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慕沉月離開后,駱初七直接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翠荷在院子里已經等了很長時間了,遠遠看到駱初七走過來,迎著她就跪了下去,伏在地上沒有說話,今天發生的事翠荷就是再傻也知道,上官婉婉那就是故意要進去的。
一臉納罕的走過去,拿著手帕在臉旁扇了扇,駱初七伸手要去拉翠荷,「你這傻丫頭,跪在這裡是要做什麼,就是要迎接我也用不著這麼大的陣仗啊。」
「小姐,您罰奴婢吧,是奴婢的錯,上官婉婉明明就是故意要進去的,我居然沒有攔住她,後來她去找將軍,我也沒有攔住她,我……我真是沒臉再見小姐了。」說著說著,翠荷就哽咽起來。
她是從小跟著駱初七長大的,兩人除了主僕情誼,還有些姐妹情分在,要是今天真有點什麼事,她就是一頭碰死也不能原諒自己。
「快起來吧。」駱初七哭笑不得,生生把翠荷拉了起來,「你哪是她的對手,再說,她現在可是我們駱府的小姐,你身份在那裡放著,攔不住她很正常。」
上官婉婉可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上,上輩子她栽在她手裡,對她的手段了解的清清楚楚。
今天翠荷沒有攔住她是正常,但若真讓翠荷攔住了,發生的事可能就是另外一個版本了,比如,她駱初七沒把上官婉婉當姐妹看,任由自己的丫鬟欺負她。
駱將軍性子直,他既然認了上官婉婉,那駱初七硬碰硬只會讓駱將軍失望,到時候,翠荷說不準就要挨一頓好打,而她呢,駱將軍在失望之下,對上官婉婉更加的愧疚,對她也更加的失望。
想到這裡,駱初七嘲諷一笑,拉著翠荷進了屋子,「好翠荷,我知道你是忠心的,這件事不是毫無波瀾的過去了嗎,你家小姐我可不是會吃虧的人。」
上官婉婉不是想讓父親對她失望嗎?那就……讓她自己嘗這個苦果吧。
駱初七一臉快意的坐下,眯著眼睛一副愉悅的樣子,翠荷睨了她一眼,倒了茶推到她跟前,遲疑了半天才猶猶豫豫的開口,「小姐,你和太子殿下……」
上官婉婉闖進去的時候,翠荷是在一邊的,屋子裡是個什麼情形她也看到了,駱初七能用一句『商談要事』蒙過去,但翠荷又不是眼瞎,什麼正事能讓太子只穿著中衣壓在駱初七的身上,還有駱初七害羞的潮紅的臉、太子殿下『欲求不滿』的怒吼,這一切都在翠荷的腦子裡轉個不停。
聞言,駱初七眼角跳了跳,正要去摸茶杯的手硬生生收了回來,「你什麼時候也這麼多話了,還不去給我準備東西。」
翠荷一愣,「啊?小姐,準備什麼啊?」
駱初七歪著腦袋枕住自己的胳膊,「待會兒入夜了,我們要出去一趟的,你準備好我要出去穿的衣物。」
這話聽到翠荷耳里,硬生生被她曲解成了要去跟太子殿下幽會,她一張臉頓時拉了下去,苦哈哈的看著駱初七,「小姐,您就先忍忍吧,今天您和太子殿下不是才剛見過面嗎,要是讓將軍知道您和他去幽會了,那就完了。」
一席話說的駱初七眼角直跳,「誰跟你說我是要去跟太子殿下幽會,還有,幽會這是什麼詞?」
她的行為看在翠荷的眼裡,完全就是惱羞成怒,她立刻縮了縮脖子,一邊福禮一邊退了下去,嘴裡還連連說著「是的小姐,我知道了,小姐您不是和太子殿下幽會,我這就去準備衣物。」
駱初七知道她不信,但也沒再解釋什麼,晚上她還有大事要辦,現在養足了精神才是正經。
夜裡的京城,被一條河分為兩個極端,河南面那是熱熱鬧鬧的,紅燈綠閣行人穿梭,其中還穿插著穿著暴漏的窯姐兒,河北面則是京城皇親貴胄安居之地。
但最有意思的還是這中間的河,一到晚上就成了一道亮眼的風景線,水裡搖搖晃晃幾隻花船,有文人騷客吟詩作對,也有尋花問柳的人抱著美人兒卿卿我我。
忽然,也不知道打哪冒出來個頂豪華的大船從中間盪過,引得河裡大船小船都往裡看,想看看是哪家豪門公子哥這麼氣派。
「這麼說,駱初七已經是太子的人了。」
慕沉遠坐在燈籠下,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眸光深遠不知道在看哪裡,他手裡的酒杯生生被自己捏的咯吱作響。
上官婉婉跪坐在他旁邊,感受到他的怒意之後,眼底一抹恨色轉瞬即逝,「遠哥哥何必動氣,跟她不值得的。」說著倒了冷茶送到慕沉遠的跟前,「遠哥哥你不知道,他們兩個人就這麼沒羞沒躁的,躺在耳房的床榻上,太子衣服都已經脫了,駱初七那個蹄子衣服也已經脫的差不多了。」
明明兩人是合衣抱在一起的,慕沉月也不過脫了外套而已,到她嘴裡卻是兩人衣服都脫乾淨了。
慕沉遠越聽越著火,心裡只覺燒灼似得暴躁,只恨不得駱初七能在跟前,他好能親手掐死她。
「遠哥哥。」上官婉婉看他一張臉都繃緊了,整個人都湊了上去,「婉婉這幾天很想你,每天都在想你,遠哥哥不要為了那種人生氣,我們好不容易見一面,不要總討論外人。」
一陣風吹過來,蠟燭「啪」的爆了個燈花,慕沉遠眼眸冷冽,胳膊翻轉把上官婉婉抱在了懷裡。
駱府。
一個黑衣人從牆外翻進了後院,一路悄沒兒聲的進了駱初七的院子,左右看了看掠到了窗檯下,伸手快速的敲了敲窗戶,駱初七就坐在桌子前喝水看古書。
敲窗戶的聲音鑽進她耳朵里,她就知道已經可以行動了,她腳步輕快走過去,窗戶推開之後,那個黑衣人無聲的單膝跪地,「駱小姐,她現在已經在船上了,是不是要動手了?」
慕沉月在走的時候,駱初七跟他要了三個黑衣人,兩個人監視著上官婉婉,看到她上了船之後,一個留下一個則回來通知駱初七,還剩下一個,則是等會兒要派上用場的。
駱初七抬頭看了眼天上的明月,冷光照的院子亮亮堂堂的。
「動手吧。」
片刻之後,一聲高過一聲的尖叫從駱初七的院子里傳了出去,伺候的婦人們聽到尖叫聲都嚇的衣服都來不及穿就起來了,一個接著一個的出了屋子,甚至還有膽小的婆子們嚇的裝暈倒,接著,她這個院子就鬧騰了起來,一陣兵荒馬亂。
「嘭嘭嘭嘭!」沉重的敲門聲之後,是管家抖抖索索的聲音,「快開門,不好了!快告訴將軍,大小姐那邊出事了!」
駱將軍本來就是武將,耳力一向過人,睡覺也都是淺眠,敲門的時候他就已經睜開眼睛了,乍一聽大小姐出事了還以為是上官婉婉,翻身下床批了外衣就出來了。
院子里已經點起了燈籠,小廝們一個個慌張的站在門邊,守門的把門給打開了,管家臉色蒼白、一臉的冷汗就沖了進來,「將軍,不……不好了,大小姐被賊人抓走了!」
這句話說完,駱將軍已經一陣風似的捲走了,管家愣了愣,抹了抹臉上的汗,擺手示意眾人跟上,跟著駱將軍跑走了,跑了沒幾步發現駱將軍去的方向,拍了拍腿說了一句,「壞了!將軍誤會了!」
臨近駱初七的院子,駱將軍一顆心如墜入了冷窖里。
駱初七的院子燈火通明、聲音嘈雜,不時的有僕婦神色蒼白從裡邊匆匆出來,一個個都是膽戰心驚的樣子。
駱初七披著外衣站在院子里,神色看起來很淡但是卻蒼白的很,一雙鳳眼在那張蒼白的臉上,讓人看了尤其心疼,她鎮定的站著,跟前跪著一地的護衛。
「你們可知罪?」她聲音透著一股氣勢,直逼地上跪著的那些護衛,那些護衛一個個都垂著腦袋,瓮聲說自己知罪了。
看到她還好端端的站著,饒是駱將軍久經沙場,卻也差點沒軟到地上,剛才聽到管家說大小姐出事了,他根本沒有想到上官婉婉,而是直接就衝到了駱初七這裡。
「將軍,將軍!」管家遙遙追了上來,氣喘吁吁的補充,「是婉婉小姐,是婉婉小姐出事了!」
聽到管家的聲音,駱初七抬首看向門邊,看到駱將軍愣了一下,而後迎了上來,「父親別擔心,我定會把姐姐追回來的。」
駱將軍剛放平的心霎時又吊起來了,「追回來?發生什麼事了!」
「回將軍的話,有賊人闖入將軍府欲行不軌,劫持了你們府上婉婉小姐,還想要劫持駱小姐,被我攔下。」
說話的是個黑衣人,正是慕沉月留下的第三個人。
他身上氣勢和晚上送盒子的那個黑衣人一模一樣,駱將軍怎麼會看不出他是太子的人,擰了眉頭抱拳,「替我謝謝太子殿下,勞煩你護著小女了,只是不知那賊人現下去哪裡了?我另一個女兒還在他手上。」
從駱將軍的表情上不難看出,他是實打實的在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