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繩索
幾艘船圍堵住了我們的船。一梭子彈把駕駛艙打爛。
十幾個兵拿著衝鋒槍跳了上來。
我們舉起手。
一個士兵用槍托砸了一下王保振的頭,血從他耳邊涌了出來。
我們被反綁,押上了大船。
看到了那個殺人不眨眼的老頭,我心裡一沉,這一次恐怕難有上次逃脫那麼幸運了。
老頭坐在一把白色椅子上,旁邊有一個戴墨鏡,頭戴禮帽,穿花褲衩的男人。男人點頭哈腰在給老頭說話。
「這老頭就是布朗。」哈爾曼低聲說道。
一個守衛把夏小蕊和管紅從我們身邊拉開。
「呵呵啦!」另一個守衛喊道。「呵呵啦!」
「什麼意思?」我問。
「讓我們跪下。」哈爾曼說著跪了下來。
有繩索從上空垂下來,守衛把繩索套在我們的脖子上。
「等一下,布朗!我是哈爾曼。」哈爾曼喊道。
老頭咳嗽了一聲,「你誰啊?」
「我是哈爾曼,你的老朋友,我有重要事情向你彙報。」哈爾曼說。
「什麼事,說吧。」老頭劇烈的咳嗽著。
旁邊穿大褲衩的男人,手拍著老頭的後背,然後掏出手帕,給他接著痰。
「有糧,是李世雙。」王保振說。
「你是說,那個穿褲衩的男的是李世雙?」我說。
「他換個馬甲,戴著蛤ma鏡,我還是能認出他。」王保振說。
「是,是,是他,不,不錯。」許軍說。
「布朗老哥,我在梭梭島發現了金礦,我正要趕著去見您,給您彙報這事,沒想到這麼巧,您來了。」哈爾曼說。
哈爾曼說完,老頭又咳嗽起來,上氣不接下氣,感覺隨時會一命呼嗚。
穿花褲衩男子摘下墨鏡,果然是李世雙。他大步走到哈爾曼跟前,一腳踢在哈爾曼臉上,哈爾曼慘叫一聲。
李世雙看都沒看我們,然後回到布朗身邊,沖老頭耳語著。
「好像那老頭是他爹似的,這是認賊作父啊。」王保振說。
兩個守衛扶著布朗進了船艙。
李世雙戴上墨鏡,沖守衛揮了一下手。
守衛把我們脖子上的繩索拿開,繩索升了上去。我們站了起來。
「老李,沒想到遇到你啊。」我說。
李世雙走到我跟前,摘下墨鏡,「我們很熟嗎?」
「別開玩笑了,給那老頭說一下,都是自己人。」我說道。
「自己人?你哪位呀?」李世雙說。
「你他嗎的別裝了,趕快放開我們。」王保振說道。
李世雙歪頭看著王保振,「哎呦,額的娘啊,你的頭都出血了,是不是很疼?」
「行了,別裝了。」王保振說。
「老,老李,孫,孫大黑呢?」許軍說道,「還,還有,冷,冷波呢?」
李世雙走到許軍跟前,手用力連拍著許軍的臉頰,「哎呦,你怎麼說話結巴了?老大,你說呀。」李世雙回頭沖我和王保振說道,「孫大黑你們會看到的,他現在非常好非常好,身材也保持的不錯,脾氣性格也好,冷波他就很不好了,很糟糕。」
「冷波他怎麼了?」王保振說。
「他跳海了,從山崖上跳下去,一群鯊魚追著他,好可憐啊。」李世雙說,「他在和鯊魚進行兩千米的游泳比賽,結果呢,不出我所料,鯊魚最後反超了冷波。」
「保羅船長他們呢?」我問。
「他們全都去見馬ke思和列/ning同志去了。」李世雙說道。
「你怎麼現在陰陽怪氣的?」王保振說。
李世雙冷冷地看了王保振一眼,又冷冷地看了看我。他沖守衛手一揮,「古拉沙拉!」
幾個守衛過來,拽著我們的胳膊,把我們四個押下舷梯后,關進一個小屋裡。「這李世雙怎麼變成這樣了?整個一神經病。」王保振說。
「可能是故意的吧,他會救我們的。」我說。
「我怎麼感覺,他有點小人得志的感覺。」王保振說。
「他剛才救了我們,否則我們就被絞死了。」我說。
「這,這王八蛋,他,他,他打,打我。」許軍說。
「哎,能活著比什麼都好。」王保振說。
船顛簸著,我迷迷糊糊睡著了,醒來后,發現還是在這間小屋裡,不知道過了多久,門開了。
我們被守衛拽出去,紅彤彤的太陽映照著海面,這是一個迷人的黃昏。
船靠岸了。岸邊豎立著十幾個高高的大門柱,像橄欖球的球門,每個木框上都吊著一個死人,繩索套在脖子上,有的屍體乾癟癟,隨風擺盪著。
我們上了岸。
李世雙指著一個懸吊在空中的屍體,「知道他是誰嗎?」
「誰?」我問。
「我在船上給你們說過呀,他就是孫大黑,每天都可以晒晒太陽,看看鳥,這日子多美啊。」李世雙說。
「你把他吊死的?」王保振問。
「他想謀/fan,他這是反ge命zui,判了一個絞刑。」李世雙沖一個守衛指了上面的屍體,示意他把屍體拉下來。
守衛很利索的爬上木柱,解下繩索,屍體從高空墜落下來,砸在地上,腿摔斷了。
「我草,你動作能不能輕點,這是我老弟。」李世雙訓斥著這個守衛。
屍體已經乾癟,瘦小,看那張臉,還是可以分辨出這具屍體是孫大黑。我忽然想起李世雙在船上說的話,他說,孫大黑非常好,身材保持不錯,性格也好。想到這,我不寒而慄。
李世雙踢了一腳孫大黑的屍體,背著手離開。
「老李,我們怎麼辦?」王保振喊道,「你不能丟下我們,你回來。」
李世雙頭也不回,越走越遠。
「這,這狗,狗東西。」許軍說道。
太陽沉了下去,我們被守衛押進了牢房。
「這小子認那個布朗當爹了。」王保振說道。
「認爹沒問題,但不能把我們關在這裡吧。」我說。
哈爾曼咳嗽了兩聲,「黃種中國人如果當了壞人,會比白人殘暴一百倍。」
「有這種說法?」王保振問。
「這是西方的諺語。」哈爾曼說道,「我小時候就聽說過。」
「中國的好人呢?」我問。
「中國的好人比白人好一百倍。」哈爾曼說。
「所以啊,白人還是最好不要欺負我們中國人。」王保振說,「一旦中國人變壞,那後果是很嚴重的。」
哈爾曼沖他伸出大拇指。
「我,我,我,感覺,我。」許軍說道。
「我,我你個ji把?你想說什麼?」王保振皺著眉頭。
「我,我,我,我感覺,感覺。」許軍臉色焦急。
「明白了,你別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王保振說。
「我,我,我。」許軍說。
「閉嘴。」王保振沖他吼道。
許軍咽了一口唾沫,「我感覺我這一輩子都在坐牢。」
「我靠,你說話不結巴了?」王保振說。
「我,我,我,我感覺。」許軍接著說道。
「我感覺我這一輩子都在坐牢。」我替他說道。「保振,他這話說得太好了。」
「對,對對。」許軍說。
「好個屁!」王保振手拍著鐵欄杆,「如果讓我蹲一輩子牢房,我他嗎的會一頭把自己撞死在牆上。」
「撞,撞,撞死好。」許軍說。