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辜負厚愛

  說起瑪利亞，堪稱唐澤年夫妻倆的傑作，並不是其他三個孩子不優秀，而是這孩子太優秀，把哥哥、姐姐都給比下去了。


  在美國，從幼稚園便一路全A，獲獎更是數不勝數，幾乎以天才少女著稱。


  一般天才少男少女，總會有些缺陷：或者相貌平平，或者身患不治之症（此處特指霍金），或者是個悶葫蘆，有學問卻倒不出。


  不是有句話說嘛！天妒英才，慧極必傷。


  可這位瑪利亞，不但貌美，還健康，網球打得可以參加職業賽，跆拳道黑帶9段，幽默善談，她沒有被上帝嫉妒，而是被他眷顧成了幸運兒。


  然而，這個被眾星捧月的小瑪利亞，在大一的時候，遇見了她的真命天子——周均益。情竇才開，便似中毒，一發不可收拾。


  看見他，自以為驚為人天！天才被天才降服，不是誰比誰更高明，而是，誰比誰走在了前麵，或者說，誰先愛上了，誰便成了誰的俘虜。


  當然，閱曆和文化的不同，那種衝突撞擊出的火花，也是其中的某一要素。


  而周均益的無動於衷，與周遭的眾星捧月，形成鮮明的對比，他的冷淡，更是激起了小瑪利亞的熱情與叛逆。


  大概此生難忘，便是初見的第一天，某個午後。


  那一天，瑪利亞清楚地記得，她在院子裏打網球，陽光燦爛，清風柔和。


  一個白衣的年輕黃種人跟在姐姐琳達的後麵，頎長的身材，英姿挺拔，睿智的眼神，嚴峻的神情，隻在相互介紹的時候，對她報以禮貌一笑，沒有更多的表情。


  那一笑，瑪利亞便看到了周均益迷人的酒窩，眼睛雖然不能比擬西方人的風情和迷人，卻貴在精致，且眼珠很大很黑，神采奕奕，恍如幽潭，是一個極具魅力、智慧的男子所應有的眼睛。


  隻為那一笑，瑪利亞便沉溺其中，於是，她便成了周均益丟不開的影子。在家人的默許和淡淡的鼓勵下，向其展開了猛烈的攻勢。


  各種計策，花式繁複，卻收效甚微。


  但是，最後的釜底抽薪，卻成功地引起了周均益的注意。是怎麽回事兒呢？


  事情的緣由便是：為了心愛的人，她從物理係，又改為經濟係，也跟著修法律，教授絕望地懇求她不要丟掉物理這個專業，不要埋沒自己稀有的天分，淹沒在平庸裏。


  執著的教授甚是惜才，不懈地各種遊說打聽，輾轉求到了周均益麵前。


  周均益這才發現，這個小妹妹似乎對他的情感不太“正常”，這才開始真正審視這個充滿青春活力的小女生。


  混血兒如果發育正常，往往都比較能吸取父母的優點。


  而瑪利亞就很正常，20歲沒到，正是花季，比顏素的小清純，多了些嫵媚。不過，似乎有些“老氣”。比如：胸大了些，個也太高，足足175吧？眼睛也是藍的，看著不似顏素那般舒服……


  所謂情人眼裏出西施，真的有些不公平。蘿卜青菜各有所愛，也是愛情遊戲的無法逆轉的規則。


  因此，喜好清湯掛麵、嬌俏玲瓏的周均益，對滿漢全席直感膩味，從而辜負了老天的厚愛。


  當接到周均益打來的電話時，瑪利亞幸福得幾近窒息，她用她不甚純熟的中文問道：


  “TONY(周均益的英文名)，我是來你公司嗎？你是不是準備好了我喜歡喝的咖啡？”


  “你喜歡什麽咖啡，我們公司樓下的咖啡味道不錯，你可以在那裏點一份帶走，記在我的賬上就行了。”周均益確實沒想到這丫頭愛喝什麽咖啡，淡淡回答道。


  “那好吧！”瑪利亞不免有些小失望，浪漫的男人請你喝一杯咖啡，還要讓你點了，自己帶上樓，把帳記他名下，這怎麽像父親對女兒的態度呢？


  不過瑪利亞的想象力不是一般得好，她琢磨著：或許戀人之間真的存在一種父親溺愛女兒一般的情感，本來他就是哥哥嘛！盡管就大了四五歲，也是有代溝的啦。


  這麽自我麻醉，自我安慰著，瑪利亞勇敢地來到那家咖啡店，要了兩杯咖啡，記在了周均益的名下，她覺得約會應該紳士那方買單，才是女方給男人最大的臉麵。


  就這麽單方麵地快樂了半天，瑪利亞興致勃勃地來到周均益的辦公室門口，因為熟悉，秘書隻是稍稍點點，便默許她進去了。


  “TONY，我幫你也要了一杯，我覺得就我一個人獨飲，不是太禮貌，你不會介意吧？”


  瑪利亞真的不清楚，接下來她將遇到怎樣的“滅頂之災”。


  “沒問題，瑪利亞，為了便與你理解，我們此次談話，我將全程用你的母語。”周均益語速很慢，他在觀察小姑娘的表情。


  “很重要的問題嗎？我的理解很重要嗎？”瑪利亞開始意識到，事情或許不是她所想的那樣。


  “是這樣的，你的物理教授找到了我，把你轉係的問題向我反映了一下，我想聽聽你的解釋。”


  “聽著，TONY，你應該知道為什麽。我從來沒有愛上過一位年輕的男子，但我現在愛上了，他就是你，我願意追隨你的腳步，陪你到老。”


  瑪利亞目不轉睛地望著周均益，眼裏隱約的淚光，襯得眼睛湛藍通透，麵對這麽芭芘娃娃一樣的年輕女子，熱情洋溢的表白，周均益有一絲愣神，隨即回道：


  “瑪利亞，很榮幸能得你——一個集美麗、智慧、善良為一體，咳咳……女子的青睞，也謝謝你的愛，不過，恐怕我要辜負你了。”周均益的語速還是很慢。


  “這是為什麽呢？”瑪利亞聽聞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咖啡杯沒拿穩，晃了出來……周均益一麵為其擦掉溢出的咖啡漬，一麵認真回道：

  “這是因為，我在中國有一位青梅竹馬的戀人，一直再等我。如果我接受了你的愛，她就會傷心地死去。我一直很愛她，而且，會一直這樣愛下去，所以……”


  “我明白了，TONY，謝謝你跟我解釋清楚。我很遺憾，你將永遠失去我。”瑪利亞盡管很傷心，但她還是勇敢地說：


  “不過，有一天，你失去了她的愛，而我尚未嫁人，我可以勉強考慮給你一個機會。”


  瑪利亞麵帶微笑，但隻有她自己知道，這笑有多勉強。


  不過，聰明的女人從來都懂得不死纏爛打，瑪利亞並不覺得自己輸給了她的情敵，她隻是遲了一步，輸給了時間。


  愛一個人，如果不能真正擁有，也可以選擇陪伴，選擇祝福。瑪利亞打算先不轉係了，而是決定給自己放個假，獨自一個人，找個地方去療傷。


  周均益準備了一肚子“苦口婆心”洗腦的腹稿，想把瑪利亞勸回“正道”，可是，沒料到會這麽順利，三言兩語，就解決了。


  小瑪利亞痛快地把自己那份初開的情竇扼殺在搖籃裏，不曾給過周均益任何為難與困惑。


  往後的日子裏，她還成為周均益不可多得的紅顏知己，甚至可以說，超過姐姐琳達的左臂右膀，亦甚至可以，說是命中的貴人。


  這是後話，此處掠過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