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找長城去蹭蹭臉
“早上背了還重默？你也太低估你兒子的智商了，媽媽，你傷害了我的驕傲……”亦凡一臉受傷的表情。
“得了吧，我被你們老師夾槍帶棒地數落，才是傷痕累累呢！”一想到剛才的情景，顏素就忍不住想找個撒氣包。
“別搭理她們，改明兒我期中考試扔個手雷，嚇嚇她們，看你兒子給你爭臉！”
“爭口氣就行了，臉就別整了，省點你老媽我的鈔票吧！”
“媽媽，錢不是省出來的，是賺出來，愛省錢的都是窮人。”
“得！我們家就是窮人，你是窮人家的小孩，可惜沒有早當家！”
“媽媽，我們晚上吃什麽？”小家夥知道在沿著這個話題說下去，肯定會引火燒身，急忙轉換話題。
“你挑吧，媽媽減肥，吃不了多少！”
“洋快餐……漢堡、披薩不能選，吃牛排太費時間，要不還是老規矩，吃大食堂？”
“嗯！那是要快得多！”
“最主要還實惠！米飯無限供應！”
顏素載著兒子往附近的快餐店行駛，兒子把久違的手輕輕抱住她的腰，令她覺得心頭暖融融的。
小的時候，送他去少年宮學彈琴，學繪畫，兒子總是緊緊地抱著她的腰，知道她胃寒，他也總體貼地捂著她的胃部，他說：
“我是奧特曼，我把風怪獸擋在外麵，拯救媽媽！”
寒冷的冬季，晚上下課，顏素就會邊打冷顫邊提醒：
“寶貝兒，抱緊媽媽，媽媽好冷啊！”
亦凡又會使勁兒抱住她，惡狠狠地說：“嗚——抱死你！我抱死你！”
也不知道這小屁孩為什麽要抱死媽媽，但是，被抱緊的時候，很溫馨，很暖和！
誰說隻有女兒才是媽媽的小棉襖？顏素不由地想：我家兒子熱情似火，那可是媽媽的大棉袍！
“大棉袍”從什麽時候開始，不願再擁抱她？也就是上了初中以後，問起原因，淡然答複：“男女授受不親！”
“我是你媽啊！生了你，早就授受不清了！”
“媽媽，這不一樣，我長大了，更何況已經有兩個人問我：你是不是我姐姐，會造成誤會的！”
顏素這才想起某天，在圖書館借書，順帶陪兒子做功課，帶他感受書海，感受讀書的氛圍。
可能是圖書館的光線昏暗，有一位和藹的老人善意地讚揚：
“小姑娘不錯，不錯……”顏素才想禮貌地謙虛一下……可老人的話卻讓她無所適從:
“帶著弟弟一起學習，大人也放心啊！好！好！”老人連聲叫好。
顏素卻不見得好，慌忙看向兒子，兒子滿眼受傷，低聲細語：
“媽媽，我這麽顯老嗎？”
“臭小子！是媽媽顯年輕，你不要有思想負擔。”
“嗯！”小家夥如釋重負。
可沒多久回淩飛老家探親，秋收的一位農家樂婦女又給了一次打擊，指著兒子問顏素：
“帶弟弟來田裏認莊稼啊？”
顏素扶額偷眼看兒子，小家夥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轉身苦笑：
“媽媽，以後我要遠離媽媽！你陪爸爸去吧！”
“你不怕人家把你媽當你爸的女兒？”
“媽媽！或者我們去北京？”
“怎麽？又想去北京？”
“嗯——你找長城去蹭蹭臉，比一比，誰厚？”
“淩亦凡！”顏素的聲音響徹雲霄……
幾次下來，顏素開始不敢再輕易紮馬尾，除非懶得洗頭，又著急出門，不得不見人，才會就範。
晚餐很簡單，隻要有肉，有土豆絲，亦凡就能有好胃口。
他不太挑食，隻要味道做得地道。嘴刁是因為淩飛的廚藝了得，做的菜跟餐館有得一拚，顏素結婚過後的一手廚藝，也是“淩老師”連哄帶騙調教出來的。
出師了，便被封為“顏大廚”，淩飛就做做洗菜切配工作了。
到後來，廚具出現了各種刨絲器，顏素開始斷奶，甚至摸索各種西餐，購置麵包機，麵條機，電烤箱，做各種麵包，蛋糕，包子……
偶爾成功的堪比麵包店的實物，但多數失敗的東西，就成了每個人的“包幹區”，必須完成，不得浪費！
顏素的熱情尚未褪去，淩飛就婉轉提議：
“老婆，這麽忙就別做了，太辛苦了！”
“媽媽，我們吃得也辛苦，再這樣下去，麵包、蛋糕都成為我童年陰影了！”
“有這麽糟嗎？”顏素好鬱悶。
朋友圈裏，那些曬各種DIY的大神作品，她好羨慕啊！蠢蠢欲動後，淩飛的鼓勵，打開了她創作的大門！然而，她的作品卻是潘多拉的魔盒，多的是令人恐懼的作品……
她又秉持不浪費的原則，她用的可都是好東西：進口黃油，進口乳酪，進口奶油，土雞蛋，高筋麵粉……都是有營養的。
可這些有營養的家夥，合起夥來造反，做出來的不是發酵沒發好的死麵疙瘩，就是烤糊了的“黑饃饃”，乃至最後，顏素對兒子不聽話的恐嚇變成了：
“再胡鬧，我明天做麵包給你吃！”
兒子立即就能作乖，回自己臥室學習去了。
顏素還樂嗬嗬地安慰自己，至少多了一個懲治臭小子的武器！
“媽媽，爸爸什麽時候回來？”
“你昨天不是問過了嗎？”
“問過了嗎？我怎麽不記得了？大概是書讀多了，癡呆了！”亦凡嘴裏還在嚼著紅燒肉，口齒不清地回道。
“是啊！不然怎麽會老是重默呢！”
“媽媽，專家說，吃飯的時候不能批評孩子，會消化不良的！你這是殘害少年兒童！”
“好吧！是我記性太好，書讀少了，你爸爸今晚回來，可能會晚，你做完作業先休息！明早讓他做手抓餅，材料我都買好了！”
“太好了！爸爸回來，又有好菜吃了！”
“什麽意思？我虧待你了？”
“媽媽，老師說，小孩子要誠實，不能說假話！”
“嗯！老師還說什麽？”
“老師還說謙虛是美德！媽媽您需要這個美德！”
“臭小子！老師沒有讓你們尊重家長嗎？《弟子規》你小時候白背啦？”
“媽媽，說實話，我確實忘了！我去添飯，你要不要再添一點？”
“不要了，我減肥！”
“你看，你兒子多爭氣，連吃三碗，把你那份也吃回來了！”
“得了吧！你吃撐了！買藥吃，可比米可金貴多了！”
淩亦凡翻著白眼，走過去盛飯，顏素看他邊盛還邊把飯壓實誠，又怕別人看穿，一副賊兮兮的模樣，就想笑。
晚上，她不讓兒子多吃，最多三碗飯，這孩子愛吃米飯，為了多吃點，就想了這個餿主意！
有次幫顏素盛飯，沒注意，一直重複的小動作久做便成習慣了，顏素那晚硬是給吃撐了，吃下半碗飯，才發現這個端倪，於是硬性規定：晚上隻能吃兩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