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94

  193 宋明正的眼神一亮


  「對了,昨晚我去上課,看到柳月又過來了,她真的是來幫忙的?」宋明正問我。


  「嗯……是的!」我回答,突然想起昨晚在電影院看見楊哥和黃鶯的事情,就對宋明正說:「對了,昨晚,我在新世界電影院門口遇見楊部長和黃護士長了,他們一起去看電影的!」


  「哦……」宋明正的眼神一亮:「真的?」


  「是的!」我說。


  「你和他們打招呼了?」宋明正又問。


  「沒有,他們沒有看見我,我是經過那裡,順便看見的!」我說。


  「好,好,不錯!」宋明正站起來,在屋裡來回踱步,臉上竟然喜形於色。


  我看著宋明正,心裡琢磨,這傢伙是不是知道了楊哥和柳月的事情,他給楊哥做媒,其真正用意不在於巴結楊哥,而在於拆散楊哥和柳月呢?

  可是,我不是宋明正肚子里的蛔蟲,我無法知道他的確切想法,我只能猜測而已。


  看著眼前這個柳月曾經的男人,想起我昨夜和柳月纏棉的夢境,我的心裡莫名地妒忌起來。


  10天後,傳來劉院長被移交檢察院的消息,同時,又傳來市中醫醫院、腫瘤醫院、婦女兒童醫院的院長進去的消息,同時進去的還有這人民醫院和這幾家醫院的個別副院長、財務科長、辦公室主任和藥劑科科長。


  這下子,不僅僅是在衛生系統放了炸彈,就是在全市也引起了重大的轟動,成為大家上班時的主要話題。


  我知道,這枚重磅炸彈的導火索是我製造的,而點燃者,則是宋明正。


  這時,各種各樣的小道和非小道消息滿天飛,綜合起來大概是:劉院長被紀委叫去雙規談話,紀委辦案人員不說是什麼事由,只是讓他交代問題,結果劉院長以為是因為生活作風問題,那些女人把他告了,一口氣交待出76個女人,從部下的家屬到醫院女職工,從葯代表到交不起錢看病的有姿色的病人家屬,從實習學生到實習學生的母親,從做台小姐到在校大學生,從賓館女服務員到計程車女司機,無所不有,五花八門,令人眼花繚亂。


  結果紀委統統不認可,繼續追問,結果這老傢伙又犯暈,又開始交代建大樓吃回扣的事情,交代進葯拿回扣的事情,忽悠了一大圈才交代到點子上,交待了拿了學生家長10萬元進人的事情。這下子大了,紀委抓了條大魚,交待出的涉案資金達200多萬元!

  現在的貪官胃口大,貪污受賄200萬元,不起眼,那時,可是個驚天大案!劉院長立刻就被移交了檢察院。這位劉院長自知罪孽深重,但是還是想保命,想立功,一下子又檢舉揭發了其他幾個醫院的院長還有自己的業務副院長在一起大規模採購中共同受賄的事實,直接將那幾名人員弄了進去。


  那幾個驚弓之鳥進來后,也和劉院長一樣,摸不透是因為什麼事進來的,一氣胡亂交代,又是女人,又是賭博,又是貪污,又是受賄……最後,越交代越多,直接呼啦啦牽了一大串,都去檢察院作客了!

  在我的辦公室,陳靜同樣津津樂道和我談這個事情,她說:「據內部消息透漏,劉院長的落馬是因為一盤神秘的磁帶!然後,劉院長為了保命,交待出了一大串人員,可是,據我聽說,即使是這樣,劉院長的老命可能還是保不住,他的家已經被抄了,從他家裡翻出很多茅台酒,中華煙,還有金條、金項鏈、金戒指,在沙髮夾層里、天花板里,地板下的空心裡,翻出了很多鈔票,還有美金啊……」


  「你的內部消息很多啊,這麼具體,從哪裡知道的?」我問陳靜。


  「嘻嘻……我一個表姐是檢察院的……」陳靜得意地笑笑。


  「哦……近水樓台啊!」我點點頭:「你表姐這可是違反辦案紀律的!」


  「切——這年頭,不違反紀律循規蹈矩的有幾個?你少來了!這是我表姐和我一起住的時候,偷偷告訴我的,保密啊,不許對外說!」陳靜說。


  「自然,你放心,我不會說的!」我說。


  「還有,不僅如此啊,這案子越辦越大了,據說,很可能後面還有更大的魚!」陳靜壓低嗓門,湊近我,低聲說。


  「什麼?還有更大的魚?」我吃了一驚,瞪著陳靜:「什麼大魚?」


  「噓——你小聲點!」陳靜嗓門更低了,神秘地說:「至於是什麼大魚,我也不知道,我表姐不告訴我,說再說就真正是泄密了!」


  「院長再往上就是衛生局局長了,老天,不會是衛生局局長吧?」我看著陳靜。


  「誰知道啊!」陳靜小心地說:「這事可不能亂說啊,說出去是要負責的,這衛生局局長是柳姐的前夫呢,曾經跟著常務副市長做過好幾年秘書,下去做了副縣長,又回來的,在市裡也是有些根基的!」


  我想,這大魚絕對不是宋明正,這把火是宋明正親自燒起來的,他總不會引火燒身吧?

  不是宋明正,那麼,這大魚會是誰呢?

  我正琢磨著,劉飛來電話,說馬書記讓我去一趟。


  我忙去了馬書記辦公室。


  劉飛也在。


  馬書記見了我開門見山:「小江,我要去鄭州開一個華中報業發展經驗交流研討會,在會上要做典型發言,你給我整一個20分鐘的發言稿,這是會議的通知,發言稿的要求都在上面!3天之內給我初稿!」


  說著,馬書記遞給我一個文件。


  我忙接過來,看了看站在旁邊的劉飛,突然覺得不大合適,這給老闆弄發言稿一向是辦公室的事情啊,我插手,這不是越俎代庖嗎?


  「這——馬書記,要不,還是讓劉主任弄吧,劉主任一向弄這個很有經驗的,我從來沒有弄過,不懂啊,要不,就讓劉主任為主弄,我配合……」我說。


  「不行!我說讓你弄你就給我弄,哪裡來這麼多廢話!」馬書記一瞪眼,看了一眼劉飛,又對我說:「劉飛的思路太老套,根本就不懂報業經營,沒有新時代的報業經營思維和理念,整出來的發言稿老套路,沒有新意,你給我弄,我看看你有沒有什麼新思維……」


  劉飛站在旁邊,尷尬而又恭順地點頭笑著。


  我一聽馬書記這麼說,不敢再違抗,忙點頭:「好,那我儘快弄出來給劉主任審定!」


  「不用給劉飛,直接給我!」馬書記又說。


  「哦……是!」我忙點頭。


  「好了!去吧!」馬書記擺擺手。


  我拿著會議通知,忙出了馬書記辦公室,臨出門時,我看見了劉飛冷冷的眼神。


  雖然那冷很深很隱蔽,但我還是看出來了!


  我從來沒有弄過這種講話稿,拿著文件看了又看,上面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談新時期報業經濟發展的好做法和新思路。


  這好做法在哪裡呢?這新思路到底要咋個新法呢?


  我懵了。


  我沒有回辦公室,拿著文件懵懵懂懂下意識地去了市委宣傳部柳月的辦公室。


  這個時候,我唯一想到能指點我的就是柳月。


  到了柳月的辦公室,門開著,卻沒有人。


  我站在走廊門口看了看,走廊頂部的小會議室里正有人在開會,有人出來,門一開,我看到柳月正坐在裡面,還看到了馬書記的背影。


  馬書記怎麼跑的這麼快,比我來的還早!


  這時,柳月也看到了我,站起來,接著走出來,過來:「你怎麼來了?來,進來坐,我正在開部長辦公會的!」


  「哦……」我進來坐下:「大概要開過久?」


  「嗯……大概還得1個多小時吧!」柳月說。


  「那你去開,我在你辦公室等會!」我說。


  柳月說:「行,有什麼指示?」


  「沒有指示,有請示!」我揚揚手裡的會議通知:「老闆讓我給他弄一個會議發言稿,要有新意,我這不是跑來請示你了!」


  柳月一聽,忍不住抿嘴笑了,伸手:「把那會議通知給我,我帶進去,邊開會邊看這個!」


  我給了柳月,柳月轉身出去:「自己倒茶喝,在我辦公桌右下角第三個抽屜里有好吃的點心,自己拿,我繼續開會去!」


  說著,柳月沖我笑笑,順手把門關上。


  這樣,柳月的辦公室里就只剩下我自己了。


  我坐到柳月的座位上,感受著副部長的味道。


  我不渴,也不餓,卻想看看是什麼點心,就拉開柳月的辦工作右下角第三個抽屜,一看,忍不住笑了,都是棒棒糖。


  我來了興緻,剝了一個棒棒糖含在嘴裡,咂摸地有滋有味。


  我隨手翻閱柳月辦公桌上的記事台曆,看到今天的日期上面寫著:1、部長辦公會。2、國慶前後去北京送稿公關事宜。


  柳月要去北京送稿子,那一定是給中央級大報送稿了,其實我知道,送稿子是是個由頭,真正的目的是和中央級大報拉關係,請客送禮,為以後的宣傳打下鋪墊。


  雖說全國都在禁止有償新聞,可是,那些中央級大報的門檻還是很高的,地市級想要在上面發重頭稿,除非是大領導批示的重要典型,否則,不花點代價,是不可能的,這是上下皆知的潛規則。


  其實,上面天天抓整頓,指責下面的素質低,但是,真正的問題,並不在下面,而在於上面,就是因為上樑不正,下樑才歪的,正人先正己,自己做不到,卻要求下面的人做到,何以服人?

  其實,我知道,那些天天大講特講禁止有償新聞,樹立新聞職業道德新風的人,正是有償新聞、敗壞新聞職業道德的最大實踐者,正所謂賊喊捉賊。真正的大部分的幹部群眾是好的,風氣正是被那些所謂的少數精英所帶壞。


  我隨意又往前翻,翻到9月10日那天,看到上面用鉛筆寫著:1、教師節,送小傢伙的女友鮮花;2、看電影;3、小傢伙發的稿子,柳建國……


  我一愣,小傢伙,這不是說我的嗎,柳月原來背後自己稱呼我小傢伙了!

  194 嘴裡含著棒棒糖


  我嘴裡含著棒棒糖笑了,心裡覺得樂滋滋的,柳月不管怎麼稱呼我,我都高興。


  上面寫的這第一項,我知道,柳月的鮮花,被晴兒帶到學校宿捨去了。


  這第二項,看電影,是什麼意思?那天我和柳月還有老三蘭姐一起兜風了啊,然後再新世界電影院門前吃夜宵,沒有看電影啊,倒是看到了楊哥和黃鶯一起看電影,那柳月是什麼意思呢?


  還有這第三項,小傢伙發的稿子,柳建國。發稿子我知道,說的是我體驗在一線的稿子,柳建國,一定就是說的我文里提到的柳建國了,她專門提到柳建國,是何用意?


  我琢磨了半天,沒琢磨透。


  又往回翻了一頁,在9月11日,看到上面潦草寫了6個字:小傢伙!柳建國?


  小傢伙後面是嘆號,柳建國後面是一個嘆號一個問號,這又是什麼意思?

  我搖搖頭,不再翻閱台曆,轉而看著柳月的電腦,電腦沒關。


  柳月的電腦真好,嶄新的,我握著滑鼠,隨意看著。


  無意中,我看到一個文件夾,名字是:江月何年。


  我的心一跳,看看關死的房門,猶豫了片刻,點擊打開文件夾,腦袋急切地湊近電腦屏幕。


  柳月的文檔設有密碼,我打不開。


  很失望,可是不想放棄。


  我知道偷窺柳月的隱私不道德,可是,我無比的好奇讓我仍然想看一看柳月裡面都寫了什麼。


  但是,密碼阻止了我。


  我試著輸入幾個密碼,先是柳月的生日,失敗。


  接著我的生日,仍然是失敗。


  接著是柳月家的電話號碼,仍然是失敗。


  柳月辦公室的電話號碼,失敗!

  我辦公室的電話號碼,失敗!


  楊哥家裡的電話號碼,失敗!


  楊哥辦公室的電話號碼,失敗!

  楊哥的車號,失敗!


  楊哥的生日——我不知道!

  嘗試了半個多小時,我沒有任何收穫。


  我灰心喪氣地瞪著柳月的電腦,看著文件夾的名字:江月何年。


  年,月,何年?江月!

  我的腦子猛地一個激靈,立刻輸入我和柳月第一次醉酒發生關係的那天日期。


  老天!成了,原來密碼是我和柳月第一次做那事的時間。


  文檔打開了,我又瞄了瞄門口,像做賊一樣,急切地去看內容。


  柳月的文字很散漫,很隨意。


  我凝神去看:

  從來沒有給自己寫東西的習慣,不是因為懶惰,而是因為不敢面對自己,不敢剖析自己,是因為總想讓自己逃避,是因為不想讓自己在苦痛里糾纏太久太深……


  可是,無意中看到了小傢伙電腦軟盤裡的心語,觸動了內心的某一根神經,他寫心語,我也寫點吧,就當是自己和自己聊天吧。


  就隨便寫點吧,就當和自己閑聊,就當對小傢伙在夢裡聊天。


  我不敢稱呼他為「阿峰」了,即使是在我一個人,在我自己對自己的時候,也不敢,那會讓我才刺痛自己,可是,我還是想暗地裡找一個比較親密而又不傷痛我自己的稱呼,那就叫他小傢伙吧,這個稱呼很好玩,誰都不知道,只有我自己知道!


  看到這裡,我笑了,心裡暖暖的,繼續往下看:


  現在是深夜了,我卻還在辦公室里忙碌,剛剛弄完一個大型的材料,唉,好累啊,腰酸背痛,這個時候,要是有人給我捶捶背,揉揉肩,多好啊……


  這時候小傢伙可能早已進入夢中,擁抱著他的晴兒妹妹,我卻還在電腦前忙碌。


  看著窗外深邃的靜靜地夜空,看著天空中那皎潔的月亮,我心裡突然一陣潮湧,此刻,我想的盼的念的比誰都多,好像整個世界把我整個身心都抽走了……


  很多時候,在我一人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好脆弱,白日里堅強的外殼此刻彷彿被擊破,我靜靜地沉思著,內心情感的潮水涌動著,突然有一種想流淚的感覺。


  這麼多年,除了在小傢伙面前,我從沒有在任何男人面前流過淚。可是,在我一個人的時候,每當回憶往事,我卻總是止不住自己的淚水奔流,無法自抑。


  不知道有多少個這樣的夜晚,這樣的流淚了,我總想讓自己堅強起來,可是,總是無法做到。


  我想起了我的爸爸媽媽,想起了我的弟弟,想起了我愛的和愛我的人……


  在這樣的時候,我經常會痛徹心扉,我的天空我的心情是一片灰色,有種無助的感覺。


  此時此刻的我有很多委屈,卻不知道對誰說起,回想的過去,我無法用文字告訴自己不可以流淚。


  小傢伙,你看我多虛偽,即使丟了淚水心裡卻還一直捨不得放棄這文字。


  也許時間再怎麼流逝也帶不走我心中的傷痕,也許一旦付出就在也找不回來了。


  一直對自己說,我可以很堅強,我一定可以的,可是一到了深夜的時候,我的心又出賣了自己……


  我活得好累好累……


  我好累,我好痛!

  我好累,不知道是自己想的東西太多,還是找不到自己了,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小傢伙讓我痛徹心扉了,有時候我好恨我自己為什麼執迷不悟,有時我想不認識小傢伙多好,既無傷心也無煩惱,然而現實是這樣我認識了他——這個可惡可愛可恨的小傢伙。


  以後的日子裡,我只有選擇沉默。


  這種痛我不知道何時才是個盡頭?沒有人可以告訴我,也沒有人可以決定我自己!我一直以為可以騙自己,我在自欺欺人。


  我們的感情也許註定是這樣的結局。


  為了小傢伙和晴兒的幸福,我只有默然的離去。


  一直以來,我對感情都是一種奢望,一種永遠沒有結局的期望!

  因為小傢伙給了我一個美麗的現實,給了我無數的感動。當我發覺我全身心去投入這個夢的時候,一步一地陷進去的時候,不能自撥結果是作繭自縛!

  愛,不能說痛,我只好忍著不說;但淚可以不讓它掉下來嗎?


  不可以,因為此時我早已是淚流滿面。


  我不知道我需要多長時間才可以真正的把小傢伙忘記,我不知道我還是否有想小傢伙的資格和勇氣。但是,我知道我的這份愛,這份心痛,將會伴隨我一段很長很長的日子。


  我不願說這一句話,可是愛不能成為牽絆,所以選擇放手。


  有一種愛叫做放手,放棄心靈的期望,放棄某種思想。


  這時就會生出一種傷感,然而這種傷感真的好痛。


  我知道,我必須去祝福小傢伙,祝福他和他的晴兒,我決不允許自己再去傷害一個無辜的心靈,我知道晴兒是無比地愛著小傢伙,那種愛,我可以體會的……


  其實,只要曾經愛過,我也就知足了,這世界給予我的已經太多了,能讓我生存,能讓我長大,能讓我活著,能讓我享受到人間的真愛,能讓我感受到那種刻骨銘心的情感……我夠了,滿足了……


  希望看到小傢伙和他的晴兒走入幸福的殿堂,希望看到他們的美滿和幸福,他幸福,我就幸福,雖然這幸福帶著澀澀的酸楚……


  不必因為愛著沒有得到而悲戚,放棄的愛定格成一道永恆的風景,讓一切隨緣吧。有一種愛很美麗,它叫放棄。


  如果因為我的自私而傷害了晴兒,我會負疚終生,自己也同樣不會感受到幸福!


  這樣的幸福,不是我追求和嚮往的……


  絕對不可以!

  看到這裡,我嘴裡的棒棒糖停住了,我的心僵住了,我的時間停滯了,我的大腦呆住了!


  原來,當初柳月和我絕交,不是因為我的欺騙,也不是因為我的地位卑下和年幼無知,而是為了成全我和晴兒,為了彌補自己對晴兒造成的傷害!

  在我和楊哥之間,柳月一定是更愛我的,可是,為了我和晴兒,她捨棄了我,而去選擇了楊哥!

  在現實和世俗面前,柳月認定我和晴兒是最合適的,她無力無奈地做出了自己最後的抉擇!


  我的心痛苦地思索著,沒有再繼續看下去。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柳月開會回來了。


  我忙將文檔關掉,擦了擦潮濕的眼睛,晃晃腦袋,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瀏覽電腦。


  果然,柳月進來了。


  柳月手裡拿著會議記錄本和文件,進門見我嘴裡含著棒棒糖就笑了:「呵呵……好吃不?」


  「好吃,很甜!」我努力沖柳月一笑。


  柳月隨手關上辦公室的門,但是沒有關死,留了一點點縫隙。


  我站起來,坐到沙發上,柳月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柳月看看我,又站起來:「怎麼不喝水呢?」


  「我不渴!」我說。


  「喝點吧,品品俺的鐵觀音,這可是給你特供的……」柳月說著,從抽屜里拿出一小罐茶葉給我泡上。


  每次我來這裡,柳月都是專門泡鐵觀音給我喝,我慢慢也學會了品茶,能喝出茶的味道了。


  「你開完會了?」我接過柳月手裡的茶杯。


  「是的,部長辦公會,開完了,」柳月坐在座位上,扭轉身子,看著我:「我看了你給我的會議通知了,這是一個中南地區報業經濟發展論壇啊,馬書記要去做經驗交流發言,準備講話稿是辦公室的事情,幹嘛讓你準備?劉飛是幹什麼吃的?」


  「馬書記對劉飛不滿意呢,說他不懂市場經濟條件下報業經濟發展的新思維,寫的東西套路太老,讓我給寫,可是,我也不懂啊,我肚子里沒貨啊,老闆3天就要,講話稿要講20分鐘呢,得多少字啊?」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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