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98
197 迅速就充滿陽光
梅玲看到我,臉上的表情在一愣之後,迅速就充滿陽光,樂呵呵地說:「江主任,來了,來找柳部長啊?」
「啊……梅社長,你來這裡啊,」我說了句:「是啊,我來找柳部長……」
說完,我越過梅玲的肩膀,看了一眼柳月。
柳月臉上的表情很平靜。
「江主任,你來了,昨天我安排的稿子弄好了嗎?」柳月沉聲笑著和我說話,邊沖我眨了眨眼。
我掏出軟盤一亮,馬上回答:「是的,昨晚加了一個夜班,剛修改完!」
我想梅玲應該知道軟盤是什麼,雖然她不會打字,對電腦的最大了解就是可以打撲克。
梅玲看了看軟盤,笑道:「哦……這個東西是用來存稿子的吧……原來江主任是找柳部長彙報工作的啊,那我不打擾了,我走了,再見,柳部長!」
「好的,再見,梅社長,謝謝你的禮物啊……」柳月熱情地和梅玲打招呼。
梅玲沖柳月笑了下,然後轉臉朝向我,嘴唇抿了下,冷眼看了看我,然後頭一昂,邁動小腿,伴著「篤篤」的高跟鞋聲音,徑直走了。
我走進去,看到柳月的桌子上放著一張卡,走進一看,梅麗美容城的,面值5000元。
「梅玲剛才送來的,說是她表妹開的店,給我送的卡,請我去賞光惠顧!」柳月笑著說,隨手拿起卡扔進了下面的抽屜里。
「什麼她表妹,這店是她開的,規模很大,光店面裝飾就花了40多萬呢!」我說。
「真的?」柳月看著我。
「當然是真的,她自己親口說的!」我說。
「她膽子可真大!」柳月說。
「不僅如此,梅玲現在有私家車了,豐田!」我說。
「哦……她可真有錢啊!」柳月點點頭:「厲害,有氣魄,有膽量,是個人才,人才難得啊!」
說完,柳月自己先笑了。
我會意,也笑了。
「拿來,俺看看你的大作!」柳月給我泡上茶之後,朝我伸手。
我把軟盤遞給柳月。
「哦……這個東西是用來存稿子的吧……」柳月拿著軟盤,在眼前看著,模仿剛才梅玲的口氣,說了一句,眼裡露出惡作劇的目光。
我聽了哈哈笑起來,柳月也呵呵地笑,溫情地看著我。
柳月將軟盤插進電腦,又摸出一個棒棒糖遞給我:「呶,辛苦了,獎勵你一個,我看稿子,你自己吃糖玩……」
看得出,柳月的情緒很好。
我也很開心,接過棒棒糖,含進嘴裡,邊找了張報紙看著。
柳月開始凝神看電腦。
過了大約20分鐘,柳月突然抬起頭,看著我叫了一聲:「壞了!」
「怎麼了?」我抬起頭看著柳月,柳月臉上的表情很嚴肅。
我的心一下子揪緊了。
「你這發言稿寫的太好了!徒弟超過師傅了,我要丟飯碗了,豈不是壞了?哈哈……」柳月說著,臉一板,隨即又笑起來,臉上的表情變得很開心。
原來是這個,柳月在逗我呢!
我鬆了口氣,樂了。
柳月活潑的時候,真好!
好歡喜看到她的活潑和快樂。
「別逗我,說真的,這稿子行不行啊?」我喜滋滋地問柳月。
這顯然是明知故問。
「行啊,當然是行的啦——」柳月帶著誇張地表情看著我,又說:「不過——」
「不過什麼?」我剛放下的心又吊起來。
「不過,我得再給你潤色一下,讓裡面的語言風格更符合馬書記的講話特點,」柳月笑嘻嘻地說:「還有,開頭部分,再口語化一點,加上一段馬書記的客套話,加上對主辦方的感謝和前面發言者的讚譽……」
「哦……」我鬆了口氣:「那就好,太好了,你這就給我改吧。」
「是——江主任!」柳月抿嘴笑著看我。
看到柳月的神態,我又笑了。
「我是不是也該自己獎勵自己一個棒棒糖呢?」柳月邊說著邊自己又摸出一個棒棒糖,剝了外皮,含進嘴裡,笑呵呵地看著我:「那麼,你繼續玩,我給你潤色……」
我笑著點點頭:「辛苦了!」
「不辛苦啊不辛苦,能為江主任服務,是俺至上的光榮啊!」柳月嘴裡含著棒棒糖,含糊地說著,開始修改我的稿子。
柳月一工作起來神情就很專註,不再搭理我,我自個兒在那裡看報紙,偶爾也偷眼看一下柳月專註的面容。
每次認真看柳月的面容,總是那麼讓我心跳,那眼神,那五官,那臉龐,那脖頸,那秀髮,那額頭,無一不充滿著成熟女人的風晴氣質和美麗,那歲月的痕迹彷彿只滑過了她的內心,在她的容顏上永駐的是嬌艷的青春。柳月從來不濃妝艷抹,看起來依然是那麼俊俏動人,那麼亮麗活潑,那麼生動嬌美。
柳月的美和晴兒的美屬於兩種不同性質的美,一個是青春少女的嬌柔活力,一個是成熟女人的端莊美麗,當然,梅玲也很漂亮,但是,她是不能用美來形容的,她那是妖嬈和妖艷。
偷眼看著柳月那端莊舒雅嫻靜的神態,我不覺痴了,心裡想起昨日看到的柳月電腦里的話,又不覺感慨起來,一種複雜的情感交集的心裡,充滿了無奈和酸楚。
「好了,徹底OVER,我的任務完成了!」柳月叫了一聲,將我從沉思里喚醒,她嘴裡的棒棒糖的把柄在嘴角搖擺著,看著我:「我給你列印出來,你可以去交差了,就看馬老闆如何發落你了,反正我覺得是行了!」
說著,柳月開始列印稿件。
「你感覺行,馬書記肯定也能通過!」我說。
「這稿子你貫徹我的思路和想法很徹底,很有條理,觀點很符合時代潮流,馬書記去講,不會丟人的,這裡的很多思想,已經超出了馬書記現在的思維,他看了,應該能啟發一下思路的……」柳月說:「在某些方面,不要覺得領導就是萬能的,領導同樣也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領導並不是什麼地方都比下屬強,當然,這個是自己心裡知道就可以,不能對外講的……」
說完,柳月捋了捋頭髮,沖我笑了。
我點點頭:「馬書記看了這講話,會不會覺得奇怪,奇怪我怎麼有這麼完成的關於報業發展的思路和想法……」
「哪怕什麼?這說明你小江好學上進啊,說明你勤于思考,積極吸納先進的知識啊,」柳月說:「這篇稿子,不僅僅是完成馬書記交給你的任務,更重要是你要在馬書記面前展現你的大腦,展現你的思維,展現你的精神,展現你的能力,讓馬書記認識另一個方面的你,對你來說,這才是最重要的!」
說話間,稿子列印好了,柳月訂好,找了一個信封把稿子還有軟盤一起裝好,遞給我:「軟盤你也帶著,防止還要修改,好了,你可以去交差了!」
我接過來:「辛苦你了!太謝謝了!」
柳月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少給我來這一套,說什麼呢!」
我嘿嘿笑了下,站起來:「那我回去了,找馬書記交稿子去!」
「等等——」柳月叫我。
我站住,看著柳月:「還有什麼指示?」
「馬書記這會好像不在辦公室,」柳月遲疑了一下,說:「上午他跟張部長去參加一個活動去了,估計下午就能回去了……」
「哦……」我答應了一聲,可是還沒有不走的理由,就說:「那行,我下午給他。」
說完,我抬腳要走。
「等等——」柳月又叫我。
我回頭又看著柳月。
「嗯……你上午還有工作安排嗎?」柳月徵詢的目光看著我。
「沒有,就這一個事情。」我說。
「那——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嗎?」柳月說。
「哦……」我心裡一怔,現在是上午10點多,今天是上班時間,柳月想到哪裡走呢?她怎麼突然想出去走走呢,還要我陪著。
我一時有點迷惑,隨口說:「行啊,可以的。」
「那好!」柳月臉上笑起來,開始收拾辦公桌。
這會,我倆的棒棒糖都吃完了。
柳月收拾好東西,站起來對我說:「走——」
我沒有問柳月去什麼地方,我想柳月既然說要出去走走,就一定有她的安排,我無須多問。我對柳月始終有一種高度的信任,還有一種依賴,她安排的事情,我習慣了無條件服從。我從沒有想到要提出和她相反的意見,或者和她的想法去對抗。
出了市委辦公區,柳月開始對我說:「江峰,我想去看看柳建國。」
我一愣:「怎麼?為什麼想去看他呢?」
「不知道,我就是想去看看!」柳月的眼神里又蒙上了一層薄薄的迷霧。
「可是,他現在在拉客,我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啊?」我說。
「哦……」柳月的神情有點失望,和我一起在人行道上隨意往前走著:「那他中午吃飯在哪裡?」
「在西門外的路口樹林那地方!」我說。
「那我們中午去看看好不好?」柳月說。
我說:「當然好啊,怎麼?你也對我的採訪對象感興趣了?也想找點素材?」
柳月微笑了下:「不知道,我就是想過去看看他……」
「這個人是有點與眾不同的地方,」我說:「就是他自己封閉太嚴實,呵呵……」
「嗯……」柳月對我說:「我們鍛煉鍛煉身體,走到西門去,好不好?」
「沒問題,你能行我就行,」我說:「走過去,慢晴兒逛,大概得一個小時,到了,他也就回到那裡吃飯了!這些三輪車夫都很抱團的,集中休息吃飯……」
我和柳月在初秋的陽光下懶散而悠閑地走著,走在江海的大街上。
198 感動地發痛
陽光下和柳月的同行,讓我感覺很特別,心裡感動地發痛。
我好渴望好喜歡這種陽光下的感覺,就像我和柳月在西京那兩天一樣。
可是,我知道,這是不現實的,是不可能的,是不可求的。
我和柳月雖然共同走在大街上,可是不可以勾肩搭背,不可以摟抱親熱,不可以拉手……
別說我現在沒有了這個資格,就是有,柳月和我也不敢這麼做!
這就是現實,這就是殘酷而悲哀的現實!
我抬頭看著正午的陽光,那麼絢麗,那麼嬌艷。
在與陽光的對視中,我漸漸變得透明,如一片羽翼。只是不知能否插上陽光的雙肋,隨它一起快樂地在天地間飛。
我的心情突然鬱郁起來。
在時間之外,一些迷失了的心情,正在歸途中。
一點一滴散亂的心情,如稀疏的小溪,聲勢漸至浩大,終於聚合為一條湍急的大江,鋪天蓋地般噴涌下來,滌盡塵埃,一張憂鬱的臉清晰地浮現。
那是柳月的臉。
那張臉上陽光明媚,可是,我分明看見,那明亮地眸子里閃現著孤獨和寂寥的黑暗。
光明與黑暗,瞬時凝格,是那些無所不在的陽光,讓黑暗散發出無窮的魅力,它是黑暗的代言人。
陽光給萬物生命,它自己生存的意義也體現在了其中。
在柳月的內心世界里,是不是也有光明與黑暗共存,希望與失落共處,頹廢與驕傲相磨擦的時候呢?
能在心裡力挽狂瀾自我解救之人,不管她的思想曾經走過怎樣的黑暗,都能彈奏出生命的強音。
連偉大的太陽,它不也是讓黑子和火焰共存的嗎?
我和柳月一起走著,心裡迷惘地想著。
樹的根深埋於地下,終日與黑暗為伍,但它卻能撐起參天的大樹,抖擻開如蓋的綠蔭,綻開笑靨似的花朵,奉獻甘甜的果。陽光不只飛翔於它的夢裡,陽光安居在它的心中。如果不是陽光把大地烘焙得如一塊營養豐富的麵包,根又如何把來源於陽光的溫暖力量釋放到盎然的生命中?
為什麼會這樣?因為內心足夠豐饒,陽光才能傾其所有,為世間添上各樣美麗。
從外表,到內心。
和柳月在一起,柳月是不是我的陽光呢?
陽光是無時不在的,就算是到了夜晚也不例外。看那盈盈皎月,它灑向人間的,正是默默地躲在身後的太陽的光啊!月亮象一面鏡子,把夜晚休息了的太陽的光繼續反射到大地上。這時候的太陽,多象一位隱於身後的賢內助,把它的光芒全權交由月亮保管和發揮。而月亮絲毫也不敢怠慢了太陽的委託,你看那如水的月光,把人們的夢境,慰貼得多麼詳和。
如果遇上陰天,那是太陽把如觸鬚一般的陽光暫時收回,經過再加工的錘打、熔煉和再拋光,讓內心如金子般耀眼奪目,以獲得更強大的力量去感召眾生。
如果下雨,那是太陽朗郎的吟誦聲響徹天地,它在感謝萬能的主讓它承擔這樣光輝的使命,而這萬能的主,就端坐於它自己的博愛的心中。
不管白天還是黑夜,不管晴天還是雨天,我都會被陽光無私地呵護著、惦念著……
如果柳月是我的陽光,那麼,晴兒是什麼呢?
天上會同時有兩個太陽嗎?
我繼續無知而肆意地迷惘著,和柳月一起走著,走在江海熱鬧的大街上,走在秋天的陽光下。
「江峰,我講個笑話給你聽,好不好?」柳月笑看我。
「好的,你講吧!」我回過神。
「話說有一天,老鼠對貓說,我喜歡你。貓對老鼠說,喜歡個屁,我都想吃你,滾!接著,老鼠擺著尾巴閃開了。但是,誰也沒有想到,老鼠走後,貓竟然哭了……」柳月看著我:「你說,這說明了什麼?」
「這說明貓在為自己錯過了一頓美餐而哭泣而傷心,說明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說明機會要牢牢把握住!」我說。
「呵呵……」柳月笑了。
「怎麼?我說的不對?」我問柳月:「你說,這說明了什麼?」
「不能說你說的不對,只能說你和我的理解不同,」柳月說:「我的理解呢,是說明了一個道理,就是,有一種愛,叫做放棄。」
「呵呵……」我笑起來:「你是這麼理解的?」
「是啊,」柳月看著湛藍的天空,邊溜達邊說:「有時候放棄也是一種愛,一種關懷。佔有了就一定要去愛,而愛並不意味著擁有。既然自己不能給予幸福,為什麼不去讓別人給予幸福呢?遙遙的看著,默默的守望著,知道對方快樂就已足夠,寧可自己一點點的被心痛吞噬……其實愛也是一種誤會,誤會地從此失去了自我,愛是不夠清醒。既然誤會了,不夠清醒了,放棄何嘗不是一種美麗呢?」
我默默地聽著,低頭走著,沒有說話。
「怎麼不說話,想什麼呢?」柳月問我。
「我在想你剛才說的話!」我抬起頭,呼了一口氣。
「我說的對不對?」柳月含笑著看我。
「我不知道!」我瓮聲瓮氣地說著,又想起了柳月電腦里的話語。
「其實愛一個人真的很簡單,因為愛,可以放下所有的自尊,所有的驕傲,和所有的任性,可以為了他去做自己從來不做的事情,可以為了他而改變自己的習慣,心甘情願的小心翼翼……」柳月說:「可是,愛很沉重,也很輕鬆。沉重得讓人拿得起,而放不下;輕鬆得飄飄欲仙的愛了,愛著……愛是沒有形狀的,只有體會只有珍惜才會明白。也許它是圓型的,沒有稜角,圓潤而豐滿;也許它是多邊形,容易變形,而稜角分明,一不小心傷了彼此。傷害的愛很無奈,不如放棄,不如歸去……這隻貓和老鼠,就是這樣的……」
我默默的聽著,體會著此刻柳月此刻講話的心理……
步行走,路很漫長,可是,又感覺太近,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
那會,我很希望這路永遠也不要有盡頭,就這麼走下去。
「路到頭了!」柳月看著我:「前面那一大堆三輪車,就是柳建國中午休息的地方吧?」
我驀然清醒,是的,路終究還是有盡頭的,到頭了。
我心裡一陣失落,茫然看著前方:「是的,就是這地方!」
「那我們過去吧!」柳月的聲音在我耳邊迴響。
「好,我們過去。」我帶柳月走過去。
三輪車師傅們見我過來,都熱情過來招呼。
「江記者,你來了,好幾天不見你了,這回是不是又要給我們帶來什麼好消息了啊?」
自從我上次的稿子發出后,引起了市政府主要領導的關注,專門批示交警和城建部門,為三輪車擴大了開放範圍,減免了一切收費項目,取消了一些手續和不合理規定。這些,自然得到了三輪車師傅的熱烈歡迎,他們不會講這筆感激帳記到市領導身上,而是記到了我的身上。因為在他們看來,那些不合理和減免的收費和規定本來就是錯誤的,市政府只是在改正錯誤而已,而我,則是為他們的苦痛和悲慘處境疾呼的吶喊者。
我笑著看著他們,看著這些可愛憨厚質樸的勞動者。
他們看我的眼光是那麼熱情而無拘無束,可是,他們看柳月的目光了,不由自主多了幾分戒備和拘謹。
看到了我身後的美女,他們瞬即都安分起來,臉上的神情雖然帶著笑,卻都不再那麼放縱了,眼睛都偷偷打量著柳月。
「我來找柳師傅的,今天沒什麼別的好消息啊,」我笑呵呵地說著,邊四下看:「咦——柳師傅呢?」
「他有兩天沒來了。」
「哦……為什麼沒來呢?」我問他們。
「不知道!」一個個都搖搖頭。
「出什麼事了嗎?」柳月忍不住問道。
「這位是我的朋友,也和柳師傅認識的!」我給大家說。
「哦……」大家禮貌地沖柳月點點頭,柳月微笑了下:「各位師傅好,柳師傅出什麼事了嗎?」
柳月的極具親和力的笑讓大家頓時放鬆了,氣氛活躍起來:「不知道啊,柳師傅沒和我們說出什麼事啊……」
「那……他家住哪裡?你們有誰知道?」柳月又問。
我一愣,柳月這是要幹嘛?過來看柳建國我就有些迷惑,這怎麼要去他家看看,柳月對柳建國的好奇心比我還大啊!
大家聽了柳月的話,互相看了看,都搖搖頭。
柳月的眼裡露出了失望。
「柳師傅從來不和我們談他家的,」一位阿姨說:「他平時除了拉客,休息的時候就是獨自看書,從不和我們談起他的家人和自己的事情。」
柳月專註地看著那位阿姨:「哦……是這樣……」
「不過,從他講話的口音里,我們都能聽出他是外地人,口音軟綿綿的,雖然是普通話,一聽也不是江海人的普通話,像是南方人的口音……」另一位師傅說。
「是的,是的,柳師傅是我們這一堆人里唯一一個講普通話的,還不標準,一聽就是南方人的口音……」其他人符合著。
「柳師傅不是本地人,是浙江人,他10多歲才到這裡來,自然口音是改不過來了!」一個瘦瘦的黑黑的小夥子說。
「浙江人?」柳月一怔,看著那小伙。
「小高,你怎麼知道啊?」我問他。
「柳師傅一次喝酒無意中和我聊起來的,說他家在大海邊,很美很美的地方……」小高說。
「他還說什麼了?浙江什麼地方?大海邊的什麼地方?」柳月急切地看著小高。
小高搖搖頭:「這就不知道了,他就說了這一點,別的什麼也沒說……」
柳月又失望了,接著問:「小師傅,他家裡都有什麼人,你知道嗎?」
小高又搖搖頭:「不知道,我們平時都忙著拉客,休息時候都抓緊睡會,柳師傅又不愛和我們打牌侃大山,只知道看書,他的情況,不曉得……」
柳月看了看我:「他兩天沒來了,什麼時候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