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君臣博弈
雲蜜冷笑,她那雙迷人的杳眼重新睜開,可是卻有些暗淡無光。
「你們懂什麼,本宮這皇貴妃是何來由,本宮心裡清楚!」她明白,不過是皇上想要打壓皇后和江家,所以才封自己為皇貴妃。
至今日為止,皇上可是一點都沒有抬舉過雲家,這才是皇上明為抬舉,暗中打壓的意思。
「你們吩咐下去,對外只說皇後娘娘想對駱大將軍府動手,除掉太子妃!」
能留在主子身邊的貼身宮女,大多都是機靈的。
「娘娘放心,奴婢們一定把事情辦妥當了!」
「行了,記得不要讓人查到是咱們雲福宮的人!」
「奴婢們明白!」
等宮女退下了,雲蜜這才眯上眼睛,身體的疲憊是次要的,心裡的疲憊才是最讓她渾身難受的。
小宮女機靈的上前,小心的為她錘著腿,一下一下節奏把握的極好,力度也剛剛好。
而此時宮外的駱大將軍府,駱子辰與駱大將軍父子二人,皆是一臉肅穆。
駱子辰朝木公公拱拱手,「公公,您看我可否與爹一起進宮,爹年紀大了,有個人照應一二總是好的!」
沒想到這消息才放出了幾日,皇上就開始對駱大將軍府動手了,這次召進宮必定沒好事,駱子辰很是不放心。
木公公端著茶碗,坐在主位上面,一臉和氣的笑。「駱大將軍能有駱大公子這般孝順的兒子,真是福氣!」
「木公公說笑了,這都什麼時候了,您就指點一二吧!」駱大將軍雖然不懼謠言,可是皇上的心思誰猜的透呢?
木公公重重的將茶碗放心,「駱大將軍,這事咋家是真不方便多說什麼。不過咋家請駱大將軍相信,皇上到底還是明君!」
駱大將軍苦笑,「也只能如此想了,不然還能如何?」
這俗話說的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當初他正是因為皇上的提防之心,這才從潼關退居京城,為了就是讓皇上安心。
如今他在京城住了這麼些年,一直安份守已,卻不想還是避不過禍事。
「本將倒是無所謂,本將擔心的是太子妃!」
「這一點駱大將軍倒是可以放心,皇上對太子妃極為滿意,太子妃聰明絕頂,可是皇上極為看中的兒媳婦!」
見木公公如此說,駱大將軍也算是放心許多。「如此本將軍也算放心了!」
「駱大將軍不愧是慈父,對太子妃如此疼愛!」木公公這一輩子孤獨一世,最最看中的就是親情二字了。
可惜在宮中何來的父子,何來的母女,何來的夫妻之情。現在見駱大將軍對太子妃如此疼愛,父女之情如此深厚,倒讓他心中唏噓不已。
「輕了,駱大公子若是願意陪著,就隨著咋家一起入宮,不過卻只能扮成小太監的模樣,不然咋家也不好交待!」
「多謝木公公!」駱子辰感激的朝木公公拱手,順手遞上一個精緻的玉扳指。
若是黃白之物木公公倒不稀罕了,可是正因為是玉扳指,木公公倒喜歡極了。
「多謝駱大公子了!」
江涵勾唇冷笑,掃了眼底下的朱嬤嬤。
「你回去向皇後娘娘復命,只說本官自會安排!讓皇後娘娘繼續從中周旋,可是卻不能太過明顯!」
「是,老奴明白!」
朱嬤嬤退下后,江涵這才放聲笑出聲來,他狡猾的眼睛轉了轉。「姓駱的,這下看你如何脫身!」
養心殿內,皇帝盯著跪在地上的駱大將軍,眉心擰成一團。他一個眼色朝木公公掃去,木公公臉上微僵,不過卻也明了的退下。
走出養心殿外,他又轉身將殿門帶上,叮囑守在門外的兩個小心伺候著。
拂塵一甩, 就往前走到殿外的迴廊處。
「木公公!」
木公公看著一臉英氣,哪怕穿著太監服,也明顯不大像太監的駱子辰。
「駱大公子就隨咋家安心候著殿外吧!」
「木公公您怎麼也?」駱大辰略顯疑惑,不是說這木公公是皇上最信任的太監,一身跟在皇上身邊嗎?怎麼這會子居然出來了,那爹豈不是與皇上單獨在殿里。
「木公公,情況到底如何?」
木公公跟在皇上身邊多年,皇上很少不讓他留在身邊,這次皇上單獨只與駱大將軍在殿內,想必有何密事。
「駱大公子莫擔心,此事或許並非是禍事?」
駱子辰眼底一亮,「還請木公公指教!」
木公公瞧著駱大辰,呵呵一笑。「駱大公子這腦子還是比不上太子妃,這若是太子妃怕是早就明白過來了!」
「木公公,您就別賣關子了,我這腦子就是轉不過彎來,您就明說吧!」
駱子辰急壞了,他真擔心爹在裡面有什麼危險。
木公公高深莫測一笑,「駱大公子覺得,若是皇上覺得駱大將軍有問題,為將駱大將軍單獨留在殿內嗎?」
駱子辰這才慢慢明白過來了,腦子也突在之間靈光了,「按公公的意思,皇上並沒有懷疑我爹了?」
「這個咋家不敢斷言,不過咋家只把能說的說了!」
「謝謝公公提點!」駱子辰懂宮中的規矩,任何話都不可能說死了。
養心殿內,是從未有過的安靜。
「駱大將軍可擔心?」
駱大將軍跪在地上,後背挺的筆直,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堅定。「為何要擔心?」
「呵呵,你倒是還是當初那性子。這會子你心裡概說,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歪了!」
「臣不敢!」駱大將軍心裡沒底,不明白皇上如此說話是何用意。
「你覺得朕會懷疑你嗎?」
「臣不知?」駱大將軍回了三個字,簡單利落。
「駱大將軍進宮就不曾想過,朕請你進宮的目的?」皇帝坐在龍案前,居高臨下打量著底下跪著的駱大將軍。
「臣相信,皇上是明君!」
皇帝呵呵笑了笑,自嘲道:「你倒是明白!」
「臣不明白,臣不知皇上請臣進宮,到底是何用意?是要治臣的罪,還是相信臣的忠心呢?」
既然走到這一步了,他就沒想過遮遮掩掩。皇帝年輕時手段極其厲害,他心思細膩,越是遮掩,反倒越讓皇帝起疑,倒不如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