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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成了消防員手裏的滅火器

  外婆的目光並沒躲過陳敏芳的眼睛,本來就有些忐忑,忙看了一眼祖祖,而後者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不由生出一身冷汗,卻聽得外婆如此問話,心知尷尬已化解,忙回道:

  “沒有特殊情況,應該會來吧?”


  “他會帶愛人和孩子一起來嗎?簽證方便嗎?”這時候,弟弟陳敏智也看了過來,湊起了熱鬧。


  “愛人和孩子都在美國,在上學,不方便過來,要來,也是思敏一個人回來。”陳敏芳一邊將祖祖扶到太師椅上,一邊回道。


  “思敏回國了?”陳敏智似乎有些詫異。


  “嗯嗯!現在他爸爸公司做實習總裁。”說到這裏,陳敏芳抑製不住自豪的心緒,哪怕一直選擇低調,可兒子如此優秀,她不引以為豪也很難哦!

  “哦?一直以為他愛讀書,當個教授就成了,誰知還能做霸道總裁!哈哈哈!虧得我姐姐教子有方啊!姐夫,是不是呀?”陳敏智忍不住替姐姐邀功。


  “嗯嗯!”薛文潘立馬連連點頭,卻聽得:

  “總裁是什麽?”祖祖終於還是與時代脫節了,不是啥都懂。


  “嗯——就是當家的,比掌櫃還能幹,要管好多好多夥計。”陳敏智眼睛翻到眼皮裏,才找到自我感覺比較貼切的參照物,隱約覺得有黑店老板的嫌疑,一時卻也找不到其它代名詞了。


  還好祖祖人老心卻明,立馬笑眯眯說道:


  “就是比大廠長還要厲害吧?”


  “對對對!”他怎麽就忘了祖祖也是去私人廠裏幫過忙的呢?

  “這麽說,出去喝點兒洋墨水,還是有用的。當初,阿芳還不同意呢!背著人,哭了多少回?”


  “祖祖,這是誰說的?我很堅強的,好不好?”陳敏芳說這話的時候,看的卻是一直默默微笑的薛文潘。


  此刻,他雖沒參與交流,卻一字不落地聽了進去。


  一想到自己這把年紀了,還要做一回老新郎,倒是沒有年少時的激動與緊張,卻還是忍不住感慨:如果姆媽還活著,能迎娶這麽賢淑的兒媳婦,一定會很欣慰吧?


  想到這裏,他便一陣心酸,思念母親的心,便從沉睡中蘇醒……


  “怎麽流淚了?”陳敏芳悄聲問道。


  “我這是高興,終於盼到了這一天。”薛文潘並不打算如實深剖自己的內心,而是輕描淡寫,一筆帶過。


  逝去的至親住在自己心室隱秘之處,留著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慢慢反芻,苦樂酸甜,品嚐一遍,以填補缺席的空虛與失落。


  陳敏芳和薛文潘的婚禮,從選吉日,到辦酒席,全程由陳敏智夫婦操持,他倆也樂得省心,安心地在其娘家度蜜月。


  兩人在幾天內,走遍了陳敏芳童年時的學校,業餘采野蘑菇的大山,以及他倆第一次的酒店……


  也就是夫妻倆盡情吃喝玩樂的時候,他倆的兒子卻過著每晚隻睡4小時的悲催生活。


  這兩天,他甚至連微信視頻都沒時間跟愛妻連接,也不是不想,實在是年底手頭需交接的事情太多,而新官上任,一把火還未燒,下麵接二連三的火災倒是此起彼伏。


  一下子,他就成了消防員手裏的滅火器,到處噴,卻累得沒有了火氣,成了啞炮。


  當然,周均益也沒有閑著,他除了抽空指點他表弟,還得手把手教宋晨冬,畢竟這丫是半路出家,完全是個門外漢,再聰明,也不能一蹴而就啊!

  最主要,他還得抽時間陪顏素過戶他的小白樓,委實也忙成了不停歇的陀螺,哪還能救表弟於水火?

  況且,在他看來,薛思敏現在所經曆的忙碌與壓力,與他當初相比,根本就是小菜一碟,至少,他現在不是“前有狼,後有虎”,不僅身心疲憊,還要時刻擔心自己掉進親人的陷阱,陷入萬劫不複的絕境。


  不僅如此,當時的他還沒有明麵上給他撐腰的人,簡直就是孑然一身,孤苦伶仃……


  而這便宜表弟,不僅有人撐腰,還老婆孩子一大串,一有空,倆人就拚命撒狗糧,簡直變態!

  周均益帶了點兒這樣看好戲的態度,接了顏素的電話,就直接撂下攤子,去無錫接他的白月光去了。


  話說顏素清晨送淩飛去趕飛機,當然,她的送,隻是送他上出租車,並未送其去機場,原因也很簡單,她不會開車,另外小家夥還沒起床,快期末考試了,這兩天複習得晚,起不來。


  等孩子起床,她還得給他做早餐,並且送小皇帝去學校,最後才能空出一天的時間,去辦理過戶手續。


  她還預先跟顏格打了招呼,如果回去晚了,就讓兒子住她家裏,明早上,她再去接。


  她也不願多解釋,接受小白樓的事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畢竟隻是過渡一下,她一點兒也沒有占有的心思。


  她打電話給周均益,隻是告訴他,自己今天正好有空。


  思忖著,過些天淩飛也該回來了,而亦凡馬上就要考試了,再拖下去,過年人家單位不辦公,過了年,自己又要走馬上任,哪還有時間辦這事兒?

  當然,打電話也更不能算是矯情,她一再強調自己可以乘動車,隻需要給她一個定位就成。


  至於小白樓在哪裏?


  顏素卻有些恍然,15年前,她能準確無誤地找到那裏,現在卻有些近鄉心怯的感覺。


  這些年,錫城的變化太大,她害怕這十多年裏,上海的變化也會很大很大,不是魔都嗎?

  既具有魔性,她怕是會迷失在回憶裏。


  因為多年前初戀未滿而失戀,她連帶著不願去上海,不願與這個城市產生任何聯係,哪怕不得不路過,她也寧可在火車站等待回錫的列車,不願走出候車室半步。


  她寧可錯失美景,也不願觸景生情,平添傷感,亮出早已藏匿的傷疤,一再舔舐。


  這觸心筋的事兒,她不敢再觸碰,怕疼。


  周均益硬要驅車來錫接她,這倒令她有些不安了,哪怕以前接受慣了,可現在這麽熱乎,有些不正常吧?

  “哥,真不用來接我,我雖然路癡,可跟著導航,也一樣能找到,你這一來一去,太費時間和精力了,我坐動車很快的……”


  “我來無錫不單純為了接你,師父有事兒,要我去他那兒一趟。”即便沒麵對麵,周均益有些尷尬,莫名地心虛。


  “……”哦!原來如此……心裏突然有些不平衡,又追問道:

  “是你先去,再來接我?還是接了我,我們一起去?”


  “接了你,一起去吧!”周均益自是知道顏素的小心思,也不說破,這點兒小願望還是能滿足的。


  “好!我們一會兒見!”掛完電話,顏素就有些納悶:以前,師父一年也難得見自己一次兩次,卻對他接二連三地接見,哼哼!厚此薄彼真是做到了極致。


  佛家所說的眾生平等呢?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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