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就辭職不幹了
我笑下:「這是你說的,我可沒說,我想,我的事情真的不用你操心,多謝了……哈哈……」
梅玲冷笑了一聲:「看你笑得很舒心啊,這個時候你還能笑出來,我看你能笑多久……」
正在這時,柳月和劉飛從酒店走出來,往車的方向走過來。
我不再說話,梅玲也閉了嘴,坐在後面又發出一聲冷笑。
不知為什麼,梅玲的冷笑突然讓我打了一個寒噤,雖然車裡並不冷。
柳月和劉飛上了車,駕駛員也趕緊從遠處跑過來,發動車。
柳月的神色有些不快,眉頭緊鎖,對駕駛員說:「回去!」
車開動后,梅玲問柳月:「柳部長,調查情況咋樣?澄清事實了吧?」
柳月看了一眼梅玲,舒展眉頭,笑了下:「呵呵……很不巧啊,那個小姐正好今天辭職不幹了,我們來的時候,她正好辭職走了不久……」
我一聽,心裡一驚,我靠,怎麼會這麼巧,巧掉了鼻子!
「啊——怎麼會這麼巧啊?」梅玲做大驚小怪狀,說:「那趕緊去找啊,找到了,就可以幫江主任洗清不白了?」
劉飛說:「沒法找的,找不到的,干小姐的,從來就沒有什麼地址的,酒店說她匆忙辭職就走了,到了哪裡,誰也不知道!」
柳月也點點頭,然後突然看著梅玲的表情。
梅玲迴避開柳月的眼睛:「哎呀——真可惜啊,要是我們早過來就好了,這下子,可不好辦了……」
我心裡一陣沮喪,拔涼拔涼的,奶奶的,怎麼這麼倒霉,老子這不清之白難道真的無法洗清了?
柳月接著又看了看我的表情,咬了咬嘴唇,說:「今天先這樣吧,我回部里先給張部長彙報……這事,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請大家遵守組織調查紀律,不要對外發表不負責任的言論……」
柳月的表情很嚴肅。
柳月說:「今天去那山莊找那小姐,那小姐就那麼巧,正好就辭職不幹了,真巧啊……我怎麼感覺很蹊蹺呢?下午在小會議室,你提到那小姐的時候,梅玲突然變了臉色,態度大轉,是怎麼回事?這件事,是不是牽扯到梅玲的什麼東西了,她突然有些緊張的樣子,還有,她的突然鬧肚子……我總感覺梅玲後來的態度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貓膩?包括那小姐的突然辭職……」
我突然想起了梅玲接的那個電話,問柳月:「你們有沒有問起酒店,那小姐是哪裡人?」
「哈爾濱的,酒店說那小姐辭職不幹,家裡出了事情,要緊急回家!」柳月說:「怎麼了?」
我腦子裡豁然開朗,將前後細節都想了一遍,突然一拍大腿:「對了,這事是梅玲搗鼓的,梅玲的拉肚子是假的,她一定是在背後做了手腳……」
「怎麼回事?」柳月說。
「那小姐那天和我談話的具體內容就是和梅玲有關的,那小姐以前在梅玲美容城乾的,梅玲的美容城是個高級妓院,出了做美容業務,還專門為高官提供性服務……」我說。
接著,我把具體的情況和梅玲接聽電話的事情和柳月說了,柳月沉思了一下,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一定是梅玲從你的談話里聽出了倪端,聽說我們要去調查,借口拉肚子,出去打電話安排了人,威脅恐嚇那小姐,將她逼走了,送上火車離開江海了……怪不得梅玲今天的表現這麼反常……」
我說:「是的,無疑了,就是這麼回事!」
柳月的臉色憂慮起來:「這樣,調查的難度就更大了……這事,不能久拖,越拖對你越不利,這事,說不定很快就會滿城風雨,很快報社、宣傳系統,甚至市委大院都能傳開……如果不能找到確鑿的證據為你洗清,對你會很不利……」
我也有些擔心,又說:「可是,你不都已經囑咐他們不要外傳了嗎?張部長也說了!」
柳月苦笑一下:「幼稚!你以為他們就那麼聽話?他們就是傳出去了,也不會說是他們說出去的,知道這個事情的人又不是就我們幾個,他們到時候完全可以死不認賬,往其他人身上推,比如紀委的人,糾風辦的人,交通稽查的人……」
我有些喪氣:「媽的,活該我倒霉!」
柳月不再說話,皺著眉頭思索著,輕輕地用手指敲著腦門。
我說:「算了,愛死愛活隨他去吧,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操——大不了我滾蛋,反正我已經是死過一回的人了,大不了回家扛鋤頭種地去!」
柳月抬起頭看著我:「不要胡說,沉住氣——我再琢磨琢磨……你先回去吧,這事不要在家裡說,不要和別人談,這兩天,正常上班,正常採訪,正常寫稿,不要背負思想包袱,不要有壓力……」
我點點頭,站起來:「嗯……我知道了!」
柳月看著我:「江峰,記住我曾經和你說的話,任何時候都不要氣餒,永遠要保持客觀的精神狀態,天是塌不下來的……我了解你的人品,你的品德,我相信你的處事,我知道,你不管是以前,還是今後,都不會幹這種事的,這件事,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你相信我的能力,我一定要為你洗清冤屈,決不能讓你背負這頂帽子面對今後的工作和生活,即使付出再大的代價,即使我這個副部長不做了……」
柳月的生聲音很舒緩,很堅定。
那一刻,我的心裡異常感動,感動於柳月對我的奉獻和信任,男人和女人之間,信任比金子還要貴重。一個女人,為了一個男人的名譽,甘願付出自己的仕途,這是怎麼樣的一種情懷?
我心裡燃燒著激烈的情感,感動地看著柳月,一會說:「謝謝你……可是,我不允許你為我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我不值得你這麼付出……」
柳月緊緊咬住嘴唇,搖搖頭:「你不要多說了,我既然決定的事情,任何人也不能改變我,包括你在內……我不僅僅是想為你付出,我更是為了我自己付出……」
柳月的話我似懂非懂,我想說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說。
看我的樣子,柳月突然輕鬆地笑了起來:「呵呵……我想,還不至於到我說的那麼嚴重的程度吧,多大的事啊?呵呵……莫要太放在心上,回去好好吃飯 ,好好睡覺,明天好好上班……有什麼事情,我會聯繫你的……」
正在這時,我的傳呼響了,一看,是晴兒打來的:速回電話!
電話號碼是家裡的。
我摸出大哥大給晴兒回電話:「晴兒,怎麼了?」
晴兒的聲音有些生硬:「你在哪裡?」
我說:「我在宣傳部!」
「你不上班,去宣傳部幹嘛?」晴兒問道。
「我經常來宣傳部啊,我來這裡辦公務啊!」我的聲音故作輕鬆狀。
「你還沒忙完?」晴兒說。
我說:「忙完了,這就要走的!」
晴兒說:「你回家吃飯不?」
我說:「回家的,這就要回家的,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嗎?」
晴兒說:「沒什麼事情,既然你回家吃飯,那就好,那就等你回來再說吧!」
說著,晴兒扣死了電話。
晴兒今天打電話的態度很不正常,我打完電話,心裡有些發愣,拿著大哥大怔怔地看著。
柳月看著我:「是小許打來的吧?」
我點點頭:「是的!」
柳月說:「怎麼了?看你的神色怎麼不大好,你和小許吵架了?」
我說:「沒有,就是……」
柳月說:「就是什麼?」
我說:「就是小許剛才打電話的語氣不大對勁……她放寒假了,自己在家裡的……」
柳月的神色閃過一絲不安和異常,接著說:「哦……不要多想,小許是自己在家裡悶,想你了呢,呵呵……趕緊回家吧……」
我點點頭:「嗯……那我走了!」
柳月點點頭:「走吧,時間不早了,不要回單位了,直接回家吧!不要在外面逛游,不要在外面喝酒……」
「嗯……」我點點頭,看著柳月:「你也早回去吧,好好休息!」
柳月沖我溫柔地笑了笑:「嗯……你先走吧……」
我離開柳月的辦公室,帶著鬱郁的心情回了家。
回到家,一進門,就看到晴兒頭髮披散,正臉色鐵青地坐在沙發上,紅紅的兩眼憤怒地瞪視著我。
我心裡有些發毛,有些發虛,強顏歡笑走過去:「怎麼了?自己在家裡悶得慌,想我了?」
說著,我過去抱晴兒。
「走開——不要碰我!」晴兒突然大叫起來,我的手剛伸出,還沒有碰到晴兒的身體,她就觸電般往後猛地一縮,縮到了沙發的角落。
我心裡一個咯噔,頓時覺得自己心裡好像有鬼一樣,彷彿自己真的是做了對不住晴兒的事情,好像覺得自己真的是嫖娼了,不由心裡更加發虛,繼續強笑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副無辜的樣子,看著晴兒:「咦——小娘子,你怎麼了?」晴兒聽我這麼一說,眼睛瞪地更大了,看著我尖聲叫著:「不許過來,不許碰我——」
我於是就站在晴兒身邊大約不到1米的地方,就站在那兒不動,看著她:「好,好,我不碰你,告訴我,怎麼了?怎麼回事?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晴兒朝我翻了一下白眼,沒做聲,我看到晴兒的眼神里流露出複雜的神情,厭惡、傷感、懼怕……晴兒對我的這種神情,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我心裡一陣冰涼,加上白天所受的折騰,感到心裡很疲勞,又很倦怠。
我於是搬了一張椅子在晴兒身旁坐下來,看著晴兒,臉色平靜地說:「晴兒,到底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告訴我!」
晴兒臉色陰冷著,悲傷著,憤怒著,不說話。我想緩和一下氣氛,就去拉晴兒手,剛摸到晴兒的手,晴兒一把就甩開了。
我有些不耐煩,又忍住,不再去招惹晴兒,就坐在那裡,半天沒說話。我不說話,晴兒也不說話,鼻孔里呼哧呼哧直喘粗氣,看得出很憤怒,好一會才漸漸平息下來。
我不再問晴兒,勉強笑了下,打個哈哈,站起來走進廚房,廚房裡冷冰冰的,飯菜都沒做。我就自己動手做飯做菜,很快就做好了飯菜,端到飯桌上,叫晴兒過來吃飯:「晴兒,來,吃飯!」
「我不餓,你自己吃吧!」晴兒低沉的聲音。晴兒不吃,我自然也不能吃,何況我其實也真的沒有食慾。我再次來到晴兒跟前坐下,表情認真起來,看著晴兒:「晴兒,說吧,到底是什麼事?」我那時其實已經預感到是什麼事情了,雖然我很奇怪晴兒怎麼這麼快就知道。雖然我有預感,但是我並不打算先說出來。
晴兒突然坐起來,接著站起來,看也不看我一眼,就去了衛生間,我聽到衛生間里傳來水聲,那是晴兒洗臉的聲音。幾分鐘后晴兒出來了,頭髮整得潔凈了,兩眼無光,默默坐到我對面的沙發上,低頭不語,過了大約5分鐘,在窒息的尷尬里,突然就抬起頭來,看找我:「我們談談……」
看到晴兒那副審訊的目光,想到我白天里受到的委屈,我的心裡一股怨氣生出來,口氣也變得有些生硬,點點頭:「好吧,你說吧……」
「你愛不愛我?」晴兒的聲音彷彿來自遙遠的大山。
我點點頭:「愛!」
「我對你怎麼樣?」晴兒繼續說。
「好,很好!」我說。
「我們夫妻生活好不好?」晴兒又說。
「好,很好!」我繼續點頭。
「我有不讓你滿意的地方嗎,在夫妻生活中。」晴兒說。
我搖搖頭:「沒有!」
「我的身體對你沒有吸引力嗎?」晴兒說。
「有,很有吸引力!」我說。
「你在我身上不能得到滿足嗎?」晴兒說。
397為什麼你要干那事
我說:「能!」
「那好,那就好,我問你,既然我沒有不讓你滿意的地方,既然我的身體能滿足你的需求,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干那事?那種骯髒的事情?」晴兒的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有些顫抖。
我看著晴兒:「你怎麼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管我怎麼知道的,」晴兒冷冰冰地說:「請你回答我的問題!」
「我沒幹,誰告訴你我幹了那事的?」我反問晴兒。
「你知道我要問你的那事是什麼事,是不是?」晴兒說。
「是的!」我點點頭。
「你沒幹你怎麼知道我問的是什麼事呢?」晴兒突然冷笑一聲,眼圈又同時紅了:「看來,我不得不相信,你是真的幹了!」
我有些發急:「我看你這副樣子,還有你剛才問我的話題,還有今天發生的事,我猜你就指的是這事,但是,我真的沒幹,我絕對沒有做!」
「你為什麼敢做不敢承認呢?我從來知道你是一個敢作敢為的男子漢,這次,你為什麼不敢承認了?」晴兒反問我,又開始抹眼角。
「我沒做就是沒做,你為什麼非要逼我讓我承認沒有的事情?」我有些火了:「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我是很想相信你,我非常想相信你,我一直很相信你,可是,這次,人家寫的清清楚楚時間地點人物事件,白紙黑字,你讓我怎麼相信你?」晴兒瞪著我:「怪不得那季主任要和你套近乎,怪不得那季主任要求你幫助,原來,你們是一丘之貉……」
「你——」我有些氣惱,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我什麼我?」晴兒不甘示弱地看著我:「告訴你,我可以容忍你做任何事情,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但是,就是這樣的事情,我絕對不能接受,不能容忍,不能原諒,我對你不好嗎?我伺候不好你嗎?我讓你不舒服嗎?我不能滿足你嗎?你什麼時候想要我沒有給你過?你想要什麼樣的需求我沒有答應你過?家裡好好的女人你不珍惜,你卻跑到外面去和那種骯髒的女人鬼混,你說,你對得住自己的良知嗎?」晴兒的聲音里充滿了滿腔的怒火和哀怨。
「你——」我被噎住了,晴兒突然變得伶牙俐齒起來,理由十足,讓我竟然一時無法反駁,我用力甩了下頭:「你是絕不肯相信我的,是不是?你和我這麼多年了,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我既然和你在一起了,我會背叛你嗎,我會做出對不住你的事情嗎?」
「難道不是嗎?難道沒有嗎?93年的那個秋天,都發生了什麼?那時你沒有和我在一起嗎?那時我對你有過不信任嗎?那時你沒有欺騙我嗎?那時你對得住我們的感情嗎?」
晴兒一連串反問,又說:「現在的你,思想意識竟然墮落地這麼快,那時,你還知道去找一個徐娘半老的老女人,還知道去找一個寂寞難耐的風晴少婦,現在呢,你竟然去找公共汽車,去找雞,不到3年,你的品位竟然會降地這麼低了,行啊你,越來越有品味了!」
我一聽到晴兒說柳月是老女人,心裡就來了火氣,晴兒可以損我,可以誤會我,卻不能侮辱柳月,我沖晴兒叫道:「你給我閉嘴!」
晴兒嚇了一跳,接著就迅速反應過來,更來氣了:「我就是不閉嘴,我說到你痛處了是吧,我說到那老女人,你心裡疼了是吧,我就知道,你一直是心在曹營心在漢,你的心就沒往我身上放,你心裡就一直在牽挂那老女人……你讓我閉嘴,我就偏不閉嘴,我就偏要說,老女人,壞女人,臭臭的老女人,不要臉的老女人……」晴兒突然不停嘴地說下去。
「你混蛋——混蛋——」我怒火升騰,衝動起來,抬起手就要打晴兒,手舉到半空,突然又停住了,這麼多年來,我從來沒動過晴兒一個手指頭,我又怎麼捨得對晴兒下手呢,可是,晴兒的話實在是深深刺痛了我的心,我不容許任何人對柳月這樣污衊。
晴兒一見我舉手要打她,愣了,接著就哽咽:「你……你……你自己在外面和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回家我說說你,你還要打我,你為了別的女人,就捨得打我,你心裡根本就沒有我,你心裡只有那個女人,你……你打吧,你打啊……」
晴兒一哽咽,我心裡頓時就軟了,煩惱異常,憋悶無比,我突然狠狠地將手掌摑在了自己的臉上,發出「啪——」的一聲清脆無比的響亮聲音。
打在我的臉上,疼在我的肌肉,痛在我的心裡。
隨著這一巴掌,晴兒一下子呆住了,接著就捂住臉哭起來,哭得很傷心。
我的臉上火辣辣的,大腦蒙蒙的,頭皮發麻,心裡懊惱無比,沖著晴兒嘶聲說道:「我告訴你,我自從和你和好后,到我們結婚後,到現在,我從來在外面沒有做過任何對不住你的事情,你信也罷,不信也罷,我問心無愧!」
晴兒淚流滿面抬頭看著我,邊哭邊說:「你還嘴硬,你是不見黃河不死心,人家都寫的明明白白了,上級都開始調查你了,你還不服,是不是要等到最後查出來處理你,你才低頭?以前,你和我還沒結婚,我的身子還沒給你,你哄我,找了柳月,差點讓我為你送命,我都已經原諒你了,我都不想計較了。
「可是,現在,我們都結婚了,我們都天天在一起了,你卻做出這樣的事情,你背叛了我的身體,刺穿了我的心……你……你說,外面的那些女人那麼臟,你要是帶上病回來,要是傳染給我,要是傳染給未來的小寶寶,你說,你對得住誰?你怎麼就那麼大膽?你怎麼就那麼想找女人?難道那些女人就比我好嗎?難道我就那麼差,吸引不住你嗎?」
我有些歇斯底里,揮動著雙手:「姑奶奶,我給你說了,我沒有做,我是清白的,你為什麼就是不相信?你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我?到底要怎麼樣你才會相信我?到底你是怎麼知道的?到底是誰告訴你的?說,告訴我,我去找她對證!對質給你看!」
「你管是誰告訴我的幹嘛?誰告訴我重要嗎?反正這事情是有的,你讓我怎麼相信你?這樣的事情,怎麼對質?做完了,都沒有痕迹,難道非要等那小姐懷了你的種你才承認?難道非要像那次和柳月那樣鬧得不亦樂乎你才承認?」晴兒顯然認定我是找小姐了,一臉不相信的神態。
我說:「好了,我不和你爭辯,你說,是誰告訴你的,你說,說——」
「我就不說!」晴兒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不哭了,一臉倔強地看著我,不肯示弱。
「你不說,好,你不說,我叫你不說,你不說我也能猜到,是不是梅玲那個婊仔告訴你的?」我越說火氣越大:「這個狗日的,一定是這個狗日的告訴你的,我這就給她打電話,我問問她!」說著,我摸出手機就要撥號。
「你不許打電話,不許打,」晴兒撲過來奪我的手機,一連迭聲地說:「不是她,不是她……」
我停下來,看著晴兒:「那你告訴我,不是她是誰?」
「我就是不說!」晴兒說。
「不是她才怪了,除了她,還有誰會這麼壞,會告訴你!」我說著又要打電話。
「你不許打!」晴兒又奪我電話,阻止我。
我一用力和晴兒搶奪大哥大,晴兒被我推了一把,一下子跌到了地板上。
「哎喲——哇——」晴兒叫了一聲,接著又哭起來。
我怕摔著了晴兒,忙過去扶晴兒,手剛要觸摸到晴兒的胳膊,晴兒又伸手甩開我,尖叫道:「別碰我——」
我縮回手,暫時將大哥大收起來,站在晴兒跟前,看著晴兒坐在地板上傷心的哭泣。
我心亂如麻,怔怔地站在那裡,我可以肯定,雖然晴兒不承認,一定是梅玲告訴了晴兒,梅玲巴不得這事越惹越大,巴不得我和晴兒鬧得天翻地覆,她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
可是,晴兒就是不承認,死不認賬,他或許是怕我找梅玲算賬。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這麼多年,你沒動過我一個指頭,現在,你竟然打我——」晴兒哭哭啼啼著,坐在地板上不起來。
我不做聲,也不辯解,頹然坐到沙發上,重重地嘆了口氣。
晴兒自己坐在那裡,哭了半天,慢慢不出聲了,不停地抽噎著。
一會兒,晴兒抽噎著說:「梅玲沒給我打電話,不是梅玲告訴我的,你不要冤枉人家……」
「那是誰告訴你的?」我看著晴兒傷心的樣子,心裡很疼,對晴兒說:「你起來,坐到沙發上,地板上冷——」
晴兒真聽話了,站起來,在遠離我的沙發上坐下,不看我,看著地板:「我可以告訴你,你不許找人家吵鬧!」
「行,你說,我不找人家吵鬧!」我努力壓住火氣說。
「是小龔打電話告訴我的!」晴兒說。
「什麼?小龔?哪個小龔?」我說。
「就是劉飛的那個對象,小龔,我們去年在商場里購物遇見的那個!」晴兒說。
我很意外:「她打的電話,她怎麼會知道我們家的電話?」
晴兒說:「我也問她了,她說是查了114知道的……」
我說:「她怎麼會知道這事的?」
晴兒幽怨地看了我一眼:「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你以為這樣的事能捂住嗎?」
「今天下午才發生的事情,她怎麼會知道的這麼快?一定是劉飛這個狗日的告訴她的!」我咬牙切齒。
「你胡說,不是劉飛告訴她的,小龔說劉飛下午回家早,她在劉飛的包里看到了一個記錄本,上面記錄了下午你談話的記錄,她就知道了,她是出於對我的同情,就趕緊告訴我了……人家是出於好心,才告訴我的……」晴兒說。
我一聽,明白了,一定是劉飛故意指使他老婆給晴兒打電話的,然後編了一套完美的理由來搪塞晴兒,劉飛的目的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