兩大盤點心，四人圍著一張方桌子坐了，平靜心緒，邊喝邊聊。


  「感謝二位今天挺身而出，容我以茶代酒，敬你們一杯。」「王大人」舉杯道。


  「謝謝二位，要是沒有你們，今天我這條老命，怕是要被那伙兔崽子給結果了……」老潘也嘆口氣，舉杯道。


  武直舉起杯，喝一口熱茶暖一暖身子，剛才外面的那種血腥場面實在是讓人的心緒難以平靜，道：「說實話，我本來以為那伙人只是裝腔作勢的，嚇唬嚇唬一下人而已，不過柿子專挑軟的捏罷了，沒想到，他們卻這麼拚命，早知道這樣，我可真是沒膽子敢幫你們……」


  「是啊，武大哥，要不是看你上了，我真沒勇氣衝出來，我本來是打算，也躲在人群當中看一看熱鬧的，不瞞你們說，到現在，我的兩條腿還在打著哆嗦呢……」李忠也憨直的說道。


  「你個糊塗蛋，你還說。我問你，我們剛才為什麼要蒙面？」武直問李忠道。


  「這還不簡單嗎，怕被那群小王八蛋給認出來，找我們報復唄！」李忠脫口而出道。


  「你既然知道，幹嘛還把我的名字給叫出來？你看我剛才打鬥的時候，有叫過你的名字嗎？」


  李忠摸著腦袋使勁的回想：「不過，我只叫了你一聲武大哥，天下姓武的人那麼多，那群小王八蛋，應該不曉得你是誰……」


  「你雖然只叫了一聲武大哥，卻透露出來了我的李忠想要幫武直，卻被身邊摔倒在地的老潘給絆了腳，身上一下子就挨了兩棒，卻仍然不管不顧的，大吼一聲，將火鉗亂捅，將當先的一名混混胸口給捅出來一個血洞。


  另一名混混一愣，停了一停，將手中鎚子砸向武直，武直急促中已迴轉身來，手面？」武直問李忠道。


  「這還不簡單嗎，怕被那群小王八蛋給認出來，找我們報復唄中平底鍋一揮，硬接了他一錘。


  當——


  平底鍋發出渾響。


  那傢伙又是一錘朝武直面門錘來。名號，他們又偏偏是張府的人，有了這名頭，恐怕想找到我們並不難。」


  「哎呀，怪我怪我，武大哥，對不起……」李忠懊惱得跳腳，心情很沮喪。


  「嗯。事情都過去了，還管它做什麼。你這個豬隊友，記得下次機靈點。不過話說回來，要是沒有你幫我搞定一個拿錘的，在他胸口捅出個窟窿來，恐怕我的腦袋要麼會被他們砸扁了，要麼至少也會多一個大包，所以，歸根結底，沒你不行……」


  武直拿起茶杯和李忠一碰，然後扯下面罩，幹了一口。


  李忠見武直把面紗給扯了，自己也扯掉。


  老潘一喜道：「姑爺，原來是你們……」


  武直道：「是的，我這位哥們，早上過來訂了一身衣裳，我陪他一起過來，準備取了衣裳，去見他妹妹。沒想到，才走到門口，就又見到昨天那群小霸王……」


  老潘憂慮道：「王大人，今天你砍了那傢伙的手，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來報復，聽我一句勸，不如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個是非地，就把綢緞莊讓給他們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